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权力与正义的天平
为了那个视若珍宝的儿子，刘副市长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放手一搏。他深知，儿子的未来和家族的荣誉都系于自己的一念之间，因此他必须采取果断的行动。
刘副市长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窗外的阳光洒在桌面上，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阴霾。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丁校长的号码，心中五味杂陈。
电话那头传来了丁校长熟悉的声音：“喂——请问哪位？”
刘副市长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丁校长，是我。”
丁校长一听是刘副市长的声音，立刻恭敬地回答道：“刘市长，是您呀！请问您有什么指示？”主管教育的刘副市长的声音他还是非常熟悉的。
刘副市长微微一笑，说道：“下午，我要到学校去看看。”
丁校长心中一紧，他知道刘副市长此次前来绝非简单的视察工作，一定是为了他那不争气的宝贝儿子。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欢迎！欢迎！大概什么时间？”
刘副市长直接回答道：“马上。”
丁校长心中一惊，知道刘副市长这次是真为儿子着急了，他连忙说道：“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挂断电话后，刘副市长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凝视着远方。他知道，这次的事非同小可，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必须要巧妙和不留痕迹地运用好自己的智慧和手中的权力。
而此刻的丁校长也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刘副市长此次前来必定会将手中的权力发挥到极致，并且运用手中权力跟他进行利益交换。但他也明白，作为一校之长，他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尤其要坚持原则。他不能被刘副市长的权威压倒，更不能被利益诱惑。但是，也不能生硬地拒绝，不然不利于学校将来的工作开展。
刘副市长带着秘书和司机一行人很快便抵达了学校。说是一行人，其实就是刘副市长同秘书、司机三人。丁校长已经带领学校没有课的中高层领导全部赶到学校大门口迎接。他们站在阳光下，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表演着一场蹩脚的迎接仪式。
刘副市长走下车来，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落在了丁校长的身上。他走上前去，与丁校长握手致意。丁校长热情地说道：“欢迎领导来学校视察工作！这说明市委政府对我们学校非常关心，是我们学校前进的动力……”
然而，刘副市长却没有心思去听这些客套话。他打断了丁校长的话，轻声说道：“让他们都解散了吧，我们到你办公室谈。”
丁校长心中一凛，知道刘副市长这是要谈正事了。他立即对来迎接的学校领导们说道：“刘市长怕影响工作，叫大家都先散了。”说完，他便急忙前面引路，带着刘副市长一行人向办公室走去。当然，他同时向办公室主任挥手示意。
来到校长办公室，刘副市长没有坐下，而是直接对丁校长说道：“丁校长，我这次来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考察新建学校实验室的事；二是看望新招聘的两位燕京大学的高材生，市委政府很重视人才的引进。”
丁校长心中一动，他知道刘副市长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小心翼翼地说道：“是的，刘市长。这两位新老师确实非常优秀，我们学校也非常重视对他们的关心和培养。”
刘副市长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我听说他们在学校里表现不错，但也有一些小问题。这样吧，你派人把他们两个人叫来，我们先会见一下。”
丁校长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却暗自琢磨着刘副市长的真实意图。他知道，刘副市长此次前来绝不仅仅是为了看望这两位新老师那么简单。他必须小心应对，慎重决策。
丁校长打电话给办公室主任，让他把廖泽湘和何绍茹叫来，然后对刘副市长说：“他们俩都是莲州人，主动回家乡作贡献的。”
“好！年轻人就要有建设家乡报效祖国的志向。”刘副市长心不在焉地说。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刘副市长就学校新建实验室资金的事，向丁校长抛出了橄榄枝，同时也隐晦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和要求，希望丁校长能够给予支持和配合。而丁校长则巧妙地应对着刘副市长的要求，既不敢得罪他，也不能轻易答应他的条件。
学校按照上面的要求必须要新建高规格的实验室，丁校长在去年已经向市里打了报告。市里却一再推说市财政经费紧张，一直没有批。实际上，市财政在两个月前就将这笔专项资金发拨到市教育局，听说是被人挪用去投资房地产了。这次刘阑出事，刘副市长不得不拿这笔钱来做交易。
刘副市长直截了当地说：“丁校长，只要你想办法做通他们两人的工作，摆平刘阑这件事，我马上给你拨新建实验室这笔钱。”
丁校长非常机智地回答道：“我一定全力配合刘市长。但是，我中午已经跟廖泽湘老师谈过了，他态度很坚决。至于当事人何秋园老师就更不用说了。”
这时候，办公室主任带着廖泽湘、何秋园来到校长办公室，刘副市长马上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与廖泽湘一边握手一边说道：“廖书记，真是年轻才俊，前途无量啊！”
廖泽湘其实刚才已经从办公室主任口中得知他是谁，依然假装疑惑地问：“您是——”
丁校长马上介绍道：“市里主抓教育的刘市长，特来关心你们两位特殊人才。”
“谢谢刘市长的关心！”廖泽湘虚与应付。
刘副市长立即转身伸手要与何秋园握手，而何秋园刚才在办公室主任去叫他们的时候，她还在哭得梨花带雨，这时根本就没有从悲愤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因此，她没有伸手跟刘副市长去握。刘副市长尴尬了一下，马上恢复常态，强笑着说：“冷若冰霜，美若天仙，一个冷美人，天才型的冷美人！哈哈哈哈……”谁知道他的这种笑里是不是藏着尖刀呢？
秘书在刘副市长的示意下，把何秋园带到了小会议室，开成公布地给她出了几道选择题：“何老师，我就明说了吧，我们这次是专程来解决你跟刘主任的问题的。我们有几个选项供你选择：一是你们结婚，让他对你负责，他是刘市长的独生子，若你们结婚了，以后会要什么有什么；二是让刘阑给你赔礼道歉，补偿你一大笔钱，保你一辈子不缺钱花，然后把他调离，你们以后井水不换河水；三是两败俱伤，这是我们绝不想看到结果，你们都还年轻，这样做对谁都不好。你看怎么样？”
何绍茹果决地回答道：“不怎么样！一、我就是跟猪跟狗结婚也绝不跟他这种猪狗不如东西结婚，猪善良，狗忠诚，而他什么都没有。二、我不要他的臭钱，我嫌脏！！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法治社会，一切按照法律程序办事，如果你们敢贪赃枉法，我绝不答应！如果你们想报复，尽管放马过来，本姑娘接着！”说完拂袖而去。
校长办公室里，丁校长和办公室主任都知趣地离开了，只剩下刘副市长和廖泽湘。他们俩在交谈，不，确切地说是刘副市长一个人在演说。他从前途谈到理想 ，从法律谈到情感，从互利谈到互惠，从仕途谈到江湖，从天南谈到地北，从复杂的社会谈到残酷的现实……总之，万变不离其宗，就是行个方便，放他儿子一马，以后大家都好相处。
廖泽湘很有耐心地听着，最后这样回答刘副市长：“刘市长，我说两点意见：一、他们两个人要怎么做，我管不了，也不能管。所以，您在我这里耗费这么多精力不值当。二、我善意地提醒您，若您真想救儿子，就让他吃点苦头，您若执意要保他，不仅害了他，还会连累您自己。请您三思！“
廖泽湘的这些话和说话的语气是真正伤到一向狂傲自负的刘副市长了，曾几何时，他在自己管辖的圈子里受过这种窝囊气？但他依然强压怒火说道：“廖书记，你看我们可不可以再商量一下？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刘市长，这事我真的帮不了您，我们这次回到家乡其中一个重要目标就是匡扶正义，维护法律，还家乡一片净土。我怎么可能带头践踏法律？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践踏法律。”
“年轻人，有傲气，有正义感，维护法律，这些都很好。但理想非常美好，现实却很残酷。你好好想想我建议，给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谢谢刘市长的提醒！任何缘由都不可能迫使我去做违背原则的事。对不起！我下节有课，我要上课去了。”廖泽湘说完，不等刘副市长回答，就径直走了出去。
刘副市长被气得直出粗气，如果是在自己的办公室，他早把茶杯摔得粉碎了。他心里狠狠地骂道：廖泽湘，你给我等着，早晚我让你认识马王爷有几只眼！
这时，秘书也满脸阴霾地回到校长办公室，嘴里不停地骂道：“这个臭娘们，太猖狂！简直气死我了。”他的这种粗俗的语言不像是一个副市长秘书应该说的文明语言，而像是一个臭流氓骂娘的粗话。
刘副市长见到秘书这种状况就知道跟自己这边一样的结果。但儿子这事迫在眉睫，必须要想办法解决。他招手让秘书来到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秘书连连点头后又出去了。
一会儿，丁校长回到了办公室，刘副市长直截了当地对他说：“刘阑的事，你要千方百计给廖泽湘、何绍茹施压，尽量把这件事压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说，不是没有产生严重后果吗？如果让事态扩大化，传出去影响多不好，让外面都知道一中的环境这么恶劣，对学校的声誉也是一种极大的损害，你作为校长，应该清楚这一点。”
丁校长听了刘副市长的话，面露难色：“刘市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廖泽湘和何秋园他们都是很有原则的人，尤其是廖泽湘，他这次回来就是抱着坚定的决心要……”
刘副市长打断了丁校长的话：“我知道难办，但你是校长，有责任也有义务维护学校的稳定和谐。刘阑的事，你要妥善处理，不要让事态进一步恶化。你可以找廖泽湘和何绍茹谈谈，从学校的角度出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的。而且，我知道他们很听你的话。”
丁校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我会尽力而为的，但还请刘市长理解，我并不能保证一定能说服他们。”
刘副市长叹了口气：“我明白，你尽力就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回去立即着手办新建实验室拨款的事。”
刘副市长以利益为诱饵，试图说服丁校长和廖泽湘等人。然而，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些普通的人对于正义和法律的坚持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们不为利益所动，不为权势所屈，尤其是廖泽湘和何秋园，坚决要求依法处理他的的儿子，使他陷入了困境。
离开学校以后，刘副市长再次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件事并不容易解决，但他也清楚，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必须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救出自己的儿子，又不至于影响自己的仕途。
然而，他非常清楚，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廖泽湘他们的态度那么强硬，而自己的那个混账儿子这次玩火玩得太过头了，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在铁的事实面前，在正义与法律面前，他的权力和地位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他知道丁校长也是一个正直并且原则性很强的人，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无异于水中捞月、痴人说梦而已。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刘副市长感到愤怒和无助。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在正义面前竟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更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将受到法律的制裁而面临牢狱之灾。然而，他也明白，现在，这场较量已经由可控转变成超出他的掌控范围。
作为一个公民，一个共产党员，尤其还是党的领导干部，在情与法发生矛盾冲突的时候，应该毫不犹豫地站在法律一边。可是，刘副市长为了自己三代单传的独生儿子，竟然选择对抗法律。
因此，他做好了破釜沉舟、两败俱伤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