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宫门的御林军很快赶来,同摄政王诸人汇合。
摄政王命令御林军加强兵力巡逻,又吩咐手下侍卫,迅速通知各处守城门的士兵,放下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
在京畿重地,天子脚下。
官夫人深夜遇袭不是小事,消息很快就如插翅一般,传遍了京中大街小巷,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与此同时皇宫中,皇帝得知此事后,略一思忖,便猜出是何人所为,迅速派人传唤了***来。
静和公主一早得了消息,听闻自己派出的死士,被摄政王撞见了,不仅没杀成陆晚音,反惨死在摄政王手上。
顿时心神大乱,生怕皇叔猜到是自己所为,在公主府急得团团转。
身边的小太监端了茶来,请公主殿下稍安勿躁,静和公主耐着性子,接过茶猛灌了一口,不料茶水太烫,竟烫出了一嘴燎泡,气得把剩下的茶直接泼小太监脸上。
然后摔了茶杯,静和公主横眉冷眼地怒斥:“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死太监!连本公主都伺候不好,留你还有何用?”
小太监惊恐交加,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双膝恰好压在碎瓷片上,猩红的鲜血汩汩涌了出来,脸上更是被茶水烫得一片红肿,愣是不敢顶撞半句,边砰砰磕头,边求***恕罪。
“死太监,臭太监!下贱的狗东西!贱骨头!”
“要不是看你的眉眼生得有几分像裴侍郎,本公主岂能将你留在身边伺候?”
“你连裴侍郎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静和公主一边辱骂,一边肆意踢踹。
浑然不把面前的小太监当人看,一脚一脚,胡乱往人心窝上踢,那小太监连连求饶,却根本不敢躲一下。
跪趴在地,苦苦承受着静和公主的怒火。
就在此时,宫里派了人来。
为首的太监总管甩着拂尘,一进门就刚好听见了那句“死太监”,眼底立马闪过一丝厌恶,踏进门后,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尖声尖气道:“皇上有命,传***入宫面圣!”
静和公主这才停止了踢踹,面色微微有些发白,试探着上前询问:“公公可知皇帝传唤,所为何事?”
“圣意难测,岂是奴才可以妄自揣度的?”太监总管道,“请罢,***,莫让皇上等急了。”
“哼!”静和公主面色一沉,不悦地翻了一眼。
见狗奴才不为所动,索性暗暗一咬牙,随众人入了宫去。
反正她是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又是太后膝下唯一的女儿,总该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治她的罪。
静和公主坐着马车入了宫,却被太监总管吩咐,从小门进去。
“本公主可是堂堂大齐的嫡出***!从小在皇宫里长大,入宫就跟回自己家一般,岂能纡尊降贵走小门?”
太监总管道:“公主请息怒,这都是皇上的吩咐,若是不从这小门进,马车就得从玄德门进,穿过正阳门,再经过一条长巷,一路上怕是得遇见不少散朝的官员,还有一些做事的宫人。皇上的意思是,尽量不让旁人看见公主入宫。还望公主多担待。”
静和公主狠狠抿了抿唇,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晾他一个老太监,也不敢假传圣旨。
既然是皇帝的吩咐,她就只能遵从。
啪的一声,就把车帘摔上了。
皇帝还没下早朝,暂且吩咐静和公主,在御书房跪候。
静和公主一听是“跪候”,瞬间就怒了:“本公主又不曾做错什么,何故要跪候?”
说着一甩衣袖,就要离开。
太监总管连忙带人阻拦,皮笑肉不笑地道:“***请见谅,这都是皇上的吩咐,奴才不过是谨遵圣命,还望***莫为难奴才们。”
静和公主怒火中烧,恨不得把这些狗奴才一个个都剁碎了喂狗。
眼下不得不暂且收敛脾气,待宫人们都退出了御书房,这才不情不愿跪了下来。
一跪就跪了一个多时辰。
皇帝下了早朝后,就径直来到了御书房,才一踏进房门,就一甩衣袖冷哼一声:“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身后的宫人颇有眼色,忙将房门关上,宫人们都在外头候着。
“皇上这是何意?”静和公主装傻,目光跟随着皇帝,委屈道,“我又不曾做错什么,何故发这么大的火?母后还病着呢,若是知晓了,只怕又要忧心了。”
“你若真顾念着母后的凤体,就该收敛些,不要一天到晚惹事生非!”
年轻的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带九珠鎏金冕冠,身姿挺拔,器宇轩昂。
一双略显狭长的凤眸,此刻隐隐翻涌着怒火,话到此时,已经走到了书案后面,掀开龙袍落座。
居高临下冷眼睨着静和公主,看起来不怒自威。
“此前你去玉佛寺,说是去那替母后祈福,可你做了什么?招摇过市,惹百姓注目不说,还肆意阻拦官夫人的路,仗势欺人,吩咐身边内侍对朝廷命官的家眷动用私刑!”
“被皇叔撞了个正着!皇叔训斥了你几句,你非但不知悔改,竟还事后让人在寺庙后院纵火!”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不是看在你也是皇叔亲眼看着长大的份上,皇叔岂能那么轻易饶你?”
静和公主不服气地顶撞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那时不过一时糊涂罢了,再说了,皇叔都已经罚过了,我也知道错了,还提这做什么?”
“做什么。呵。”小皇帝冷冷一笑,“自然是你昨夜又做了好事!朕与你新账旧账一块儿算!”
抓起桌上的奏折,啪的一声,狠狠摔在了地上。
“你自己看!”小皇帝怒道,“昨晚皇叔就把奏折送到了朕的面前!”
静和公主吓了一跳,还抖了一下。
低头捡起奏折,翻开一看,上面写着京中昨夜出现刺客,请奏陛下关闭城门,直至抓到幕后真凶为止。
“上面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有王府的公印,你不会认不得罢?”
“认,认得。”顿了一下,静和公主又扬起头来,依旧死鸭子嘴硬,“京城闹刺客的事,我也是才知道的,虽然有些,有些骇人听闻,但死的那两名刺客,跟我有什么关系?”
“与你没关系?那你怎么知道死了两个刺客?”小皇帝满脸恨铁不成钢地训斥,“皇叔只说遇见了刺客,可没说有几个刺客!这奏折上也不曾写!你倒是比旁人消息灵通些!”
“我,我……真不是我!”静和公主死不承认。
下一刻,小皇帝就猛拍桌面,怒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让人抓到证据,摔在你面前,让你无可抵赖,你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