宋怀玉裹着条小被子,有些恹恹的趴在宋河的背上。
“儿子,现在还感觉好点了吗?”
背上的人有气无力的摇头。
宋河手里拿着馒头,还有肉干。
那些肉干原先都是省着吃的。
但现在看宋怀玉身体吃不消的模样,他心疼,哪里还顾上省着吃。
“再吃点吧,咱们快到了,你再忍着点。”
宋怀玉摇头,“阿爹,等到府城再吃吧,我实在没力气,也没什么胃口。”
“宋兄,你就吃些吧,别让伯父担忧。”应立轩也劝道。
但宋怀玉实在吃不下,好在下午的时候,他们总算到了府城。
他们一入城,街上接踵摩踵,到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
“这里真的好热闹啊。”
林璞玉探出头,街上卖什么的都有,有许多都是他没见过的玩意。
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前,“各位,我们到了。”
林璞玉急不可耐的跳下车,伸了伸腰。
“哎呦,这一路可真够累人的,舟车劳顿的,屁股疼。”
“我们赶紧去订房间吧!”
林璞玉与应立轩踩着兴奋的步子迈进客栈里。
马车上宋怀玉在宋河的搀扶下,最后一个下来了。
“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宋怀玉拿出钱袋,“我们要一间二人的中等房。”
“好嘞,您二位这边请。”
宋怀玉父子刚上二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
那人穿着一身紫衣深袍,头戴白冠,左佩玉,右配容臭,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正是陆沉舟。
他仿佛没看到他一般,径直过去了。
“玉哥儿,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阿爹,这两日我们最好别出房门,出去了,也在一起,以防万一。”
宋河自然对儿子的话言听计从。
俩人来到自己的房间,屋里放着两张床。
宋怀玉把行李一放,扑到床上准备睡到地老天荒。
“哎呀,太舒服了,这一路颠簸的,我的腰都快散了。”
疲惫感袭来,宋怀玉慢慢的合上了眼。
他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傍晚。
刚睁眼的时候,外面夕阳洒进屋里,平添一份孤寂。
“怀玉兄!怀玉兄!你醒了吗?”
敲门声响起,宋河没在屋里。
宋怀玉起身开门。
“怀玉兄,我们去逛逛吧,外面可热闹了,听说今天还有花灯会。”
宋怀玉想要拒绝,距离考试时间越来越近,他想温习一下课业。
但是却怎么也推脱不过。
“咱们既然来了,就好好逛逛呗。”
“林兄,咱们都快考试了,应当以课业为中心,还是别去了。”
“哎,你这个死脑子,还有多少天?临时抱佛脚都来不及了,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玩。”
最终,宋怀玉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出去了。
府城夜晚比白天更热闹,到处挂着漂亮的灯笼,宋怀玉看的也呆了。
这在他们那乡下村子里,可是见不到的。
这般场景让她产生了时光错位,仿若未来的霓虹灯,高楼大厦近在眼前。
“呦,原来是你们二位啊,不知道出来闲逛有没有要买的东西啊?我请客。”
宋怀玉和林璞玉一回头,就看到了陆沉舟那盛气凌人的模样。
他身后的小厮抱着大盒小盒的东西,满头大汗。
林璞玉对他没有好感,不想和他有过多牵扯。
“多谢陆兄,我们暂且还没有要买的,不劳您破费。”
陆沉舟鄙夷,“这里是府城,你以为你们身上那仨瓜俩枣的够买什么么?”
“你!”
林璞玉被他说的羞红,脸涨成了猪肝色。
宋怀玉见他动怒,上前拦住了他。
“不劳陆兄费心,我们自有法子,告辞!”
他匆匆抱拳,立马拉着林璞玉离开。
一路上林璞玉在抱怨,“为什么我们要怕那个公子哥儿?他都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了!”
“林兄,且再忍忍吧,如今陆家势力大,我们与他抗争不过,与其白白被他针对,不如攒着气,只要我们能中举,能入围,还怕他做什么?”
林璞玉冷静下来,确实如此。
他们无权无势,斗争不过陆沉舟。
为今之计,就是科举翻身。
这晚的灯游他们也没了心情,只好悻悻的回了客栈。
刚回到客栈,宋怀玉发现宋河就坐在窗前等着他。
“玉哥儿回来了?我给你留了饭,这里的饭菜太贵了,点不起,幸好出来时带的干粮足够多。”
宋怀玉坐在桌前发现,他面前碗里的都是肉干,咸菜与馒头,最后还有份肉粥。
而宋河今天整天啃的就是馒头。
宋怀玉鼻子一酸,“阿爹,您也吃,我一个人吃不完。”
“我刚才吃过了,你赶紧吃,吃饱了有力气读书。”
宋怀玉把面前的肉粥推到宋河面前。
但宋河始终都拒绝喝下。
“阿爹,要是您不吃,我也不会吃,不如倒了喂狗吧。”
“倒了做什么?这可是花了四文钱点的。”
宋河闻言赶紧端过肉粥,一饮而尽。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儿子的激将法罢了。
吃了晚饭,宋怀玉坐在灯下开始温习书本。
夜至亥时,外面仍旧热闹繁华。
宋河躺在床上,不由得感叹。
“这府城比咱们那村子强啊,这么好看的东西,我有点不想回去了。”
宋怀玉不禁笑道:“这里再繁华,终究不是咱们的家,有朝一日住的久了,阿爹就懂了。”
宋河没品到他话里的意思,翻了个身就睡去了。
次日,他们下楼,一楼大部分都是来考试的读书人,他们互相呼朋唤友,开始拉帮结派,试探对方。
林璞玉和应立轩忽然出现,把宋怀玉吓了一跳。
“你们看,那北边桌子的,是县城叶家人。”
“还有那个,听说他5岁就能成诗,今天到的,都是人才啊。”
四人挑了角落里一张空桌,闲聊着。
忽然人群骚动起来,四人望去,只见陆沉舟与一名竹黄深袍男子对骂起来。
“你不就是陆景山的弟弟吗?刚才没认出你,啧啧,你嫡兄县试第一,听说这次你却是县试最后一名。”
陆沉舟闻言,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