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件人:若林光司
收件人:杰米。温斯罗普
主题:初次联络,我是若林(首封邮件)
发送时间:2020-1-24 22:14
温斯罗普先生,您好:
初次联系,我是若林光司。
我的情况,想必忌部彰老师已经向您提起过了。
过去的我误入歧途,做了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最终在社会上成了一个必须被抹杀的存在。
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关上大门,似乎这个世界已经彻底抛弃了我。
所幸,在最无望的时候,是光琉会向我伸出了援手。
忌部老师教导我追寻“真理”,我也因此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方向。现在,我有了一份护理员的工作。
虽然职位普通,但对我这种人来说,能拿到正社员的待遇简直像做梦一样。
对不起,无关的话说得太多了。这是我第一次给您写信,难免有些紧张。
写信的原因,主要是想向您咨询一些事情——关于我母亲的病情,以及我自己最近的变化。
自去年夏天开始,我母亲的记忆力渐渐衰退。经过初步检查,诊断结果是早期阿尔兹海默病。
可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与阿尔兹海默病不太相符。
她并不只是简单的健忘。
有时候,她会突然说出一些奇怪的词汇,语调缓慢低沉,仿佛是从很深的地方传出来的声音。
起初我以为是错觉,后来才发现,那些话里有我听得懂的单词。比如“afgrond”,荷兰语中意为“深渊”。
我查过很多资料,试图找到合理的解释,但没有结果。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让我难以忽视的事情——我的头发,最近开始慢慢变成红色。
这绝不是染发的效果,而是从发根处改变的,连发质都变得粗硬。
这些变化让我无法安眠,也让我感到恐惧。
您是忌部老师介绍的“专家”,我想您一定能够理解我的疑问,也许……能帮我找到答案。
期待您的回复。
寄件人:若林光司
收件人:杰米.温斯罗普
主题:感谢您的回复
发送时间:2020-6-3 18:02
温斯罗普先生,您好:
感谢您上次的回复,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
按照您的建议,我去搜集了马丁·伍德的所有书。
坦率地说,他的作品真不好找,尤其是《蛭子之渊》,似乎根本没有日文版。
不过,就算是英文版,我也尽力读给母亲听了。
令人意外的是,母亲的状态真的出现了一些好转。
最近,她开始慢慢回忆起一些近期的事情,虽然依然有些混乱,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样完全茫然了。这种进展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安慰。
此外,您提到的那个人,我已经通过护理员同行打听到了消息。
他目前在三叶护理中心。
我正在筹备下一步的行动。若您有其他建议,请随时告诉我。
再次感谢您的帮助。
寄件人:若林光司
收件人:杰米·温斯罗普
主题:我已找到康威
发送时间:2021-4-15 20:37
杰米,你好:
按照您的指引,我已经顺利应聘到了三叶看护中心,并在那里见到了您提到的那位——艾迪·康威。他在这里化名约翰·史密斯。
初见他时,我有些震惊。他的状态远比我想象的要好,大脑时常清醒,甚至还能进行复杂的对话。
他似乎对我的来意早有预感,没有多问什么,直接告诉了我关于“蛭子之渊”的事情。
康威说,那是一个连时间与空间都无法束缚的存在,是亿万年前便存于深海的远古睿智。
他还提到,这种睿智可以帮到我的母亲——解决她的症状,甚至让她恢复得比从前更好。
而您说得没错,那些能帮助母亲的手稿就在康威的手提包里。
我亲眼看到他将手稿随身带着,包里的字迹、符号甚至在外面都隐约能感受到某种异样的力量。
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想靠近那手提包时,总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我拒之门外。
那力量不像是来自康威本人,而更像是手稿在主动防御,令我无法接近。
康威后来告诉我,若想让我母亲康复,单凭手稿上的内容是不够的。
真正的关键在于“那些蠕虫”——生长在狐火垰井底的奇异生物。
他说,那些蠕虫可以分泌出某种物质,而寄生在蠕虫体内的线虫,才是促成转变的真正媒介。
于是,我按照他的指引,去了狐火垰的井底,亲手采集了那些蠕虫。从它们的体内,我提取出了线虫。
现在母亲已经可以和我外出了。
她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转。尽管偶尔仍有些呓语,但这些都已经微不足道。
康威先生是对的,“蛭子之渊”的力量确实改变了一切。这一切要感谢你和他的帮助。
我会继续跟随康威的指引,但也希望你能继续给予我建议。
寄件人:若林光司
收件人:杰米·温斯罗普
主题:我需要帮助
2022-7-15 21:41
你好吉米:
非常感谢你上次的来访。你的指点让我得以理清许多困惑不解的线索。
根据你的提示,我查阅了家族系谱,发现母亲祖先的确与那些荷兰水手有关。
具体来说,母亲的直系祖先正是与三浦按针一同到达日本的某位荷兰船员。
据记载,他似乎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留在了日本,而他留下的后代,却在本地逐渐隐没了踪迹。
这些发现让我明白,母亲身上的变化并非毫无来由。但最近的情况,却让我更加不安。
母亲的状态再次恶化了。
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皮肤上逐渐长出细密的鳞片,那些鳞片在光线下泛着奇怪的光泽,就像某种深海生物的特征。
更糟的是,几天前,一位家庭医生上门为母亲诊断。
起初他与母亲单独谈话,我以为只是普通的问诊。
可谁能想到,几个小时后,他竟然在回家路上,跳下站台卧轨自杀。
我无法理解这种行为的动机。
他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但就在离开母亲房间之后,他突然变得极其焦躁,口中含混不清地念叨着某些我听不懂的词句,然后……然后他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一切让我无所适从。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使用那些线虫。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甚至不确定是否应该让母亲继续留在我身边……
温斯罗普先生,我该怎么办?您曾说过,这一切都是“蛭子之渊”的力量在改变,可我现在怀疑,或许它并非只带来恢复,而是在塑造某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
我需要你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