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大会,陈教官带着两名侍卫从一个石洞中出来。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大家,先是呆了一会,才叹道:“我一直向里走,先下后上,还以为上找到了一条路,不想绕了一大圈,又绕了回来。”
女师问道:“这些洞都探完了吗?”
“没有遗漏。”一名亲兵回话道,“田大人叫我给探过的洞做标记。陈教官一出来,这里所有的洞便都已经探查完毕了。”
女师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田威虎却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凄厉,透露出满心的愤懑、失望。笑声一停,他起身冷冷说道:“既然如此,我等应当速回,不必再在这里耽搁了。各位,我和女师先行,陈教官殿后,你们众人都要跟上,不得故意落下。”
女师说:“这样也好。你们都走吧。就让我一个留在这里。”
田威虎大惊,“如意姑娘,这里已经无路了。你还想怎样?”
“那个冰洞很美,尸体放在里面,也可以做到千年不腐。”女师神情凄然,“那里是难得的天然佳穴。如果找不到火晶,我就到那里死去。”
陈教官慌忙道:“女师,万万不可。我们还可以回去看看那道冰洞附近的石缝。”
“没用的。它有点诡异。再说,它里面不会有通向下面的路,我学问不精,但这点我还可以肯定。”
“那么,我也不走了。”陈教官对田威虎说:“请田大人见谅。我奉命保护女师,不能把她一个留在这里。”
田威虎又气又急,“如意姑娘,既然找不到火晶石,我就得尽快返回燕州城,主持捉拿钦犯的事情。你要顾全大局,不可意气用事。”
“田大人,我拦着你回去了吗?”
田威虎一怔,呆呆说道:“我怎可把你一个留在这里?”
洪殿基干咳了一声,“我也原意留下来。说实话,如果找不到火晶石的话,我也恨不得就葬在此地。”接着,他哈哈笑道:“当然,我可不敢和女师争佳穴,就算死,也会另寻一个死处。”
田威虎飞速看了洪殿基一眼,两眼中似乎各有一道剑芒飞出。龙洋心中一惊:这洪殿基对火晶石竟然也是这般狂热。田威虎疑心既起,怕是饶不了他。
“女师,这里明明应该有火晶,我们为什么找不到它。”龙洋再次提出这个问题。
“这点其实很正常。古老的火山洞,会随着地址的变化被掩埋,我们没有钻山的能力,若是大自然不给我们留下天然的路径,没人可以到达有火晶石的地方。只是,我执念太深,实在不愿放弃。”说到最后,女师几乎是在呜咽了。
“你确信火晶就在我们下面不远处吗?”
“是的。所以我才更感到遗憾。”女师抬起泪眼,“你们还是走吧。田大人、陈教官,你们回去时小心点,要保证大家的安全。”
“我倒是觉得我们还没到放弃的时候。我们不妨先到最深的地方去看看。”龙洋看向众人,“各位,请你们说说各自探寻的洞的深度,我们好找出一个最深的。”
洪殿基抢先说道:“我和程远山探寻了四个洞,其中三个都很浅,有一个,我们向里走了一百多步吧,根据坡度推测,大约有五十米深度,那里有气泡石,也有几块火岩石。”
陈教官说:“我探寻的洞路径很长,先下后上又绕了回来,它的最深处距这里顶多也只有五十米吧,这点我不好判断。不过,我也发现了气泡石和火岩石。”
众人纷纷讲了各自探寻洞穴的情况。最后,古伟说:“我和余亮探寻了一处,那里下去的路很陡,我们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才到底部,距这里大概有二百米的深度吧。”他看向余亮。
余亮接道:“不会少于二百米。而且,它的底部算得上是一个小石厅,中间还有一个深水潭。”
“是吗?”女师恢复了一点精神,睁大眼睛问。
余亮说:“是的。那个水潭的水清的很,若不是你说过最好不要喝这里的水,我简直想喝上一口。”
龙洋说:“女师,我们应该去那里看看。”然后,他又看向田威虎,“田大人,那不会耽误什么功夫。”
“都下去看看吧。”田威虎说,“古伟、余亮,你们在前带路。”
众人从一个不大的洞口钻入,来到了下面,那里果然有一处水潭。
女师举着火把照了照。“你们看,这里的火岩石,已经含有大量的晶质。有几处已经几乎称得上火晶石了。风兄,能把你的黑曜石刀借我一用吗?”
风啸林微微一怔,拔出刀,倒转刀柄,递给了女师。女师用刀尖从石壁上挖下一块石头来,把刀还给了风啸林。她把那块石头捧在掌心,“颜色很纯,而且,几乎是透明的。”
“它是火晶石吗?”田威虎问。
“还算不上。”
“哈!我就知道。”田威虎说,“如意姑娘,你现在该死心了。咱们走吧。放心,我会在天公子面前替你说话。你已经尽力了,没人会责罚你的。”
女师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声,像是准备放弃了。众人都默默地看着女师,他们中大部分,都露出了心有不甘的神情。当然,也有急着想走的。
龙洋忽然说:“女师,把你的小火把给我用一下。”他接过女师的火把,举着它,猫着腰查看地面。田威虎怒道:“你又搞什么鬼?”
龙洋正绕着水潭四周查看,听田威虎说话,他摆了摆手,又绕着更大的圈查看地面。
田威虎胸脯起伏,按捺着怒气,没有发作。
最后,龙洋贴着石壁走了一圈,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他用手摸着那里的石壁,还把脸和耳朵贴在石壁上,然后,他蹲了下来,用手摸着脚下的石壁壁脚处。
女师奇道:“孟复,你有什么发现吗?”
龙洋转身回到水潭边,伸手摸了摸潭水。“女师,这里的气温不算低,潭水却是冰冷刺骨的,这点很奇怪。”
“那一点也不奇怪。”田威虎说,“就算说在盛夏,潭水也是凉的。”他鄙夷地说:“真想不到,你忙乎了半天,就是这点发现。”
“那不一样。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环境。起码,表面的潭水应该跟这里的气温一致。田大人,你能不能再等一会,让我下去看看?”
“看在女师的面子上,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搞出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