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月被卖进了大山,开始了长达三年惨痛的生活。
为了防止她逃跑,她被挑断手筋脚筋。
地下室的锁链禁锢她的身体,也束缚住了她自由的灵魂。
这段影片的画面,导演都将镜头对准了施暴者。
他们面目狰狞地挥舞手中的长鞭,眼底的冷漠,看是在教训野性难驯的牲畜。
这段画面看得人心里一阵不适,柳家人全程都是皱着眉看完的。
电影的后半部分都是讲述夏星月被救后的故事。
因为长时间的折磨,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近乎毁灭的冲击。
她时常半夜被噩梦惊醒,在看到尖锐的刀具时发出惊恐的尖叫。
平静的时候也就是目光呆滞,眼神毫无聚焦地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她刚刚被接回家的一个月时间,家里人都对她无微不至地关怀。
为了她藏起家里的刀具,在她的房间里打地铺睡觉轮流陪着她。
可时间一长,他们的耐心仿佛都被时间一点点消磨殆尽。
他们开始埋怨,不耐烦,变得暴躁。
他的父亲酒后指着她的鼻子骂,“你有完没完,多大的坎都过来了,你怎么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母亲没有阻止丈夫,只是一味地哭,嘴里嘟囔着,语气带着哀求,“我女儿才不会这么颓丧,像个行尸走肉,求求你,让我的女儿回来吧。”
那一刻夏星月的表情是完全的空白。
原本就破破烂烂的心脏像是被千刀万剐,痛得她牙齿打颤,浑身冷汗直冒。
她无比清晰地认识到现在的她对父母来说是拖累。
她其实能理解父母,他们含辛茹苦的二十多年养大的女儿,失踪三年之后,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的废人,换成谁都会崩溃的。
可是,她也不想这样,她也想要变正常,可那些记忆就像鬼一样缠着她。
她忘不掉。
最终还是哥哥出面,主动提议让夏星月复学,让她换个新环境生活。
夏星月看着憔悴的父母,最终还是没说出自己畏惧人群的后遗症。
算了,他们已经够累了,我还是别给他们再添麻烦了。
她复学那天,哥哥和闺蜜徐佳一起帮她收拾行李。
三年过去徐佳已经毕业成了医生,她握着夏星月的手,眼里带着笑。
“星月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当年我们回去找你在那里多待了一个月都没你的消息,还以为你……”
话音未落便被夏星锐打断,“都过去了,还提以前的事情干嘛?”
徐佳笑容一僵,“是我的错,我不该提的。”
夏星月静静地坐着没什么反应。
见状,夏星锐沉着脸对徐佳道。
“楼下还有东西没有拿上来,你跟我一起去一趟。”
他们走后不久,夏星月便听到一阵猫叫,这是学校里的流浪猫。
她循着声音,鬼神神差地下楼。
果然在一楼狭窄的缝隙里看到一只狸花猫。
它浑身脏兮兮的,后腿瘸了一只,右眼瞎了,看到人来时,浑身炸毛,后背弓起,露出尖厉的爪牙。
“它和我好像啊。”
一样的残缺,一样的被人抛弃。
她心里没由来的涌上一股悲恸,这股情绪像蟒蛇一样缠着她,挤压着她的胸腔,几乎叫她不能呼吸了。
待到她缓过来时,那只猫已经没了踪迹。
正在她想要起身时,门外传来一阵耳熟的声音。
夏星锐略带责备的声音响起,“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别乱说话!”
徐佳语带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管不了这么多,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要是你还敢在星月面前说有的没的,我们以后都别联系了!”
此话一出,徐佳彻底慌了。
“你不能这样对我!”
“星月是你的妹妹没错,可我也为你生了孩子,他现在已经两岁了。”
“你不给我名分就算了,你竟然还想跟我一刀两断!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蹲在楼道阴影处的夏星月呼吸急促,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浮出水面。
下一刻,夏星锐的话直接将她震在原地。
“你还好意思提?”
“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要不是因为你把我从山上骗到酒店,星月怎么可能出事!”
夏星锐语气含火地吼道。
“哥你在说什么?”
夏星月趔趔趄趄地出来,整个人像是灵魂被放逐的躯壳。
她一出口,夏星锐和徐佳两个人的脸都白了。
徐佳语气慌张,试图转移话题,“星月,你怎么在这里啊?不是让你在上面等着吗?”
“冬天下面风大,你快上去吧,这里有我和你哥就…”
夏星月眼眶通红,歇斯底里地吼,“你闭嘴!”
她抬起血丝遍布的一双眼睛,“夏星锐你告诉我,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或许她自己都感觉到不到,她已经满脸都是泪水。
后者沉默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真的。”
话音一落,夏星月丢下一句,“不准上来。”
之后便上了楼,缩在被子里无声的流泪。
她怨恨那些该死的人贩子,怨恨那些可恶的交易。
可现在,知道了造成她这三年苦难的源头,竟然是他最亲的哥哥和最好的朋友。
心口像是被活生生剜了一刀,痛得她几欲昏厥。
她哭累了,昏昏沉沉地醒过来之后,察觉到床边有人在推她,是新来的室友。
“别迟到啦,等会辅导员要开班会。”
夏星月仿佛行尸走肉,机械地洗漱完毕之后便去了教室,辅导员正在点到。
“夏星月。”
“到。”
哭了一宿,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样。
辅导员抬眼看了一眼眼前文静的女孩,相貌出众,皮肤苍白的几乎有些透明,整个人脆弱的仿佛一阵风能吹跑。
她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低声嘀咕了一句。
“可惜了。”
这三个字刚好被坐在第一排的夏星月听得清清楚楚,周围人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之后的一段时间,夏星月明显能感觉到身边的人时常用奇异的眼光盯着她看。
她觉得不自在,开始更惧怕人群,成天躲在寝室里不见人,辅导员知道她的情况也没有管她。
直到那天,她一个人趁着过了饭店去食堂,却看到前方站着一群男生,见她过来都眼神不善的望过来。
过往三年的记忆,一齐涌上来。
她像应激的猫忽然往反方向跑,却在下一刻被人拦住。
“你跑什么啊?”
年轻男人走到她面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