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千难万险,允礼可算在年家的排挤下有了一席之地,洗去了风流王爷的名声,对于即将多出个福晋一无所知。
入夜,胤禛看完焦进呈上的口供,气怒之余更多的是了然于心。
不管柔则有心无心,弘晖病逝是定局,反之柔则一尸两命,宜修出手报子仇,也是人之常情。此间种种他不作追究,左右是用尽心机,看谁棋高一着。
可额娘竟然要毒杀莺儿,为人子他无法替莺儿以牙还牙,那就以乌拉那拉氏的荣耀相抵吧。
十四在皇陵的日子不够清苦,皇额娘也该及早醒悟了。他是天子,是莺儿的夫君,是不是孝子得看皇额娘能不能做个慈母。
胤禛扫过御案一角喜塔腊氏呈递的折子,决心快刀斩乱麻。太后的母家以及太后连宗他皆照抄不误,谁敢言他是私心作祟?
蠹众木折,莺儿为大清提前找出了一大隐患,堪称智勇双全,当记首功。
只要抄家所得的三成,还想着救济穷苦百姓,莺儿的真诚善良从不是空口白话。
所以宜修胆敢付诸行动就和柔则背好了不祥的罪名,也不枉她们姐妹一场。
“焦进,让钦天监断一断乌拉那拉氏的风水有没有冲撞了太后,朕不想听什么虚言。”
“奴才遵命。”
焦进后背的冷汗湿了干,干了湿。他这段时日经手的大事比苏培盛这老小子几十年都多。
皇上在寿康宫砍了小夏子的头颅时他就明白皇上疯着呢。求了半生太后娘娘的爱是徒劳无功,再在贵妃娘娘那折戟沉沙……
老天爷保佑他老焦安享晚年啊!
“夏刈,朕给你一枚令牌,带上粘杆处卫士和御前侍卫的好手去内务府的包衣世家抄家,一屋一瓦,掘地三尺。”
“金银财宝不消登记造册,等朕吩咐。兵贵神速,从乌雅氏入手,不必留情面。”
“是,奴才遵旨。”
夏刈摸着袖中热乎的一百两银票,充满了干劲。贵妃娘娘是个好主顾,说不准这趟差事还能得赏银。
数十人在皇城策马扬鞭,到一处府宅就抽刀、亮令牌、翻马厩、装箱,一气呵成。
马车一驾接一驾,等夏刈造访遍了名单上的包衣世家,拉车的马都压垮了好几匹。一箱箱全是真金白银,皇宫没有的贡品也在其内。
跟着抄家的侍卫哪个不是八旗子弟,惊、怒、麻,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数不清的银子。
天黑之际,夏刈拿着每家的账册,满载而归。足足二十驾马车进入皇宫,这场面比之去年选秀不遑多让。
胤禛粗粗翻看了两本账册就气得瞋目切齿。包衣,满人的奴才,一家贪墨的银两就达百万数,皇阿玛留给他的国库才两千七百万!
欺君罔上,罪大恶极!
本打算抄没家产不重判,这下胤禛不把这群国之蛀虫统统流放三千里,他这皇帝不做也罢,洗手与包衣家做奴吧!
“夏刈,严查内务府上下,贪污银两在二十万下,全族发配岭南,在百万上,满门抄斩,族人悉数流放宁古塔。”
夏刈累啊,夏刈不敢说,皇上都气成火龙了。
谁能想到包衣世家大胆至极,在皇上眼皮子下贪就算了,贪的银钱更让人触目惊心。
临睡前余莺儿在诉苦的胤禛嘴里听到这天大的好消息,立时抖擞了精神。
“胤禛,那么多银两,我是不是发财啦?”
“是,但是莺儿有事宁愿告诉外人也不和夫君说,夫君太伤心了,分给莺儿的就扣掉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