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酒最终在三间屋舍的其中四根房柱上找到了四个这样的字迹。
虽然拓下来的字完全看不懂,但是四张纸拼在一起的时候,系统给出了翻译。
她再将几个字做了一遍排列组合,最终得到了一条线索:
“井下密道”
君子酒惊异地抬起头望向院中那口因为还没有钱淘洗所以至今还枯着的水井。她赶紧打开任务面板,看见那个待在任务栏里半个月的任务发生了变化。
“任务:荒山孤宅
描述:你在宅院里发现了前人留下的只言片语,请继续探索吧!
可选行动:向村长打听线索
向村民打听线索
做好准备,直接行动”
君子酒有些惊愕地把拓印着字迹的纸条收好,甚至顾不上接着回复好友的消息了。
那些划痕从上往下看根本不明显,要是不把它拓出来,甚至都会错以为是以前作木材时留下的磕了碰了的痕迹。
困扰她半个月的事情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解决了,心里就少了几分刺挠。
知道大致方向之后,君子酒反倒没那么着急了,接着看起直播来,顺便给好友报喜。
[君子酒]:多谢你,我刚刚发现了隐藏任务的线索
[雨霖铃]:?什么隐藏
[雨霖铃]:哦,值得你留在村里的隐藏?
[雨霖铃]:不是吧我随口一说你还真有隐藏任务啊?
[君子酒]:有,但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
[君子酒]:我准备找人问问,我最近都把npc的好感度刷的差不多了
[君子酒]:有进展再告诉你:)
君子酒的进展,就是去缠村里的npc。
先跟桃溪村的人打听,虽然村里的新手任务已经做完了,但是又刷出来不少你来我往的日常任务,靠着做任务君子酒还升了几级。
打听出来的关于这宅院的事情那叫一个众说纷纭,都说这边几栋村舍是已经回原籍的逃荒人家起的。
有人说前主人是见过血的军户,有人说是逃难来的孤儿寡母,村里的小孩说大人吓唬他们这一片都闹鬼。
说法那么多,就是没一个定论。于是君子酒调转了方向——任务里单单把村长列出来,那肯定这个人心里是有点数的。
村长桃木西是熟人了,打听到他爱钓鱼,君子酒就找了个学钓鱼的借口打探口风。
桃溪村的村口附近有片桃林,有一条小溪横亘而过,汇入附近浇灌农田的河流里,村名就是从这里起的。
村里人要钓鱼,总在这溪边小打小闹便罢了,河水太深,要是被大鱼使劲吃住了线,把人带进水里可不好。
如今桃花溪的景色正好,溪水潺潺如泄玉,春风和煦,两岸桃花开得正灿烂,细小的花朵缀在枝头,还带着花雨纷纷的特效。
君子酒拎着个小马扎,支着根旧鱼竿坐到村长身边。
桃木西的作息很规律,她每天定时就带着鱼竿去桃溪边,一连去了三四天。
大概是钓鱼佬的新手保护期起效,她一杆子一杆子地上鱼,带得村长也上钩了几条,又有陈酿开路,终于磨得他开了口。
听到她要问自己住的那间宅院的前主人,蓄了些胡须的中年人摸了摸自己的美髯,不紧不慢道:“我也没想到你会挑那一间房子,可见你跟他有缘。”
“有缘?”君子酒喜笑颜开地为他倒酒,“不知道怎么个有缘法?”
村长睨她一眼:“你要是挑别的房子住嘛,那确实是逃荒人家在前一轮大旱中逃难过来的时候,落脚我们村修的,但你那一栋不是。”
“你那一栋啊,是个城里来的老人家,他的子侄监修的,修好了,那老人家就住下了。那位老爷子通身气派就不同,身骨子也可硬朗呢!”村长眯起眼睛回忆着。
“他肯定是读过书的,有些书生气的文化人,但又不迂腐。我那会儿还少不更事,平日里只知道在村子里嬉笑打闹地疯跑,就被他劝过学。
他跟我家祖辈聊过一阵,然后村里不少人家就把孩子送去识几个字,我还是沾他的光呢。不过印象最深刻的,还得数他的身手好!”
村长一拍膝盖就激动起来:“那年后山上的野猪跑下来糟蹋庄稼,村里人就商量组织人手打野猪,没想到有几个小伙子年轻不经事,走脱了一头大的,窜到村子里来了。
老爷子住在村尾,首当其冲,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老爷子一出手,就把那头野猪擒住了!”
他往空中比划了几下:“那么大——那么大一头野猪啊!没有三个成年人都不敢正面压住它!
没想到那老爷子轻轻一抬手,就把它压在地上,好俊的身手!大伙儿都说他是身怀内功的侠士!
后来就有很多小孩子爱往他院子里去,听他讲故事。他没说过自己的来历,不过他的故事里,确实都是些五湖四海的见闻。”
“后来呢?”君子酒问。
“后来,他走了。”村长摇摇头,“大家伙儿都以为他是来村里养老的,没想到有一年秋天,他家里有亲戚上门不知道求了些什么,老爷子收拾东西回了城,就再没回来过。
曾经还有人过来照应过乡下的宅院,再后来也不来人了,他家的后辈最后一次来村里,把宅院的契书过给了村里。
前些年逃荒的人来了,就求了这宅院落脚,等缓过来了,自己在附近另起了房屋,又搬走了,就一直荒在那了。”
他叹了口气,“现在你来了,这院子总算有了点人气,算算也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老爷子多半也不在了吧,你把院子拾掇得好了,倒也对得起他。”
君子酒看着任务面板上被划掉的“向村长打听线索”,谢过了桃木西,才起身离去。
她钓的鱼多了,一桶带回去,在院子里慢慢收拾。小杂鱼的内脏都被仔细挤出来,最后一堆鱼肠都被她拿去当肥料,沃了紫藤树的土。
屋角那棵紫藤被她浇水施肥仔细伺候着,终于钻出些细细嫩嫩的小绿芽,很快像是从漫长的隆冬中苏醒过来,给小院里泼上了一成春色。
清理肠肚的杂鱼被她三两下剁了鱼头鱼尾,剃了鱼骨,留下鱼肉抓腌,起了油锅把鱼骨煎到微微焦黄。
接着就跟去腥的姜葱一起煨汤,等汤色滚得雪白了,就捞起碎鱼渣,下切好的笋丁。
连笋丁也煮透了,入味了,再把淘洗好的生米放下去焖饭。待到米饭炊得半熟,再掀起锅盖将腌好的鱼肉一片片码在饭上。
刚钓的鱼就是新鲜,出锅的鱼饭不见半点腥气,鱼肉鲜嫩,底下的米饭还吸饱了笋香和鱼油,鲜得凝在舌尖久久不散。
最后锅底铲出来的锅巴香脆可口,吃的人满足不已。
君子酒造光了一锅鱼饭,看着状态栏上挂上的“胃胀”状态,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在院子里慢慢踱步绕圈。
迎着春风里紫藤摇曳的枝条,她在心里默念:不管如何,打听到了这点子事情,这井下是非要去一趟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