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是啦,是那次我们帮了迪卢克老爷一个忙,迪卢克老爷送我们的钱,有三十万摩拉!”空还没来得及找别的借口,派蒙的大嘴巴就直接曝光了,她一口气出完,坚定的拒绝凯亚:“所以你来找我们蹭,是蹭不到什么啦。”
“原来是迪卢克。”凯亚满脸不高兴的说:“我也天天来他这里消费,怎么不见他给我打折?结果他居然给你们钱。”
“肯定是你没干好事,你看你,刚来多久,就去勾搭人家小姑娘。”派蒙指指点点,她不是看不出来那个姑娘对凯亚的好感,他这就是在招蜂引蝶:“迪卢克老爷这么正义,肯定不允许你天天在这里游手好闲咯。”
“我哪有啊!”凯亚还想辩驳几句,就见到那姑娘在不远处犹豫着要不要过来喊他的样子,干脆也懒得解释了,笑眯眯的说:“哎,总之派蒙阁下就帮我保密吧,省的那家伙听见又开始念念叨叨的。”说着他就撇下两人,端着酒杯回去了,姑娘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短这就回去的凯亚不知又说了什么,惹得那个女孩娇笑连连。
“哎!”派蒙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说:“真是搞不到那些姑娘喜欢他什么。”
“没办法,长得帅的本来就招人喜欢,何况他狡猾的很。”空说,他带着派蒙路过凯亚那桌,深深看了眼那桌上喝酒喝的脸上全是绯红的老头子,还有几个壮汉。他们气质粗犷,仿若彼此相连,更似同出一系,像一个大家族。而那位姑娘,和他们也有些神似,应该也是归属于此家庭群落之中,行动间还带着温婉而神性的气质,只不过在凯亚面前,更多的是害羞。
转过阶梯下楼,酒馆一楼的人已经逐渐多了起来。温迪在空旷且采光好的桌子上神游,摸着天空琴发呆,看见空下来,赶紧冲他使眼色,让他尽快来落座。
“怎么了?”空在他对面坐下。
“刚刚那个姑娘是谁,你认识吗?”温迪小声的说。
没想到温迪叫他就是为了来八卦,还以为这人良心发现来请他喝饮料来了。
空摇头:“不清楚,我没见过。”
“总觉得有些眼熟。”温迪皱眉说,话题猛转:“中午我在酒馆里听见丧钟了,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不是能从酒馆出去吗?”派蒙说,但看到温迪比较认真的脸色,她知道大概这家伙真的不知道,于是说:“那是特蕾莎啦。”
“特蕾莎?”温迪的神色怔住了。
这是他完全没有意料的人名,但是那个跟在凯亚身边的姑娘的脸,又让一切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特蕾莎的死暂时还没有公开,要在明天葬礼全程开放,所以只有内部人员知道情况。
外面的人只听丧钟,知道是修女死了,却不知道是谁,因此酒馆也没有人讨论这个,之前有过好几次的丧钟,被酒精麻痹大脑的酒鬼们早把这些于己无关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温迪抿着嘴,他新点的酒在面前静如死水,半晌没动。
好像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太能立刻就能接受的事情。
“你认识特蕾莎吗?”空问,长寿的人对他人的死亡应该已经做到看的很开了,就连空也只是感到沉重,毕竟那是个从未见过的,与己无关的人,但他没想到温迪是这个态度。
“嗯。”温迪的声音好像从湖底传来,湖水泛起涟漪。
派蒙和空对视一眼。派蒙说:“你还好吗?”
温迪开口,声音缓缓,他突然开始讲述蒙德的贵族历史:“蒙德曾经有三大贵族:
劳伦斯,曾经代表崇高,之后堕落,再然后逐渐被新晋「浪花骑士」重振荣光的家族,他们的家族太过冗长,因此不能只用一个词概括,但压迫仍是这个家族很长一段时间的代名词。
莱艮芬德,迪卢克的家族,代替了伊蒙洛卡家族的后起之秀,不同于伊蒙洛卡只顾着战斗厮杀。莱艮芬德家虽然都是武痴,却不崇尚武斗,他们是飓风和光明的正义代表,他们家族的人不管是在官场还是江湖,都一如既往的嫉恶如仇。
古恩希尔德,琴团长和教堂那位叫芭芭拉小姐的生母的家族,这个家族象征着蒙德的守护,从未背叛人民和神明,代表世界上一切的美好品质,忠诚,善良,包容,勇气,奉献,希望。”
空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特蕾莎·利纳菲尔,他们家族沐浴在古恩希尔德的光辉下,是五百年前刚开始富兴的家族,五百年来蒙德培育出所有的光辉的修女都来自他们家族,除了芭芭拉这种特殊情况,他们家族为蒙德付出了所有……”温迪的声音像吹过寒夜的冷风:“其实今天,就是特蕾莎的生日。”
派蒙不可思议的捂住嘴巴,她幼小的心灵不太能接受这种转折。
“蒙德的人应该不会有人记得修女的生日,因为打从进入教堂开始,修女的一切都会奉献给风神,就像女儿对父亲那样尽孝。”酒馆的灯光穿过他的发梢,照在他脸上洒出蝴蝶的残影:“可惜她死去的时候,我却没能听到祷告——”
他扶住脸:“最近特瓦林的事情实在困扰我太久了,让我分散了注意力,蒙德的人比我想的更加坚强,我却远不如他们希望的那样。”
“别这样说,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派蒙可怜突然觉得这个酒鬼也蛮可怜的。
温迪带着希望抬起头说:“真的吗?”
“是啊,毕竟你很弱这件事没法改变……”
顿时让温迪哭笑不得。
“当时特瓦林和你见面了不是吗?”空说:“既然它恢复神智,为什么又离开了?”
“只是短暂的而已,就像昙花一现,流星一过。”温迪忧愁的说:“他出现在石门,是为了阻止俞洲出国的,但是我们最终都没拦住他。”
“俞洲走后,特瓦林没有多看我一眼就转身离开了,任凭我怎么喊都没用。”
“是因为俞洲?”空说。
“不,应该是因为使命的召唤,外在对蒙德的威胁,让它短暂的恢复了神智,但是威胁脱离了蒙德,所以它的心智又被那些惹人烦恼的东西给催促走了。”温迪的眼神坚硬的像铁:“这样更加证明了特瓦林没问题,在后面一直推动这些的深渊教团,我们必须得加快脚步去找到他们了。”
光说可没用,他们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关于教团的追踪头绪,空感觉自己一阵头大,晃着温迪给他倒的酒杯,里面冰块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