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划船
“这事儿是我没处理好,让陈阳误会了,我代陈阳给你道歉,”任逸飞真诚的说:“医药费我来出,或者你想揍一顿也可以冲着我来。”
陈阳拉着任逸飞说:“你干嘛,好汉做事好汉当,冲我来!”
张兴看看他们:“好了,你们不要在这儿秀了,我们扯平了,我也不吃亏。”
任逸飞把手里拿的东西递给张兴:“这里有冰水,你敷敷,还有碘伏和棉签。”
张兴接过来,放在腿上。
“你去帐篷里休息吧,明天还要开车。”任逸飞对张兴说。
“不用了,我就在车里睡,后排睡着很舒服。”
“走吧,你都多余跟他说。”陈阳拉着任逸飞走了。
张兴看看站在原地的小朱,略带尴尬的说:“你怎么还不走?”
小朱笑道:“我要坚守岗位啊,任务还没完成我怎么能走呢?”说着拿起张兴腿上的袋子,翻出一瓶冰水放他手上,然后拿出棉签、碘伏,张兴伸手去接。
小朱躲开了:“你有几只手啊?好好敷着,小心明天肿成猪头。”
张兴拿起冰水放在脸上,小朱凑近给他消毒,呼吸扫在他的脸上,张兴不禁又想起了刚才的事,脸一阵一阵发热,忍不住往旁边扭了扭,被小朱捏着下巴掰回来:“别乱动。”
张兴眼神无处安放,只得垂眼盯着脚下,为了缓解尴尬,问:“你刚才说的任务是什么任务?”
小朱抬起头,稍微离远点儿左右来回看着他的脸,张兴想躲,小朱笑着说:“别动,我看看哪里还有伤,任务就是美男计啊!”
“那怎么才算完成任务?”
“让你爱上我,然后再甩了你。”
张兴看着他,分辨着他话的真假,小朱看他的样子,笑笑:“好了,你去休息吧。”
“你呢?”
“我执行任务啊!”小朱笑道。
张兴下车,把车后边的门打开,最后排座位放倒,第二排座椅后转拉开,正好拼成一个大床,小朱跟过来,看得啧啧称奇:“这车真不赖啊!晚上还可以躺着看星星。”
张兴上车躺好,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星空下,小朱倚着车门仰头看着,张兴不得不承认小朱长得挺帅的,是没有攻击性的帅,稚气未脱一脸纯真,可是做的事却跟长相很不符合……
小朱回头,张兴慌忙移开视线装作在看星星,小朱笑笑:“躺着看视线好吗?”
“不好,但是不累,要试试吗?”张兴随口问,没想到小朱痛快的答应了,很干脆的上了车,趴在张兴旁边托着脸看星星。
“这样看视野挺好的呀?”
“那你躺下试试,我现在做不了那个姿势。”
小朱跟张兴肩并肩躺下:“嗯,这样好舒服。”
小朱侧过身,一手支头看着张兴:“问你一个问题呗?”
“什么问题?”
“刚才是不是你的初吻?”
“咳咳咳咳!”张兴被自己口水呛住了,不停地咳嗽,小朱伸手帮他拍背,张兴推开他的手,终于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一脸的窘迫道:“当……当然不是!”
“是吗?”小朱思索着什么:“那你初吻是在什么时候,跟谁?”
“你怎么那么八卦?”
“随便聊聊呗,漫漫长夜,你现在睡得着吗?”
“你怎么不聊你?”
“你又没问。”
“那你呢?”
“我啊,跟一个男生,快把他吓死了,哈哈哈!该你了。”
“我……我也是,也是。”
“别说也是,太假了!”
“你不信拉倒!”
“那你水平怎么那么差?”
“我哪里差了!我只是太意外了,没反应过来而已!”
“你就编吧,承认是初吻也没什么丢人的啊。”
“不是!要不再试试!”说完,张兴立马就后悔了,小朱勾起酒窝看着他,张兴忙道:“我开玩笑的!”
“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嘴角刚上的药……”
卧槽!居然还嫌弃我,张兴翻个身背对着他,硬邦邦的撂了两个字:“睡了!”
“怎么?生气了?亲!我亲还不行吗?”小朱伸手去扒拉他,张兴又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他:“别动我,我要睡了。”
“好,你睡吧,我看星星。”
张兴瞪着眼睛,毫无睡意,他长期受失眠困扰,很难入睡,现在旁边还有一个大活人,更难了,又不能翻身,只能挺着,心中暗自叫苦,这一夜不知道该怎么熬。
突然耳边传来小朱的哼唱,张兴不知道他哼的是什么,只觉得不像是流行歌,但挺好听的,听着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
等陈阳和任逸飞回来,路远拉着他们打牌,几个人挑了个亮点儿的地方,扬言要打通宵,没一会儿路英男就熬不住了,不停的打哈欠流眼泪,余天天让她回去睡,她不肯,最后,余天天硬把她拉走了。
余天天回来后,几个人一直打到夜里三点钟,任逸飞也熬不住了,陈阳说:“不打了不打了,睡吧。”
“你们行不行啊?不是说要通宵嘛?这才几点?”路远不乐意道。
“明天不是还要看日出吗?”余天天说。
“哦,是啊,那睡吧,早上记得叫我啊!”
“只有一个帐篷怎么睡?”陈阳看着帐篷问。
“挤挤吧。”任逸飞说。
“天天去女生帐篷睡吧?”路远坏笑道。
“我才不去,你怎么不去?”余天天瞪他。
“那里又没有我女朋友。”路远说。
“那也不行啊!你想什么呢!”
“你们吵吧,我们先进去了。”陈阳说。
“唉!我先!”
“我先!”
……
第二天一早,张兴醒来,发现自己腿动不了,车里很暗,车门已经关上了,四周帘子也拉了起来,自己身上还盖着小朱的外套,小朱在旁边睡得很熟,一条腿压在自己身上。
他小心翼翼的提着裤子把小朱的腿提起来,小朱动了动翻了个身,半边身子压在了张兴身上,张兴轻轻的推推他,他反倒手脚并用的把张兴裹得更紧了,张兴被压的喘不过气,心脏嘣嘣跳个不停,他使劲挣脱束缚,下了车,洗漱回来见小朱已经醒了,正趴在“床”上朝外看,看到他笑道:“起这么早啊?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张兴客气的回道。
“我也挺好的,这里的空气就是好啊,一睡醒就能听到鸟叫,心情都变好了,”小朱说着在床上舒服的打了个滚,张兴强迫自己不去看,问:“要看日出吗?”
“好啊,去哪看,远吗?”
“不算远,就那个亭子那。”
小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着是不远,等我一下。”说完跳下车,一溜烟儿洗漱去了。
俩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山上的亭子,已经有不少人等在这里了,他们挑了个人少的地方。
早上,山上风很凉,小风一吹,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冬天,张兴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t,小朱看他双手插兜,冻得直缩脖子,拉开自己的外套拉链,示意他钻进来,张兴高冷的摇头拒绝。
小朱走过去,不由分说的把他裹在衣服里紧紧抱住,嘴上却说:“我太冷了,借你取取暖。”
张兴正要挣扎,小朱指着天边说:“你看!太阳出来了!”
远处,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随着颜色越来越浓,一轮红日缓缓的露出一个圆弧,随着圆弧越来越大,天空灰蒙蒙的颜色逐渐被照亮,大地被唤醒,静谧的清晨变得热闹绚丽,一切都刚刚开始。
小朱轻轻晃了晃张兴的手臂:“快许愿!”
张兴愣了:“日出许什么愿?”
“那什么时候许愿?”
“不都是看见流星许愿的吗?或者是放孔明灯的时候,生日吹蜡烛的时候。”
“流星一眨眼就没了,许了有什么用?他自己都陨落了,能帮上你什么忙?还是得对太阳许愿有用,你看啊,日出代表希望,代表新一天的开始,不管你看得见还是看不见它,它每天都照常升起,这玩意儿多靠谱!比孔明灯持久耐用多了,你说是不是?!”
张兴不禁勾起了嘴角,嘴上却说:“歪理邪说。”
山下,帐篷里传出一阵哀嚎。
“卧槽!谁的脚放我脸上!”
“你打我干嘛,我的脚在下边压着呢!”
“哎呦!别动别动,手麻了!”
经过一阵闹腾,四人终于成功分开,洗漱回来的小花见他们一个一个钻出来,惊得目瞪口呆:“你们这帐篷里到底睡了几个人啊?怎么跟变魔术似的。”
四人出来后,小花还盯着帐篷看,路远笑道:“哥儿们别看了,没有了,那两个睡车上了。”
“哦~”了一声,小花才反应过来,问路远:“什么哥儿们?”
“呦!都忘了?你昨天晚上可是……”
陈阳咳了声,路远反应过来,说:“哦!你昨天跟我们称兄道弟,说要跟我们拼酒,谁知道先把自己喝晕了。”
“是吗?”小花脸红了,尴尬地说:“我都不记得了。”
“英男醒了没?”余天天问。
“应该还没,你去看看吧。”
等他们洗漱回来,见小朱和张兴正在吃早餐,小朱热情的招呼他们:“给大家买了早餐,快来吃!”
陈阳坐下,瞟了眼张兴,张兴脸上的伤依然很明显,眼角有块淤青,半边脸微微有些肿,陈阳不自觉的笑了下,早上照镜子看到自己脸时的郁闷消散了不少。
“你笑什么?”张兴吃着油条问。
“我高兴笑,要你管?!”陈阳回怼道。
“你笑我管不着,别看着我笑!”
“自作多情,你哪只眼睛见我看着你笑了?!”
“懒得跟你啰嗦,先把舌头捋直了再跟我说话吧!”张兴嘲笑道。
陈阳一下就被戳到痛点了,昨天打架咬着舌头了,今天早上舌头肿了,说话都不利索了:“都他妈的怪你!你还有碾说!”说着就要站起来干架,张兴也毫不示弱的站起来。
任逸飞和小朱一人拉一个把他们按住,其他几个也开始劝他们,才稳住了局面。
吵吵闹闹吃过早饭,路英男见湖里有人划船,拉着余天天说想去划船,小花也说想去,张兴说:“那我们一起吧,人多也好跟老板讲价。”
众人欢呼着起身去湖边,陈阳坐着不动,任逸飞一把把他拉起来:“走吧,陪我去。”
一条船只能坐两个人,他们要了四条船,船是脚蹬的,陈阳蹬了一会儿就瘫倒在座位上,发现他们的船并没有怎么减速,任逸飞一个人蹬的速度也很快,他就心安理得的偷懒了。
这时张兴和小朱的船从他们旁边悄然划过,超过了他们,陈阳立马坐起来,开始疯狂的踩踏板,对任逸飞说:“飞哥,草过他们!草过他们!”
任逸飞问:“什么?”
陈阳重复一遍:“超过他们!”
“哦,好!超过他们!”任逸飞笑道。
陈阳转头看任逸飞:“你故意的吧?你笑话我!”
任逸飞努力憋笑:“没有,我没有。”
陈阳伸手从湖里撩了一下水朝任逸飞泼去,任逸飞笑着躲开,陈阳又来一下,任逸飞学着他反击,不一会儿,俩人的衣服都湿了,船剧烈摇晃起来,任逸飞赶紧抱住陈阳:“别闹了,一会儿翻船了。”
“你不会游泳吗?”陈阳在他怀里问。
“小时候老偷偷去家旁边的河里游,长大了就没游过了。”
“为什么偷偷去?”
“我妈不准,那条河里淹死过小孩儿。”
“你被发现过没?”
“发现过,被我妈拿着扫帚打,还让我罚跪。”
“这么可怜啊!”陈阳摸摸他脸。
前边,张兴往后瞥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回过头,脸色阴沉的看着湖水,小朱停止了蹬船,翘起两条大长腿悠闲地哼着小曲儿。
张兴转头问:“你昨天晚上唱的是什么?”
“好听吗?”
“嗯,好听,”张兴如实回答:“我好久没睡那么好过了。”
“是川剧《变脸》里小狗娃唱的一段,你经常失眠吗?”
“嗯,好多年了。”
“为什么会失眠呢?”小朱不解道:“到点儿不就困了?我每天沾着枕头就着。”
张兴笑道:“羡慕你,不失眠的人是体会不到那种痛苦的。”
“那你求求我,我可以每天晚上给你唱。”小朱笑道。
张兴意味深长的看着小朱,小朱笑道:“别多想啊?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孩子,我可以给你录下来。”
张兴笑笑:“好。”
余天天四人也开始了打水仗模式,最后衣服都湿了,路英男被余天天护着,湿的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