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凤集团十楼那间宽敞的办公室里,这会儿就剩下高小琴自个儿了。
她手脚麻利地指挥着职员们收拾桌上乱成一团的办公用品,等大伙都忙乎开了,她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办公桌前,一把抓起电话,拨通了祁同伟的号码。
“同伟,侯亮平那帮人,前脚刚走,他们把金佛和《松崖图》都搜走啦!”高小琴开口的时候,声音忍不住有点发颤,手心里全是汗。
电话那头,祁同伟的声音四平八稳,跟没事儿人似的:“没事儿,小琴,别瞎操心,那些玩意儿干净着呢。侯亮平那家伙,成天像个尾巴似的盯着我”
“你甭管,踏踏实实干你的活儿。”
高小琴顿了顿,还是不放心,又补了一句:“他们还一个劲儿地打听你老家基金会的事儿呢。”
“让他们查去,咱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啥可藏着掖着的。”
祁同伟依旧是那副轻松自在的口吻。
“可是……他们问得那叫一个细,我这心里直打鼓。”
高小琴眉头紧锁,满心的担忧。
“小琴,别胡思乱想,该干啥干啥,我这边很快就会料理清楚。”
祁同伟的话里透着股子不容置疑的霸气,好像啥难题到他这儿都能迎刃而解。
听着祁同伟沉稳的声音,高小琴这心里才稍稍踏实了点儿。
可巧不巧的,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牧诗幽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
她一眼瞅见祁同伟正跟高小琴通电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表情变得复杂得很。
“同伟,你跟高小姐聊啥呢?瞧你俩聊得热乎的。”
牧诗幽撇了撇嘴,语气里酸溜溜的,满是醋意。
祁同伟干笑两声,伸手轻轻拍了拍牧诗幽的肩膀,哄着她:“没啥,就是点工作上的事儿。诗幽,别瞎琢磨。”
牧诗幽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心里明镜似的,隐隐觉着这回反贪局这动静,八成跟沙瑞金有关系。
与此同时,在汉东省反贪局的办公室里,侯亮平、陆亦可、林华华仨人正埋头加班,讨论着案情。
忽然,高育良一阵风似的推门进来,脸上乐开了花,那兴奋劲儿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亮平,有大新闻!”高育良扯着嗓子喊,眼睛瞪得溜圆。
“啥新闻?”侯亮平一抬头,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
“有个举报人,叫徐耀华,他举报祁同伟故意杀人!”高育良一字一顿地说,脸上的表情严肃得很。
“故意杀人?”侯亮平、陆亦可、林华华仨人一听,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们咋也想不到,祁同伟能跟这么严重的事儿扯上边。
“可不是嘛!徐耀华是徐氏集团的副董事长,他一口咬定,前几天,他们在大湖的小荒地上搞聚会的时候”
“祁同伟跟个疯子似的闯进去,抬手就用枪打死了徐氏集团的董事长徐兵!”
“当时在场的还有十几个人呢,都写了保证书作证!”高育良说得绘声绘色,脸上的肌肉都跟着抖动。
侯亮平的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变得凝重得像铅块。
他心里寻思着,这回,祁同伟怕是要玩儿完了。
“快,带我去见这人!”侯亮平蹭地一下站起来,心急火燎地喊,心里那叫一个激动,感觉这回可算是揪住祁同伟的小辫子了。
他们火急火燎地赶到问询室,见到了举报人徐耀华。
这徐耀华是个六十多岁的瘦高个儿老头,整个人看着憔悴得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徐先生,您为啥要举报祁同伟啊?”侯亮平走上前,和声细语地问。
“为啥?就因为……那次,祁同伟跟个恶鬼似的,无缘无故闯进小荒地,抬手就把我侄子徐兵给打死了!”
“我侄子可啥都没招惹他啊!这仇,我非报不可!”徐耀华气得嘴唇直哆嗦,声音颤抖着,眼里满是对祁同伟的仇恨,那股子恨意都快溢出来了。
侯亮平、林华华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实在想象不出,祁同伟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事儿。
“高书记,这可真是个天大的案子!”陆亦可咂咂嘴,感叹道。
她心里明白,这案子一牵出来,可不光是祁同伟一个人的事儿,保不准得把一大帮人都卷进去。
林华华站在一旁,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她琢磨着,祁同伟在吕州呼风唤雨的,说不定是得罪了沙瑞金,才惹出今天这一摊子事儿。
想到这儿,她对祁同伟的遭遇,还真有点惋惜。
侯亮平二话不说,立刻安排人手调查。
他心里清楚,这场官场的明争暗斗,这才刚开个头呢。
这回,他可不单是为了报私仇,而是铁了心要把真相查个底儿掉。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反贪局的人跟打了鸡血似的,继续加班加点,讨论案情,深挖线索。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赵瑞龙举报的那些个贵重玩意儿,再加上徐耀华的举报,所有矛头都齐刷刷地指向了祁同伟,看样子,他很可能涉嫌贪腐和故意杀人两项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