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走到我面前,低着脑袋,一脸紧张。
不为别的,只因我将决定她的命运。
我静静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不然她看出半点情绪。
我已经决定要收下她。
可接下来,我会询问几个问题。
她的答案,将决定她在我心里的价值。
是耗材。
还是值得培养的下属。
“我问,你可以决定回不回答,也可以决定说不说真话。”
听到这话,贝贝瞬间绷紧俏脸,神色专注。
我开口说:“第一个问题,你之前跟我说的来历,是编造出来骗我的?好骗取我的同情心?”
贝贝立马摇头:“不是不是,我以前,真的是那样活着的。只是……我故意掩盖了一些经历。”
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我小时候活得很不好,一次我爹在外边喝酒赌钱,输了很多。回来借着酒劲把火撒到了我身上,差点没把我打死。”
“我师父恰巧路过,看中了我,花钱带走了我,对我进行了很严苛的训练。后来,幺姐又挑中了我,把我带了出来。”
我点点头,布置可柔,不做评判。
不说信不信,让她看不出我的态度。
我又问:“你师父是谁?跟你一样的人又多少?训练你的地方在什么位置?”
这一次,贝贝一言不发。
她脸色惨白,态度却很坚决。
她怕被我抛弃,却依旧谨守秘密。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口风不错。
我不仅对她的话多信了一分,也对她多看重一分。
原因有二。
其一,我的问题,等于再挖她这一脉的根,她要是说出来,算不上背弃师门,但也差不多。
第二,能守住秘密的人,终归更有价值。
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
她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说出口的东西,可不一定为真。
于是。
我朝她伸出手:“你的身引,给我看看。”
身引,是一个江湖行话。
类似于现在的身份证。
古时候,没有身份证这种东西。
但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却从未缺少过。
在宗族里,需要上族谱。
对于官府,需要户籍。
想外出,需要路引。
考公民,不仅需要同窗的证明,甚至需要记录考生的外貌特征,避免有人冒名顶替,或是替考。
凡此种种,极为严格。
哪怕没了田亩根基,沦为佃户,或是去大户人家为奴为婢,都需要去官府变更户籍,签订身契。
而对江湖人,同样如此。
出门在外,你是什么来路,不是张口一说,别人就信。
得拿出能证明的东西。
这东西,就是身引。
也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宗门信物。
比喻起来,大概类似于武侠小说里的门派武功。
跟人一动手,露出招式,别人就知道你的来头。
现实里,不说没法做到这一点,但不多。
所以,你要是来头大,身上一定有相关的身引信物。
要是掏不出来,任你说破天,也是个假货。
贝贝显然知道这一点,伸手一掏,拿出一块令牌。
令牌不大,四四方方,以红木雕刻,且用漆细细刷过,上面遍布各种纹理。
这些纹理,大概等同于“防伪标识”。
身份命牌这东西,大多以木料雕刻,高端一点的,也就用铜铁,名贵不凡的,最多用金银玉器。
若是有人想使坏,最多花费一点代价,就能复刻。
所以,有些古老的传承,都会在这类命牌信物上,藏入隐秘的细节,只有本门的人才能看出来。
这叫山符。
当然,一切防伪标识,在有心人面前,都做不到百分百的保证。
真要有心思复刻,怎么设计,都挡不住。
真正能保证没人敢轻易打主意的,唯有自身的实力。
敢借这些传承的名头做事,就要承受相关的代价。
拿索命门来说,这份代价,就是悬赏,就是永无止境的追杀。
一般人,还真不敢乱借索命门的名头。
但总有人脑子缺根弦,或者胆大包天,对自己的能耐极有自信。
例如我。
保不齐贝贝也是。
所以,我要检查他的身引命牌。
经过我的确认,这命牌确实是真的。
我敢确认,自然是因为我知道索命门命牌的山符在什么位置,具体为什么形状。
毕竟,我都握着索命门的至高利器了。
这还得靠四妹。
死在她手里的索命门人可不少。
当年我和她行走江湖,就有过好些索命门的人来找她麻烦。
那些人,全都留下了性命。
他们的身份命牌,也被四妹捡了起来,当做教学工具,给我上课。
我把命牌扔还给贝贝。
贝贝细心的收好,紧张兮兮的看着我。
任谁见了这场面,都会以为我一个大男人在欺负一个乖乖女。
谁又能想到。
这么单纯乖巧的一个女孩,其实是个经受严格训练的杀手。
还是传承最古老,遵守着老派规矩的“士”。
既然确认了身份,我也不再为难她。
我说:“情况我都知道了,等我想想,现在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送上门来的肉,还是这么好用的“工具”,我没必要往外推。
但怎么安排,我还得仔细想想。
我走回床上,正要躺下。
一扭头。
贝贝就跟在我身后两步远。
我皱眉说:“跟着我干嘛?”
似乎确认自己不会被抛弃,贝贝又恢复了古灵精怪的姿态。
她眨眨眼说:“伺候您啊。贝勒先生放心,我推拿按摩都是专业的。”
这一点,知道她的来路后,我不否认。
只不过,她口中的推拿按摩,不是因为练习舞蹈,需要保养身体,所以学会的。
而是学习怎么杀人学会的。
想知道怎么杀人,总得熟悉人体的各个部位。
转到推拿按摩上来,自然就专业。
我想了想,没拒绝。
随便趴到了床上。
贝贝立马坐到我背上,认真推拿起来。
她的纤纤玉手,在我身上不断游走,或轻或重,力道事宜。
马上,我就感觉一阵轻松。
可渐渐地,有些不对劲起来。
她整个人,开始向我倾斜。
最后,我感觉到了后背一阵柔软。
我忍不住皱眉,就要扭头让她下去。
下一秒,一阵温热的呼吸扑到我的脖子上。
我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
贝贝搂住了我的脖子。
她问:“贝勒先生,这本来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所以,您又何必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