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亚,你是所有omega的骄傲,是最明亮的玫瑰。”
“塔利亚能说一说为什么对枪械会那么熟悉吗?”
“塔利亚,我好崇拜你啊。”
“塔利亚···”
“塔利亚···”
“···”
蜿蜒的血色染红了银色的机甲,瀑布一样流淌下来。
塔利亚从梦中惊醒。
昏暗房间好像在一瞬间让塔利亚回到了过去。
时至今日,他站在历史的长河,才能感受到那场政变之中桑榆所做的努力。
现在帝国已经没有不会机甲的omega了。
这时塔利亚已经三十岁了,也失去了他自己的名字。
在帝国的历史上他的名字是omega权利的运动的符号。
他是omega的旗帜。
有了塔利亚,在无数次的运动之下,omega的合理权利也在不断地优化。
在阶级的固化被打破之后,性别的歧视也被打破了。
而时至今日,那些血色也在记忆被模糊,被撕扯掉。
风吹着麦穗将记忆中的一切吹拂而去。
这颗星球是一个富商的私人财产,塔利亚受雇佣来看守这颗星球。
看守着这些属于富商的私人财产。
因为是私人财产,这颗无名星也就没有配备环境保护罩。
所以风沙很大,上面看守的薪水也就不菲,足够塔利亚这样伤春悲秋的很多天。
塔利亚时常徜徉在这样的风沙下,闭上眼睛回顾那些岁月。
他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遍寻记忆如果重来一次,二十岁的塔利亚还是会答应那个充满诱惑的邀约。
原来伊甸园的建造只是始于那样简单的欲望,又不仅仅只是一开始那样狭窄的愿望了。
赫缇想要alpha不再不受到尊重,而塔利亚也希望所有omega能有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平台。
但是从伊甸园走偏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愿望也就从天上落下了海底,他们在那样宏伟的巨浪中没有办法从巨浪中捡起自己的愿望。
反而自己也卷入巨浪之中,弄的浑身狼狈,性命不保。
少年的塔利亚被当做omega的英雄的时候是兴奋的,那种兴奋就像是他在十三岁时第一次用垃圾场的废弃材料拼凑出一把货真价实的枪。
自大的不切实际的妄想充斥在二十岁的塔利亚心中,他被巨浪推着向前。
三十岁的塔利亚,隐约能感受到桑榆在那场巨浪之中的推力。
长官啊,在死的时候一定觉得其他人都弱爆了。
毕竟他只是在那样的风口中放了两只蝴蝶,而蝴蝶卷起的飓风,却生生地毁掉了那固化了那么多年的阶级。
塔利亚目光看向那湛蓝的天空。
而塔利亚和赫缇,这两只蝴蝶一辈子都在怀疑着自己,内疚着。
为在那场飓风死去的人们哀悼着。
塔利亚的目光平和地扫过被飓风吹起的麦穗草垛。
忽然躺了下去,深埋于那绿意盎然地草地中。
透过那深深土地下,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与长官交颈相卧,呼吸相缠的时刻。
在第二次茉莉战役之后,塔利亚乘着那破碎的飞行器找过太多的星球了。
他带着那顶灰棕色皮质的帽子,来来回回地走过了太多的路程。
那时候塔利亚像是做错事的小孩,飞出鸟窝的幼鸟,期望着能找到桑榆,能得到他的谅解。
塔利亚一直是长官亲手种下的玫瑰,是温柔的枪,或许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塔利亚就逃脱不了成为那只蝴蝶的宿命。
那些罪恶,或许也就只能由塔利亚与赫缇来背负。
那些在伊甸园与帝国的无辜死去的人,那些鲜血也就只能是他们的罪恶。
赫缇与塔利亚,是彼此的食罪者。
走到了这星球时,他捡到了一块桑榆机甲的碎片,那乱七八糟的涂料幼稚到了极点,而疲惫到了极点了塔利亚却因此放松了下来。
于是塔利亚留了下来,他觉得这里或许有着桑榆存在。
“林!我修好了你的光脑,你要看看吗?”蒙巴顿在茅草屋里面喊着。
林冷着脸。
“你修那个干嘛?”
蒙巴顿懒散一笑:“太无聊了,我从菜园修到茅草屋,路上看见了这个也就顺手修了修。”
“你不打开看看吗?”
林冷笑:“看了之后,现在的日子就再也别想要了。”
蒙巴顿:“算了,你要是害怕的话就算了,不过,我可以把主板拆下来,不连星网就不用害怕被通缉到了。”
“不过麻烦了点。”
林听着就烦:“你是闲疯了吧。”
蒙巴顿三下五除二地,直接拆了定位系统。
只留下了一个主板。
然后递给了林。
“你看吧,按这里就可以看。”
林:“我没有说我要看。”
“随便你呗。”蒙巴顿开始忙活,被飓风吹掉的房顶。
林拿着那个拆得只剩下主板的光脑,转身就走。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了开关键。
光脑的屏幕自动弹出。
“塔利亚,今晚也是能安眠一夜,你是我最锋利的刀刃,安心睡去吧。”
罪恶与否,不需要你来承担。
那是桑榆爆炸前,机甲替他发出的讯息,也是他的遗言。
时隔多年,桑榆像幽灵一般的话语,重新扼上了塔利亚的喉咙,也将他脊骨上的重担全部卸去。
这封来自多年前的讯息,终于重归于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