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要报警?”
岳阳的话,惊呆了众人。
就算最了解岳阳的丁贺,也被岳阳的脑回路惊呆了,叫你过来帮忙会诊的,你竟然要求报警,这是想把谁谁送进去啊?把主刀这个骨科医生嘛?
这时候,主刀医生也忍不住了,就算是丁贺推荐的人,也不能随意污蔑人不是,“年轻人,不要学了一点《刑法》,就觉得自己是一个法官了;也不要觉得学了解剖,就必然会做手术。我郝君焘在双大附一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情没有见过,你不要卖弄自己那点见识来哗众取宠。”
“呵呵。”岳阳不接茬,直接指着患儿腿上的於痕,“你们觉得,一个小孩身上这么多於痕,正常吗?而且是,左右腿都有。”
郝君焘抓起了患儿的左腿,只见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於痕,而且还有不少的瘢痕。
一看到这些,郝君焘的心就往下沉。
“你的意思是?这个小孩子被家庭虐待呢?”
“这不是很明显了?”岳阳指着患儿右脚最大的一块於痕,“你们不觉得,这就是一个成年男性鞋的大小和形状吗?郝主任,我这个人体解剖学,应该学对了吧?”
郝君焘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在这一块,开始确实没有往这方面考虑,现在被岳阳指了出来,竟然无言以对了。
“岳医生,这个虐待罪,属于自诉案件吧?”手术的一助出声了。
刚才大家没有相互介绍,所以岳阳也不知道他是谁。
“那个谁,我给你科普一下吧。根据《刑事诉讼法》的规定,一般情况下,虐待罪是自诉案件。 但如果行为人虐待家庭成员,致家庭成员重伤、死亡的,则属于公诉案件。另外,被害人没有能力告诉、因受到威吓无法告诉的,也可以公诉。”
手术的一助不敢出声了,他也是偶尔在网上刷到的知识点,其实对《刑法》并不熟悉。
“岳阳,这件事情,我们回头再说。现在小孩的血压一直上不去,你看看怎么回事吧?”丁贺这时候接话了。
“对。对。对。岳医生,麻烦您帮忙看看怎么回事吧。”郝君焘说道。
“我来看看。你们退后一点吧。免得一会儿有什么事情,还得重新洗手,耽误时间。”
手术的时候,患者的身体其他部位都会被手术巾盖住的,只会漏出来需要手术的部位。
手术的部位属于绝对的无菌区,其他的部位是处于一种有菌的状态。
等大家退后之后,岳阳掀开了手术巾,解开了患儿上衣的扣子,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家又围了过来。
“你们骨科,连基本的体格检查都不会做了吗?”
本来,丁贺刚才那句话,让岳阳感觉他的情商有点提高;
这句话一出口,岳阳知道,丁贺还是丁贺,嘴巴还是一如既往地刁钻刻薄。
只见患儿胸腹部躯体上,布满了更多的伤痕。
岳阳强让自己平静下来,用双手开始检查患儿的全身。
黄金左手的超声启动之后,还好,腹部没有出血,这说明腹部的肝肾脾等重要器官没有受到严重的损害。
等转到心脏区的时候,岳阳眉头一皱,这个东西,怎么可能到达这里的呢?
岳阳又拿起听诊器,认真(装模作样)听了一番之后,“赶紧做一个心脏彩超吧。心脏的搏动力度,比较弱,还有就是,搏动的周期性,好像不那么完整。我怀疑了有骨头渣子,进入了冠状动脉了。”
“什么?怎么可能?”这句话,比刚才的话更加让人难以接受,“一般来说下肢的骨折受伤,主要是通过下腔静脉回血,就算是有异物进入血循环,怎么通过肝脏的呢?怎么通过肺部的呢?”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做体格检查的时候,连这样重要的伤势都没有发现,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丁贺将自己推荐过来,得罪人的事情,还得自己干。我自己越是招人恨,他们就会自动忽略丁贺说过的话。
“这个骨头渣子,有可能在受伤的时候,在外力的打击之下,进入了血循环。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在手术过程中,结合受伤处血管的时候,没有清理好血管内的异物,血管复通之后,将异物带入了……”
手术一助刚想反驳,但是被郝君焘的眼神止住了,“前面的事情,既然没有做好,就不要狡辩了。自己的脸,被不断地打,不痛吗?”
果然,岳阳接着说道,“患儿手术之前的血压是正常的,手术之后,血压反而上不去了,第二种可能性,反而更大一点。要是这个患者真的出问题了,患者家属……”
岳阳的这番话,让郝君焘几个人的冷汗都出来了。
丁贺也拿着听诊器,在患儿心脏好好听了一会儿,“心脏这里,确实有点异常。岳阳,你打个电话,叫任萱过来,给小孩子做一个心脏彩超吧。”
“儿科那么多医生,为什么叫任萱呢?还有,叫心内科不好吗?”
丁贺想着当月老,都想疯了吧,这种场合,是当月老的时候吗?
岳阳非常无语及鄙视,丁贺。
“呵呵。小看人了吧?任萱在小儿心脏方面的造诣,在我们医院年轻一代,是数一数二的。”
“真的?没有蒙我?”
“真的。你快打电话吧。”
岳阳将信将疑地掏出电话,刚拨出去,就后悔了,又中计了,这个电话不应该是丁贺打更加合适吗?
接通了,被掐断了
再打,还是被掐断了。
看着丁贺明显在看笑话,岳阳只能再拨打一次。
“我说岳阳,我现在在吃饭,你能不能不要骚扰我啊。”
丁贺眼里的笑意,就更加浓了。
“任医生,我这边有点急事,需要您过来帮忙。”
“呵呵。岳阳大医生这么厉害,怎么会有事求我啊?我这个流动编制的小医生,有什么能力帮你一个在编的医生的忙啊?我们尽量还是少点接触吧,我害怕得罪你了,你到丁贺那个黑脸神告我一状,把我开了呢。”
丁贺也听到了,黑脸就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