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办公室里,几个年轻人凑在一块儿,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嘿,你们瞧瞧,祁市长这一来......”
“光明峰项目怕是要改旗易帜了......”
“这政绩眼看就要落他手里啦。”
一个秘书笑嘻嘻地说着,脸上满是看热闹的神情。
“可不是嘛,前些天咱们都还当祁市长是个软柿子......”
“在李达康手底下只能当个应声虫......”
“哪成想啊,这才几天工夫,局势就跟翻烙饼似的......”
“大变样了,祁市长这是要从达康书记的碗里硬生生抢出最大的一块肉啊。”
另一个秘书跟着附和,语气里透着几分惊讶。
李楠坐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哼,他想拿下光明峰项目,可没那么容易。”
“眼下这项目最难啃的骨头就是大风厂那一千多号下岗工人的安置问题。”
“这事儿不解决,工人能乖乖让拆大风厂?”
“厂不拆,光明峰项目就是个死胡同......”
“根本推进不了。”
秘书赵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愣了一下神,开口道:“我听说市里打算强拆大风厂了,说不定今儿晚上就动手。”
“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工人还组了护厂队呢......”
“想拆厂,门儿都没有。”
一个秘书忧心忡忡地接话,“而且啊,这年头谁敢轻易用强啊......”
“要是一不小心被舆论盯上,祁市长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上头怪罪下来,他这乌纱帽都得不稳。”
“再说了,就算强拆成了,那一千多号工人咋安置?”
“他们要是闹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事儿啊,麻烦着呢,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要我说,要是达康书记还在位......”
“凭他那雷厉风行的手段,说不定还能镇住场子......”
“把事儿给办了。祁市长嘛,感觉还是差了点火候......”
“没达康书记那股子强硬劲儿。”
又一个秘书摇头晃脑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赵琳眼珠子一转,瞅着李楠笑了:“李楠,咱俩敢不敢再打个赌?”
李楠挑眉:“赌啥?”
赵琳兴致勃勃地把赌约一说:“就赌祁市长能不能利索地解决大风厂拆迁这档子事儿。”
“要是他搞不定,你之前答应请的那五顿大餐就免了;要是他轻松化解难题......”
“你得请咱们吃一年大餐,每个月至少一次......”
“之前那五次还不算数。”
李楠一听,乐了,一拍大腿:“行啊,赌就赌,我这回赢定了!”
“大风厂这事儿,错综复杂,一千多号人呢......”
“哪是那么容易摆平的。不是我小瞧祁市长......”
“实在是难度摆在这儿,他够呛能行。”
几个秘书纷纷点头,都觉得李楠这话在理。
其实吧,赵琳心里另有打算,她是瞧着李楠为这五顿大餐愁眉苦脸的。
有点不落忍,想着打这个赌,要是李楠赢了,就当还他个人情,省得让同事破费。
这一天,祁同伟逆袭掌权的事儿在京州城传得沸沸扬扬。
众人一面惊得合不拢嘴,另一面又在心底犯嘀咕,觉得祁同伟就算上台了,也未必能搞定大风厂这烫手山芋。
有大风厂横在那儿,光明峰项目就是纸上谈兵,根本没法落地。
到头来,祁同伟说不定就是个过渡角色,忙乎一场,啥政绩没有,威望也树不起来。
在这官场,没政绩,谁拿你当回事儿啊?
和李达康比起来,祁同伟在众人眼里,政治手腕还是稚嫩了些。
另一边,赵东来心情低落,像霜打的茄子。
他本以为祁同伟调任京州市长,纯粹是自讨苦吃,在李达康的强势威压下,只能当个有名无实的傀儡。
哪成想,人家转眼就翻云覆雨,大权在握,成了京州真正说了算的人。
这下可好,他原本等着看祁同伟笑话,结果被打脸了,啥也没看成。
晚上,赵东来约了之前给他通风报信的大队长一起吃饭。
饭店包厢里,灯光昏暗,气氛压抑得很。
赵东来闷头喝酒,一脸的不痛快。
大队长瞅了瞅四周,神秘兮兮地凑近赵东来,压低声音说:“赵局长,您瞧这事儿闹的,祁同伟这回翻盘......”
“依我看,未必是好事儿。”
赵东来抬眼,一脸惊讶:“哦?这话咋说?”
大队长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我无意间瞅见一份内部文件......”
“这大风厂可不简单呐。文革那会儿......”
“它可是响当当的国企,后来改制才成了民企。”
“关键是,那时候厂里囤了几十吨甚至上百吨汽油......”
“留着备用的。现在工人组了护厂队......”
“祁同伟要是铁了心强拆,保不齐得给大风厂断电。”
“这电一断,黑灯瞎火的,工人要是拿着火把照明......”
“万一不小心引爆汽油库,那可就出大事儿了。”
“到时候,死伤一大片,祁市长这乌纱帽肯定得丢......”
“他非得下台不可。”
赵东来听得目瞪口呆:“还有这事儿?”
大队长郑重点头:“千真万确,这汽油库的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东来眉头拧成个疙瘩,心里头天人交战。
他琢磨着给祁同伟发个短信提醒一下。
可一想到之前祁同伟算计他,让他从市局一把手的位置上摔下来。
成了个有名无实的二级巡视员,心里就窝火。
虽说级别没变,可这权力、地位,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算了,爱咋咋地吧,咱就瞧着他热闹就行。”
赵东来一仰头,灌下一杯酒,可那语气里,终究还是透着几分犹豫,良心上也有点过不去。
不过他想着,喝醉了,烦心事兴许就能抛到脑后了。
祁同伟呢,对这些事儿浑然不知。
忙到晚上八点多,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下班。
不过今儿他没直接回家,而是开车带上牧诗幽,去了附近一家酒店。
牧诗幽坐在副驾驶,脸颊绯红,心里头像揣了只小兔子,怯生生地问:“领导,您带我来这儿干吗呀?不会是……要开房吧?”
其实她心里甜滋滋的,暗自盼着美梦成真,跟偶像能有点浪漫的事儿发生。
祁同伟瞅她一眼,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丫头,成天胡思乱想啥呢?”
“我是今儿晚上在这儿休息,你家离得近......”
“我就顺道捎上你,待会儿你自个儿回家。”
“瞧见没,梁璐也过来了。”
顺着祁同伟的目光看去,牧诗幽瞧见梁璐袅袅婷婷地走来。
梁璐看着年轻漂亮,不过走路有点晃晃悠悠的,像是累着了。
她昨天忙了一宿,今儿上午请了半天假,下午才又强撑着去上班。
牧诗幽撅起嘴,满心失望,暗忖自己果然是想多了。
梁璐走到近前,好奇地问:“同伟,今儿咋住酒店了?”
说着,还礼貌性地冲牧诗幽点了点头。
牧诗幽无奈,也回了个点头。
祁同伟笑着解释:“这不,丁义珍倒台了,正被四处追捕......”
“李达康也暂时歇菜,让我主持京州大小事务。”
“我是怕今儿晚上有人来送礼啥的......”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也不差钱......”
“在这儿住一晚,图个清净,能少些麻烦。”
“行了,诗幽,你先回去吧,我们今儿晚上就在这儿歇着了。”
牧诗幽虽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临了,还瞅准机会,趁梁璐不注意,向祁同伟抛了个媚眼,又指了指自己的胸脯,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祁同伟哭笑不得,这丫头,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他心里也犯嘀咕,不知道啥时候就扛不住这诱惑了。
上了酒店房间,祁同伟一把搂住梁璐,坏笑着说:“宝贝,累了一天了,陪我洗个澡。”
梁璐娇嗔地推拒:“别呀,我今儿才上了半天班,累着呢。”
祁同伟佯装严肃:“忘了咱俩和好的时候,我说要天天罚你啦?”
梁璐又是惊又是喜,半推半就:“好吧……”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从浴室出来。
梁璐娇喘吁吁,轻捶祁同伟一下:“坏蛋,我一个人真不是你的对手。”
祁同伟哈哈大笑:“那咋办?高小琴、高小凤都去中海打拼了......”
“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要不,我把你那小秘书收了?”
说着,还故意调侃。
梁璐一听,醋意大发:“哼,我早看出她对你不怀好意了......”
“当着我的面就敢勾引你,果然如此。”
祁同伟打趣:“人家喜欢我,就是不怀好意啊?”
梁璐气鼓鼓地说:“她就是想抢我男人,不过……我之前答应过你......”
“可以接受别的女人,她要是愿意......”
“你就收了她吧,说不定还能帮我分担点事儿呢。”
祁同伟苦笑着摇头:“人家一小姑娘,刚毕业,我可不想祸害人家。”
梁璐白他一眼:“什么叫祸害啊?我老公这么优秀,她跟着你是她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