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看似什么也没做,实则什么都做了。
没有深爱胤禛到的阻碍,年世兰才能为己报仇;没有妹妹的不忍,年羹尧才会竭力与胤禛对抗,重重推动下宜修为子疯魔的结局近在咫尺。
从噩梦中醒来,宜修抚摸着归于平坦的小腹,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不同于胤禛还要查证,她晕倒前就锁定了害她的凶手。
曹琴默真是教出了个好徒弟,假孕局,年世兰用起来也炉火纯青。
是她贪妄,她认了,可她们千不该万不该用如此长的时间做这一局,整整七个月啊!她的一切希望竟是一团血污!
胤禛派来的小宫女守在床边,见宜修醒了不哭不闹,紧绷的心松懈下来。
“皇后娘娘,您终于醒了!皇上吩咐奴婢守着您,奴婢这去告诉章太医。”
“等等,剪秋呢?”
宜修撑着身子坐起,这才惊觉殿内的寂静空荡,强烈的不祥之感涌上心间。
小宫女忙上前扶住宜修,怯怯道,“剪秋姑姑和景仁宫伺候的宫人都被皇上打入慎刑司了。”
“什么!”
皇上竟这般不留情面!她被人陷害,皇上不去找罪魁祸首,却拿她宫里的人撒气。宜修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皇后娘娘!我去喊章太医,您千万不要有事!”
小宫女只是在御前做些洒扫的活,被指派来景仁宫前从未见过这等大场面,她手脚发软,几欲哭出来。
“莫要惊动章弥,本宫无事。”宜修擦去嘴角的血迹,冷静地问了个小宫女不相干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月出,是养心殿的洒扫宫女。”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是个好名字。”宜修拍了拍月出的手,由衷赞叹了一句。
“月出,那只梨纹妆匣里有两百两银子,你拿去吧。本宫想吃鸳鸯燕煨面了,劳你去趟御膳房。”
“皇后娘娘,使不得,奴婢不能收。您等一等,奴婢这就去御膳房。”月出连连摆手,无功不受禄,这是她应当做的。
“月出,本宫的处境你也看见了,御膳房怎会为本宫夜半下厨?你就称是永和宫的宫女,再拿些银子打点。”
“余下的银子当作本宫赏你的辛苦钱,你就不要推辞了。咳咳咳……”宜修说着咳了起来。
“奴婢遵命。”
月出递上茶水,等宜修止了咳,才拿上银子朝外跑去,快到殿门她又停下脚步回过头,“皇后娘娘您等着奴婢回来。”
宜修微微颔首,接受了月出的关切。这些银子足够小宫女下半生过活了,算是她仅存的善心吧。
虽然身子虚弱,宜修仍强撑着下了床,为自己换上得体的皇后凤袍,缓步走出了内殿。
重刑加身,如若江福海和剪秋扛不住供出她对姐姐做过的事,纵使有太后保她不被废,她也只能在景仁宫了此残生。
宜修无法忍受她的仇人得意,而她被困囹圄。就让太后的人手再帮她一回,送那些孽障去陪她无缘的孩儿。
睡梦中昏昏沉沉的太后似是感到了什么,呓语道,“宜修,不要,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