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师闭上了眼睛。“求你,别把我放到冰窟中,我绝不能和那些人呆在一处。”
毕岳怒道:“现在你还要摆谱!”
龙洋抬了抬手,示意毕岳不要插话。“你想到哪里去?”
“把我丢进地火熔浆中去吧,亿万年后,我会和火晶石融为一体。你要避开孙通掉下去的位置,离得越远越好。”
“我不想伤害到你。别怪我。”龙洋再次抬起了喷雾枪。洪殿基忽然冲到了跟前,喊道:“慢着,慢着,等等……”
风啸林怒道:“洪兄,你难道想救她?”
“啊……”洪殿基嘴唇抖了两下,“想是想,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他对女师一抱拳,“女师,请你原谅。洪某想救你,却又不能对不起兄弟。再说,凭洪某的本事,也救不了你。”
陈教官这时,也忍不住喊道:“女师,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你。”
女师神情痛苦,想要说话。她的嘴刚刚张开了点,龙洋扣动扳机,一道细微到难以察觉的雾气喷出,她立即昏睡了过去。
陈教官喊道:“孟复,快点杀了我。”
毕岳哼了一声,“杀你不必劳烦大哥,我来动手。”
古伟道:“慢着。陈教官人不坏,咱们何必多杀人。”
余亮叹道:“哥哥,你不要糊涂。咱们若是放了他,还有活路吗?”古伟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龙洋站起身来,环视了一眼众人,“各位大哥,古兄说的对,咱们不能造下杀孽。余亮担心的更对,咱们也不能轻易放他们离开这里。小弟已经有一个主意,稍后才可说出。不知各位大哥,可愿意听小弟的吗?”
风啸林、洪殿基、古伟都忙说:“咱们愿听大哥安排。”王元英哈哈大笑道:“当然愿意,能不杀人才好。”毕岳和余亮互相看了一眼,都垂下头来。
“多谢各位信赖小弟。”龙洋说,“风大哥,陈教官像是个职业教官,人品还算不错。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在几十天内无法行动,以后又不难复原?”
“这不难。”风啸林对着龙洋一抱拳,走到陈教官身边蹲下。“陈教官,对不住了。”
陈教官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风啸林对着他的后心处一拍,陈教官“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风啸林解开了他的穴道,说:“我已经用暗劲击伤你的心脉,三十日内,你不可运用内力,也不能使劲,就连走快些都会有危险。三十日后,你可以慢慢运功调养,依你的修为,要复原不难。”
陈教官说了声“多谢”,抹了抹嘴角血迹,手撑着地,艰难地站起身来。
龙洋说:“且慢。”打开木盒,取出一粒黑色药丸问:“陈教官,你可认识这种东西?”
“这是龙家为军队配置的补丸,它不含灵药,不过,服用一颗,便可以保证一日的体能。”
毕岳也说:“没错,我在大漠时,见到凤家军有用它的。”
龙洋点点头,把几十颗黑色补丸都塞进陈教官的包袱中,又说:“各位大哥,你们若是有清水,可以送给陈教官。”
杨靖带头,风啸林、洪殿基、古伟都拿出自己的水袋,交给了陈教官。
陈教官一一谢过,迈步向蝙蝠洞方向走去。
他步履艰难,走到洞口时,转头对龙洋说道:“有一点你可能还不知道。女师曾经暗自嘱托我,叫我保护你。她还跟我说过,到了必要的时候,她不惜和田威虎翻脸,也要保护你。”
龙洋心中一痛,说:“你放心,我不会杀害她。”
陈教官露出宽心的一笑,手扶着石壁,走了出去。
毕岳用激愤的口气说:“大哥,现在只剩田威虎了。你对他该不会也是这般心慈手软吧?”
风啸林立即呵斥道:“贤弟,对大哥不得无礼。”
龙洋看着毕岳说:“我曾经打算打开虫穴,把田威虎给丢进去。直到现在,我仍然很想那样做。而且,我如果那样做,就不会让他在昏迷中被丢下去。我会先弄醒他,我会让他眼睁睁看着破岩甲虫爬满全身,钻到他身体里去……”他脸上现出如假包换的强烈恨意,令毕岳都感到毛孔倒竖。
最后,他叹了口气,说:“毕兄,我和田威虎之间的血海深仇,你根本不了解。这些,现在也不必去说它。”
出了一会神,接着说道:“不过,我不能只顾着报自己的仇。在发现田威虎一心要除掉我们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要把你们都带出去,但那还不够。
“各位哥哥,我们不能蒙冤成为逃犯,我们也没有能力对抗四大家的追捕。所以,我必须放下自己的仇恨,把田威虎交给朝廷。我要让当今圣上知道,在这火晶石矿洞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众人大惊。他们不约而同,同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风啸林犹豫了一下,说:“大哥为我们,可谓用心良苦。可是,朝廷会相信我们吗?”
余亮也说:“大哥,怕是不妥。人人都知道,这天下就是四大家的天下。”
“可天下毕竟不是田家一家之天下。”龙洋说,“四大家之间,也有不和。别的不说,起码我就知道一点龙家和田家的明争暗斗。不久之前,他们两家在紫府山城因为接管龙公馆,和换匾额的事情,两家下人唇枪舌剑不说,更是几乎动上了手。”
他走到田威虎身边,低头用轻蔑的眼神看了对方一会,接着说:“这田威虎,当时就代表田家,他闹了个灰头土脸。这事是我亲眼所见。后来,两家的争议一直闹到了皇帝那里,皇帝护着龙家,田威虎以奴才的礼仪,叩拜了龙家匾额。所以说,龙家一定会恨田威虎,皇帝也应该记得他,而且,对他不会有好印象。各位,我已经取到了田威虎的口供,咱们应该可以打赢这个官司。”
他把田威虎的供词拿出,给众人传看。
风啸林看了供词,惊道:“他竟然叫亲兵杀了吴阳!”
杨靖说:“没错。孟复兄弟看出了他的歹意,在到上面取东西时,他叫我溜出去查实此事,我才发现吴阳已经被杀害在离山洞口不远处。所以,各位,咱们可以告赢。田威虎这人,杀了他都是便宜了他——那样的话,他倒成了田家的忠仆。咱们得让他身败名裂。”
“不错。不能便宜了他。”风啸林将供词交给龙洋,“大哥,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毕岳却愤愤说道:“咱们可不能让他活的舒服。”
“毕兄放心,该怎么对他,我已经想好了。”龙洋拿起喷雾枪,对着田威虎喷了一点。“他内力深厚,这点剂量,应该不会要了他的命。风大哥,请你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遵命!”风啸林冷笑一声,拔出黑曜石刀,几道黑光闪过,田威虎成了废人。不过,由于吸入了强效麻醉剂,他连呻吟都没发出一声。
龙洋又说:“我已经收走了他身上的火具,现在,他连一个火折子都没有。给他留一点干粮,一点水,够他活命就行。”
众人凑了点牛肉干,一袋子水,都放在一个包袱里,丢在田威虎身上。
毕岳笑道:“痛快!痛快!等他醒来,便会发现自己已经在地狱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