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掩盖并不等于问题不存在。
最近她自己也能感觉到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她的沮丧又回来了，顺从地接过衣服，“好吧。”
她气愤地跺脚，“爸爸，如果我在这里失去形象，没有粉丝喜欢我怎么办？”
“爸爸养你一辈子。”
穆枭语气平淡，“我所有的财产，都由你继承。”
“好吧！”
……
换好衣服的董荆雪彻底放松下来。
她穿着一件普通的长袖长裤居家服，头发绑成了丸子头，脚踏一双棉拖鞋，脸上仍涂抹着药膏。
没了那些繁复的妆点，倒显得乖巧纯真许多。
穆枭满意地看着她，“这才是小姑娘的样子，你天生底子就好，不需要浓妆艳抹，难看得要命。”
他挥手示意，“过来吃饭，这个月要好好调养，顺便跟我聊聊，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坐在沙发上，裹着穆枭为她准备的外套和居家服，董荆雪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心中的大石头仿佛放下了。
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必须化妆，哪怕脸上烂了也不放过。
经纪人总是逼她更瘦，哪怕她已经骨瘦如柴。
“要是你不减肥，有人会喜欢现在的你吗？”为了经纪人的夸奖，她只能拼命节食，不管脸部如何破败都要化妆。
“爸爸……我真的可以这样吗？”
董荆雪依然有些忐忑，虽然镜头早已对准她，但她依旧缺乏自信，“经纪人说我卸了妆很丑，说我现在还是很胖。”
“你现在胖？”
穆枭笑得无奈，“手机给我，我看他说什么。”
她都已经快要瘦到不行了，还胖？
难怪姑娘这么不自信，最终陷入抑郁、焦虑，身边竟全是这种人。
……
董荆雪乖乖地把手机递给穆枭。
解锁后，穆枭打开她和经纪人的聊天记录。
对话多得数不清，聊天记录基本都在。
每条信息几乎都没有半句表扬。
【经纪人：你都有九十斤了，你看看自己，还不反思吗？武冠兰才八十斤，你为什么不减肥？怪不得大家更喜欢你妹妹。】
【经纪人：你看看你自己这张脸，还想不化妆？还想淡妆？你以为你还像刚出道时那样嫩吗？你跟人家武冠兰比？】
这些话句句扎心。
最过分的是一个低劣的商业邀请，董荆雪明确表示不想参加，经纪人就开始讽刺。
【经纪人：你以为你还像出道时那么受欢迎吗？看看你现在还有多少粉丝，你还挑三拣四的？不去就退圈吧！】
穆枭一条条地念了出来，还没等他念完，就发现经纪人又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经纪人：谁让你卸妆的？我不是告诉你要一直保持浓妆吗？晚上不能吃饭，一天只能吃几口西瓜。】
这些话让穆枭看了顿时火冒三丈。
他笑中带怒，盯着董荆雪问道：“这个经纪人是你妈选的？”
“是妈妈选的。”
“他还带了哪些艺人？”
“还有武冠兰……”
穆枭看着她那愣头愣脑的样子，真是无语，“你难道没看出来，这经纪人压根不想好好带你，他在乎的是武冠兰，不是你。他让你一直化浓妆、不让你吃饭，就是想毁了你。”
毁了她？
董荆雪一时都懵了。
她傻傻地说：“爸爸……应该……不至于这么过分吧？”
穆枭一脸的无奈与愤怒，“违约金要多少？”
“一千万……”董荆雪挠了挠头，“爸爸，你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没事，爸爸，反正合约也只有这两年，不用解约了。”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经纪人在那边又发了一张表格过来。
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商业活动安排，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就算是牲口也没这么使唤的啊！”穆枭指着那个日程表，“早上五点开始化妆，凌晨三点才睡，你以前就是这样的生活？”
他眼中几乎喷出了火，“怪不得你现在的身体这样差，所有工作都给我取消！先在家养好身体再说，违约金爸爸会帮你付的！”
他们的对话没有刻意隐瞒摄像头前的眼睛，弹幕上的粉丝也看见了经纪人说的话。
网友们炸开了锅。
【哎呀，这经纪人真恶心啊！我怎么觉得他爸说得有道理？这经纪人确实不喜欢荆雪。当初出道时多好看啊，现在瘦得像这样还要让她减肥，她都已经九十斤了还有一米七呢！简直是要她健康都不要啊！我们都希望她能多吃点儿肉！】
【原来这就是荆雪如今变成这样的原因！拿了副好牌却成了这样，竟然是有个这样的经纪人，真恶心得可以。】
【支持换经纪人。】
【想想都觉得害怕，荆雪五官不适合化浓妆，一开始靠一张证件照和素颜捧着奶茶的照片火的，结果后来化浓妆大家都觉得没灵气了。
其实她虽然现在长痘痘，但是底子还是不错的，确实该休息一下了。】
网上舆论一下子就沸腾起来。
“恶劣经纪人欺压艺人”的话题再次登上热搜。
董荆雪和穆枭聊天的内容被直播间的粉丝截图发到网上。
郁大雄看到网上的消息后，立刻拨通了董荆雪经纪人邓民杰的电话，“邓民杰，我不是告诉你过，尽量不要用文字发信息吗？打电话怎么说都不怕留下证据，你怎么会弄出这么多事情？现在连小雅都被牵扯进去了！”
邓民杰也是着急又无奈，“小石总，谁能想到他们会直接在网上曝光呢？之前的状况已经很糟了。”
穆枭和董荆雪对此浑然不知。
得知父亲愿意帮自己承担违约金，她有些惊讶。
“爸……你有一千万？”
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啊！
连她自己也没有赚到一千万。
“没有。”
穆枭一脸认真，“但我觉得挣这个钱应该不难。”
“？？？”
董荆雪愣住了，“爸爸，这可不容易啊！我都工作这么多年了还没赚够一千万。”
说完这话，看着父亲那认真的表情，她又有点怕打击到穆枭，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