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鱼龙夜舞（一）
昆古尼尔，也被称为命运之矛。
一经掷出，必定击中目标。
即使这不是真正的昆古尼尔，也……不碍事。
虚虚幻幻，真真假假，这就是虚无缥缈的因果命运之矛。
赤?的指腹在虚幻的昆古尼尔上摩挲了一下，体内的血液在翻涌着，奔腾着，王的沸血已至巅峰。
无处可观的怒火让她竟有些恍惚。
手里那惨败而虚幻的昆古尼尔一时之间竟滚烫到刺手的境地，血液逆流，无尽的苍白之中，那枯槁的树枝之内竟往外涌着刺目的金血。
谁的血？
不记得了。
【还会再见吗？】
脑内那久远的早已忘却的记忆再次浮现出来。
那是少年的挽留，那是少年的期冀，又或者是少年的怯懦也说不准。
但，那与她何干。
她可是日向赤?。
黑色的羽翼挥动，凋零的风再度刮起。
持枪的女人在浓郁的恶意中落到了地上，看向了突然“诈尸”然后又“倒下”的长门面前的两尊秽土转生的棺材。
“嘭——！”
秽土的棺材盖子被强大的查克拉震飞，一头白发的暮年老人的身影显露出来。
稍远一点的棺材里秽土的年轻人倒是没这么霸气的“出场特效”。
赤?往前走了几步，手里的枯槁长枪突然消失。
暮年的老人猛地睁开了眼，同时，扎着小辫子的年轻人也睁开了眼。
秽土转生……
经常被秽土的人都知道，这是个很冒昧的术，你说是吧，扉间的工具人兼试验品的泉奈？
宇智波泉奈恢复意识的一瞬间，‘天生阴险狡诈的千手白毛’这几个大字就跟条件反射一样地从他的嘴里冒出。
只不过，刚说了句“天生……”的他就沉默了。
想起来了。
那混蛋已经死了，妹妹也一样，想起自己上次秽土解除时看到的那一幕，泉奈微微攥拳猛地睁开了眼。
有人盗用了秽土转生，该死！
“黑白？这是哪？难道不是秽土转生，你……赤?？！”泉奈皱着眉看着黑色的天与纯白的地，随后在强大而熟悉的查克拉袭来之际看到了六道化的……赤?。
当然他也看到了面前不远处同样被秽土的暮年老者。
“尼，尼桑？”
弟弟是不会认错哥哥的。
泉奈上前几步，扑进了暮年斑的怀里，然后在斑颤抖的眼神里拉过走过来面无表情的赤?，兄妹三人抱作一团。
而赤?的翅膀在泉奈接触到她的一瞬间就消散了。
她无悲无喜地被两个哥哥围抱在最中央。
不挣扎，不言语，不反应。
活像一个精美的人偶。
“泉奈，赤?……”
“尼桑，赤?！”
泉奈没有问自己的哥哥为什么会是暮年的模样，也没有问赤?为何是如今的模样，斑或许会问，但此刻的他却只想着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弟弟妹妹。
这是净土，还是他再一次的黄粱一梦？
会不会在他再睁开眼的时候，他们又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哪怕是秽土转生，他也害怕。
宇智波斑是知道千手扉间发明的秽土转生的，要是他想，其实完全可以秽土泉奈，或者是秽土赤?，甚至是……崇，他有他们所有人的头发样本，甚至可以控制长门对他们使用轮回天生。
但是……
【如果威胁到村子，即使是兄弟，朋友，亦或者是我的孩子，我也不会饶恕！】
柱间这句话就如同一根刺一样狠狠地扎在他的心里，触之鲜血淋漓。
为了所谓的和平，柱间杀了他这个朋友，为了所谓的和平，柱间的妻子水户一生都自囚于木叶的螺旋塔，为了所谓的和平，柱间的族人都埋没于忍界之中，为了所谓的和平，柱间的仅剩的弟弟扉间也接过了他的重担，死于所谓的和平。
甚至他自己也是死于自己认可的和平。
是啊，他这么多年甚至完全认可了柱间当年杀他的这句话，因为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一腔“野心”。
所以，他也只剩下了无限月读。
这个，唯一的和平。
秽土转生又有什么用呢？
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他们还是不在了，哪怕是秽土，也不过是让他们再次回到这个虚假而丑陋的世界罢了。
他早在几十年前便失去了作为哥哥的身份，成为了真正的宇智波斑本身，一个实现和平的践行者。
只要，只要，月之眼计划成功，那么他的亲人，朋友，都会生活在和平之中，不是吗？
那个他期盼了几十年的和平，
而不是柱间那平衡的短暂而理想化的和平。
错的是柱间！！！本末倒置的也是他！！！而不是他，宇智波斑！！！
可偏偏……
“为什么要把你们秽土出来呢？”暮年斑紧紧抱着泉奈和赤?的胳膊缓缓卸力，最后放下了自己的胳膊，用一种泉奈能看懂却不想看懂的目光看向他们。
“黑绝。”
“怎么回事，带土那个蠢货和长门怎么都倒在这里。”
“为什么不是轮回天生？”
黑绝听到斑喊他，他虽有心隐藏自己等待偷袭日向赤?，但眼下，恐怕得另找机会了，刚刚他其实有机会和日向赤?说点“掏心窝子”的话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瞄准他，只要他敢接近她，那就彻底凉了。
黑绝好歹是活了上千年的老“苟”，在危机感知上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他从长门的身体上缓缓浮现，操控着长门的身体再度站了起来。
“斑大人。”
黑绝覆在长门身上的那半张脸神色莫名，黄澄澄的大眼里三分委屈，三分愁苦，还有四分无可奈何地看了看斑身边至今为止一句话没说的日向赤?。
“说话。”
老年斑没什么耐心，尤其是在被秽土的弟弟妹妹面前，但可能也是在弟弟妹妹面前，压在心里几十年的情感再度苏醒，他也第一次怀疑了黑绝究竟是不是他的意志。
他是绝对不可能秽土泉奈和赤?的。
身为他意志化身的黑绝也不该做出这种事。
“斑大人，赤?大人她拿走了……您的眼睛。”黑绝忽悠了斑这么多年，对他可是非常了解，自然察觉到斑的情感转换，何况在他秽土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眼下的情况。
但是没办法了！
黑绝操控着长门睁开了眼。
赫然是空洞的眼眶，里面的轮回眼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挖走了。
黑绝当然是想要轮回天生宇智波斑的，但是没有轮回眼，这叫他如何复活他啊！
还有她到底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挖走轮回眼的！
明明她完全没靠近长门，但黑绝附上了长门的身以后，就发现轮回眼不翼而飞。
可恶！
黑绝忍气吞声地称呼日向赤?这个羽村后人为大人。
心里狂刷屏“不孝子孙”，“返祖的臭小鬼”，“窃取妈妈力量的家伙”这些诸如此类的话。
“呵。”
女人的声音在黑绝说完话之后自斑的身后缓缓响起，似乎在对黑绝的称呼感到有趣，她抬眸，略带一丝笑看向在那和斑解释的黑绝。
“赤?？你……”
泉奈有很多话想和她说，但看着她如今的模样，苍白的皮肤，漆黑的耳羽，在她的颈侧还有着细密的白色鳞片，她的眼睛是璀璨的蓝，但偏偏瞳仁是收缩成竖瞳的金色，甚至额间是泉奈不认识的红色带勾玉的圈圈眼。
有着写轮眼的底色，但却不是写轮眼。
这不伦不类的模样……
怪异，但那强大的力量感却美到极致。
“……赤?，你成为了十尾人柱力？”
斑看向了赤?，微微闭眼之后问了出来。
泉奈皱眉，然后懂了什么。
他对尾兽的知晓程度不高，前几次被扉间秽土出来看过的情报了解当时情况虽然看了，但也仅次于九只尾兽。
十尾啊……尼桑这么多年假死就是为了这个吧？
至于用来干什么，泉奈哪能不知道斑，是为了和平吧。
“你们，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泉奈拉住斑和赤?，语气严肃地问道。
“不要瞒我，我是弟弟也是哥哥。”
斑和赤?都没有说话。
突然，赤?将手搭在了斑的胳膊上，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暮年老人的形象变成青年模样。
但依旧是秽土转生的状态，赤?并没有复活他的意思，只是让他的状态恢复到了实力的巅峰时期，同样，她也把极致的阴遁查克拉分给了泉奈。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拂开他们的手。
“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
“无趣的叙旧稍后再说吧。”
就在她那清脆而又充满威严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原本漆黑如墨的天空突然之间被熊熊燃烧的火光照亮，那火光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迅速蔓延开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其中。
只见一头体型巨大无比、浑身燃烧着炽热火焰的巨兽自遥远的天边疾驰而过，它所过之处，空气都因为极度的高温而变得扭曲起来，形成一道道奇异的光纹，这头巨兽散发出的热量让人难以忍受，仿佛能够瞬间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伴随着巨兽的出现，无数道天火从天而降，宛如密集的雨点般砸向大地，这些天火呈现出各种奇异的颜色和形状，有的像流星划过夜空，有的则像是绽放的烟花，但它们无一例外都蕴含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片天地间充斥着无法扑灭的火焰，以及令人窒息的高温，无论是山川河流还是森林草原，都在这恐怖的烈焰之下逐渐消融，这不仅是一场简单的灾难，更是一种不可阻挡的毁灭力量，标志着灭世的序幕已然拉开。
那头火焰巨兽扇动着由熊熊烈火构成的巨大膜翅，每一次挥动都会掀起一阵灼热的狂风。
它仰天长啸，口中喷出滚滚浓烟和炙热的火星，其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能穿透云霄直达九幽地府。
天空中有东西掉落了下来，巨兽投来目光，但又很快挪开，只见祂那威严的眸子微闪，龙爪前探，似乎抓住了什么。
随后赤?身侧凭空出现一扇青铜巨门，大门敞开，自那端丢出一个满脸惊骇加茫然，一身苍白的皮肤竟和此刻的赤?有些相似，形态也差不多。
都是三眸，不过他的双眼是澄黄色的，额间的竖瞳也是黄色的轮回眼，甚至他也有羽毛，只不过赤?是耳羽，他的羽毛是一大一小宛如长在额间竖瞳两侧的翅膀。
复杂而丑陋的黑色符文爬满他的脸。
这是大筒木蒲式的仙鹤形态。
但赤?并没有看他，而是把抬眸看向斑和泉奈。
“交给你们了。”
“看好他，没问题吧。”
大筒木蒲式被凋零之风吹散了半边身体，坠落之时为了保命不得已吞食自己的轮回眼变成了仙鹤形态。
但没想到还是被诺顿给一招控住，烛龙时刻灼烧着他，没办法吸收，那不属于查克拉的范畴！
“该死的贱民，一群神树的……”
大筒木蒲式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身上燃烧的静态火焰给他增加一份凶戾。
泉奈和斑都愣住了。
这“人”很强，有种说不上来的强，但是，这是什么东西？！
形态和赤?六道化很像。
十尾人柱力？
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十尾？？？
斑的心沉了下去，却又松了口气。
月之眼计划，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哪怕是错的，他也不会轻易回头。
一旁还在消化那头火焰巨兽的黑绝却汗流浃背了。
大，大筒木？？？！
完了，完了，完了，为什么会有大筒木一族的人来忍界，他是怎么定位到地球的，莫非是妈妈那天泄露的气息吗？！
黑绝虽然是辉夜的第三子，但更多的是辉夜的意志，对于大筒木有所了解，也对自己母亲的忧虑和恐惧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家伙……
来的不是大筒木宗家！
黑绝很快冷静了下来。
澄黄色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眼神坚定了下来。
除掉他，用他的身体喂给神树，就像当年妈妈把大筒木一式的身体喂给了神树一样，妈妈的实力还会翻一倍，不过，搞不定日向赤?，难道还搞不定你个半死不活，强撑着的普通大筒木吗？给妈妈找具躯体才更重要，没有什么比大筒木的身体还要适合的了。
黑绝本身的存在就相当于大筒木辉夜的“楔”。
此刻，他正控制着长门的身体装模作样地站在斑的附近，三人同时看向重伤的大筒木蒲式“发疯”。
他决定要彻底舍弃宇智波斑这个废物了。
一双黑手从背后捅穿了大筒木蒲式的心脏。
这是黑绝攒了千年的大筒木辉夜“楔”的力量。
可惜的是，长门的轮回眼被挖了，不然可用人间道强行剥离大筒木蒲式的灵魂，让妈妈的复活彻底无后顾之忧。
但要多谢大筒木蒲式身上燃烧的静态火焰了，这东西不仅灼烧肉体也灼烧灵魂，蒲式的状态根本抢不过妈妈。
“什，什……”
蒲式不可置信地侧头看着和自己说点掏心窝子的话的“东西”。
“原来是你……大筒木辉夜你个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