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洛道,“你懂什么?虽然在最初会被太子哥哥厌弃,但他也会因为妖的身份而接近我,后面更会为我的容貌而惊艳。”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便这样做吧。”苏闻景的目光从他怪异丑陋的脸上移开。
凤洛说的确实不错。
沈经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让他得天下、得长生的线索。
苏闻景又对他叮嘱了几句——前期刚化作妖形,可能不太稳定,这段时间不要轻易外出,以免在人前暴露。
凤洛满口答应,怀着期待等夜晚来临。
绘制阵法,细长一条银丝牵着苏闻景的指尖。
这次他也入了梦,正跟在凤洛身后。
用了隐匿法术,沈经聿与凤洛都看不到他。
梦境中的沈经聿过着成为皇帝后的生活,几个美男根据他的喜好赐予不同的封号,在后宫中左拥右抱。
凤洛就这样闯入了沈经聿的寝殿。
“太、经聿哥哥!”
他微垂着头,声音颤抖,肉眼可见的紧张。
床榻上的沈经聿动作一顿,朝凤洛看去。
“你是谁?”
沈经聿整理衣襟,坐在床榻边遮住了方才宠幸如今还未穿衣服的美男,锐利的目光扫视凤洛。
他心想,倒是有几分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了。
凤洛微微抬起头,“我是西向国的妖。”
看到凤洛的脸沈经聿一阵恶寒,刚要命人把他拉下去。但又听到西向国,不由得微怔。
“西向国的妖。”沈经聿重复的念了一遍。
他多次寻找西向国都未曾得到消息,而今日西向国的妖竟然主动入梦了!
沈经聿顾不得其他,连忙站起来整理好衣冠,看向凤洛的眼神也变了,完全把人当做自己的幕僚对待。
“仙人,快随我去书房交谈。”
虽然是妖,但对自己有利的妖,沈经聿更愿意称他们为仙。
凤洛讶然的抬起眼眸。
这是他渡劫以来第一次同太子哥哥亲密交谈。
他心中雀跃,苏闻景的办法果然有用。
两人移步前往书房。
沈经聿便说自己前几日梦中的奇事。
“另一位仙人只把圣子们送入梦境,但并未告诉我,该如何利用圣子们得天下……如今你来了,可有什么指示?”
凤洛跟在沈经聿身后,眼珠转动。
他轻哼,蔑视的抬起下巴。
“我的血脉比西向国圣子们纯净多了,他们都称我为少主,只要你全心信任我,想要的一切,我都能帮你得到!”
沈经聿面露喜色。
“那需要我做什么?”
“娶我!”
凤洛斩钉截铁的吐出两字,说完后又有些羞恼,低下头,羽毛遮盖的脸颊带了红晕。
沈经聿一滞。
什么?
他打量凤洛,对方这满身羽毛的样子,实在是……难以下口。
沈经聿忍了又忍,脸上挤出几分笑意,看起来有些虚假,但糊弄人还是足够的。
“既然仙人愿意给我机会,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凤洛侧耳听他说话,不禁心中酸涩。
十几年了,终于再次听到太子哥哥温和的同他说话,以往在宴上遇到沈经聿,他总是不耐烦的皱着眉,连看都不愿多看自己一眼。
饶是如此,凤洛依旧故作可怜。
“你是不是嫌我长得丑?”
沈经聿僵笑,“不会。”
凤洛便随手使出几个简单的妖法,引得沈经聿双眼放光。
他不由得勾起嘴角。
“经聿哥哥,其实我真实样貌并非如此,以这种模样来见你,只是为了试探你。而如今,你打动了我。”
“什么?”
沈经聿几乎没反应过来凤洛在说什么。
听到身世样貌,沈经聿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
凤洛看到他如此期待,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得逞。
他故作不经意的对自己的脸施了法术,羽毛褪去,露出那张精致俊秀的脸。
沈经聿目露痴迷。
“好美……”
凤洛轻咳,脸颊迅速变红。
沈经聿眼底恢复清明,他凝视着凤洛的脸。
“你长得有些眼熟。”
不知道为什么,沈经聿觉得自己看到‘仙人’的第一眼,有种熟悉感、还有种淡淡的厌恶感。
沈经聿想不通。
凤洛皱眉,沈经聿没认出他?
但想了想,凤洛很快稳定心境,沈经聿不认识他正好,若是暴露了身份,可能会让皇朝的捉妖师起疑心,从而查到宋家。
想起苏闻景说他的状态并不稳定,凤洛正好不想冒险。
他便用西向国少主的身份和沈经聿结交。
两人在梦中成婚无媒苟合,过起了蜜里调油的日子。
看着梦境中两人进展迅速,苏闻景勾了勾嘴角。
宴观清拧眉看他。
“别人的房事,如此好看?”
苏闻景立马回神,从阵法中退出来。
“你……真奇怪,宴观清你为何在阵法之外也能窥探到梦境的内容?”
宴观清不回答,反而哼笑。
“整日窥视这些腌臜之事,还妄图飞升成仙?喜欢看别人肉身交合,这算什么怪癖?”
苏闻景顿时气炸毛了。
“谁说我喜欢看了?我明明被恶心的不得了!我是为了……”
接着,苏闻景挑挑眉,“我那公子已经勾搭上沈经聿,他是妖物,整日引诱蛊惑端王殿下。你身为国师难道要坐视不理?”
宴观清称量草药的手微顿。
他掀起眼皮,黑沉沉的眼眸盯着苏闻景,格外深邃。
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戏谑又玩味。
低沉的声音在人耳边响起,慢悠悠的语调令人心尖发痒。
“苏闻景,你想我怎么做?”
苏闻景笑了,露出小白牙,表情分外狡黠。
“帮我杀了他们。”
“利用我?”
“对啊!”苏闻景点头,“我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便想利用。只是那时的你太凶了,不好说话,只得作罢。”
宴观清放下手中的东西。
他走到苏闻景面前,俯身和坐在窗边的少年平视。
两人四目相对,咫尺之间,呼吸交缠。
看到苏闻景略带婴儿肥脸颊,宴观清有些手痒,想捏。
袖中五指收拢,他依旧端的一副清高矜贵模样,没有表露心迹。
宴观清声音更低了。
在空荡的房间里,只有苏闻景能听到他说话。
“如今不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