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和下宫同学在16:25分之后,都一直待在一起,那么你唯一有可能的作案时间,就是16:20-16:25之间。
“但16:20几世桥和森花在进行对话,若你是凶手,你还需要等待他们坐电梯上楼才能动手。但下宫同学又与你相约,你要在16:25准时抵达纺织屋与她见面,从这一角度算起来,早川同学的时间太紧,不太具有作案时间,暂时可以排除早川同学的嫌疑。”
不死川正一将笔记本放下,大致对我的嫌疑作出了总结。目前还未交代自己时间线的人,就只剩下二口胜也、下宫江利香和几世桥夕贵。
下一个发言的人是二口胜也,他面色凝重地瞥了一眼不死川正一,又迅速将视线移开,随后才开口说道:
“我从悼灵会离开后,一直都待在5楼的赌场。直到5点多的时候,我准备从赌场出来,然后就听到了火警铃的声音,后面的事我前面也说过了,就这样。”
与前面描述时间线的几位嘉宾比起来,二口胜也的描述非常简洁,并没有花费太多的词汇。而在讲述完自己的时间线之后,二口胜也就一直站在那张属于自己的裁判桌后,面色中透出些许强硬,静默地等待着不死川正一的盘问。
“二口同学,你从悼灵会结束后,就径直往赌场去了,并且一直都没有再出来过吗?”
不死川正一从先前便注意到了二口胜也那不同寻常的表情,和异常暴躁的情绪,这让他的内心对二口胜也的怀疑又多了几分。
从这场学籍裁判开始,二口胜也就非常的不对劲,即使不死川正一再不懂得人的心理,他也能够从二口胜也的言语和动作之中,体会出对方特意摆出的防备和抵触,而这与前两起案件中,对方在学籍裁判场上胡搅蛮缠的放松姿态完全不同。
“没错。”二口胜也语气急促地说道。
“那你是否有东西可以证明,你一直待在赌场?”
“待学籍裁判结束后,你们可以去查看赌场内部的股票模拟系统,那上面有我账号买入和卖出的操作记录,可以证明我这期间没有离开赌场。”
二口胜也似乎早就料到不死川正一会问这个问题,相比于说时间线的时候,他此刻的回答却更加流畅和放松。
“二口同学,虽然我知道你并不是在撒谎,但请恕我直言——在学籍裁判后才可以验证的事,我想并不能够放在学籍裁判场上来作为证明自己行踪的证据。”
不死川正一在说话间,便一直偷偷观察着二口胜也。他注意到对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僵硬,随即又闭上眼摇摇头道:“二口同学,除了赌场内部的操作记录之外,还有别的能够证明你一直位于赌场内部的线索吗?”
二口胜也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片刻以后,他似是像败下阵来一样,有些懊恼地从鼻中呼出一口气,闷闷地开口说道:“没有。”
不死川正一在打量方才二口胜也动作神色的细枝末节之中,就已在心中对这个答案有了些许预知。但不死川正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在自己的黑色笔记本上再次填了几笔,才转头看向下一个准备叙述时间线的几世桥夕贵。
即使几世桥夕贵和下宫江利香的时间线,在他人的讲述过程之中都早已明了,且目前已知的是,他们两个人在预计的案发时间16:20-17:05中,都拥有着绝对的不在场证明。
但不死川正一为了防止漏掉什么重要线索,还是让剩余的两人都进行了时间线的阐述。
“我的时间线你应当已经很清楚了。”
几世桥夕贵望向不死川正一,神色淡然而平静,即使嘴上如此说,但他还是向不死川正一再一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时间线。
“4点悼灵会结束,我乘坐电梯去往四楼的花园,大约15分的时候,我看见了进入花园的小城和罗素。这一点我可以为小城的证词作证,他与罗素确实是15分左右来的。
“另外,在这里我需要更正一下我前面的措辞——我与森花同学的聊天,是在16:20分左右结束。而在16:15分后不久,才是我收到森花的信息的真正时间,所以小城描述的‘进来花园后不久,便看见我离开’这件事,同样也是没问题的。
“4:20与森花会面完之后,我前去电梯口准备搭乘电梯,回到四楼花园去做森花说的仪式准备工作,也是在此时遇到了从房间出来、先行一步等待电梯的常森和下宫。与森花对话完后,我跟着她们一起搭乘上行的电梯,其中我和下宫都是在4楼下电梯,而常森应该是要去五楼。
“再次回到花园后,先前来到花园的小城和罗素还在,我们一边聊天一边进行了火化仪式的准备工作,在这期间我们三个人一直待在一起,没有任何人离开,直到火警铃响起。在花园里除了我们三人之外,暂时没有遇到其他人,除了在16:40分时来花园询问过森花和下宫的去向的你。”
几世桥夕贵将时间线交代完毕,不死川正一一边聆听着几世桥夕贵的对话,一边在手中的黑色笔记本里涂涂画画。
“目前根据大家的时间线对下来,在案发时间内,你的行动基本上都有人能够见证,所以你的时间线没有问题,几世桥同学的嫌疑可以排除。”
很快,学籍裁判场上就只剩下最后一个还未讲述时间线的人。
下宫江利香低着头捏着袖子,她抬起眼胆怯地看了一下身旁的不死川正一,对方只是朝她鼓励性地点了点头。
“下宫同学,根据早川同学的时间线来看,目前你是有不在场证明的。所以,你只需要大概讲述一下你在悼灵会结束之后的行踪,作为时间线上的完善就好。”
即使在不死川正一如此说完之后,下宫江利香神色上的忧愁却仍然没有散去。
她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开始了自己的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