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妃作为晚辈,自家夫君又有求于姑姑定阳长公主,她能拒绝定阳长公主吗?
显然不能行。
她亲自接定阳长公主到二皇子府赴接风宴,在席间提起这个话题,说借着举办宴会的机会,让江陵郡主过来赏玩,让姑姑见上一面。
二皇子觉得这主意好,没有拒绝,直接委托给了二皇子妃。
这一下,定阳长公主满意了,二皇子也满意了,唯独二皇子妃不得不再强撑着身体,招来身边的得力仆妇,一一吩咐下去,采办举办宴席需要的食材和瓜果。
要知道如今已经是腊月里,这宴会不能再往后拖了,再往后就快要过年了,各家的夫人年底有得忙。
第二日,裴宁川下值回家后,并没有着急处理带回府中的公文,而是和金灿月坐在一起取暖,问起了定阳长公主的行踪。
这不,景和立刻呈上了探子们的消息,“昨晚定阳长公主去了一趟二皇子的府上,说是公主府的厨房没有整理出来,恰好二皇子妃邀请她过去接风洗尘,她便去了。”
裴宁川淡声说道:“定阳长公主养过一段时间二皇子,他们之间的情分不一般,二皇子妃过来邀请,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定阳长公主见过其他人吗?”
景和摇了摇头,“昨晚定阳长公主去了二皇子的府中,其他人都扑了空。今早长公主府闭门谢客一日,说是定阳长公主累着了,不想见客。”
裴宁川淡声嘲笑道:“驸马伏诛了,她倒是谨慎了几分。”
整个暖隔里,金灿月一直在旁听二人说话,此时又一次提及长公主的驸马何沅江,她来了几分兴趣,“这何驸马刺杀长公主,反被长公主反杀,到底是什么情况?刺杀公主的驸马不得九族消消乐吗?这何家可是好好的!”
她怎么感觉有点不真实。
难不成长公主还对驸马余情未了,不殃及子嗣族人?
“具体的情况,定阳长公主的封地那边隐瞒得很严实,暂时没有探听到真相,听说是和定阳长公主养的男宠有关系。”裴宁川边翻阅着消息,边回复金灿月。
金灿月脑海里想入非非,脑洞大开,说道:“难不成是驸马觉醒了,厌恶定阳长公主养男宠,决定出手阻拦?一个自恃正宫的身份与众不同,一个厌烦替身不识趣,双方相爱相杀误伤了?”
“灿灿,你最近没少听戏曲,看话本子吧。”
裴宁川揶揄了一句。
又低声叹息道:“不管定阳长公主和驸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何家始终站在定阳长公主身边,屹立不倒,是因为定阳长公主需要何家,而何家恰好有价值。”
不管是定阳长公主,还是何家,绝对没有善良的人。
金灿月点了点头,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裴宁川没情趣。
她当然知道定阳长公主能选中何沅江,不仅仅是那张出众的脸,还有背后的家世背景。
虽说何沅江刺杀过长公主,长公主却并没有按照律法处决何家。
裴宁川翻看完所有的资料,目光留在最后一张,“凌晨二皇子府中的管事出去大采买货物,特意呈上来给我看,是有什么问题吗?”
“府中几位幕僚先生说,二皇子最近会宴请宾客,十之八\/九是为了定阳长公主回京之事。”景和转述着幕僚们的看法,多的不说。
裴宁川略微一思索,转头看向金灿月,“恐怕你也在邀请之列。”
若不是金灿月那一嗓子感谢,也许定阳长公主没有那么快知道她的存在,也就不会让二皇子妃年前还着急忙慌地办宴会。
不过年前年后邀请金灿月,对他们来说区别不大。
果然,没有过几天,二皇子府中有下了请帖,还特别早地给宰相府送来了帖子,指明邀请江陵郡主过府游玩。
还说定阳长公主初归京城,听闻江陵郡主救济灾民的义举,非要一见。
琥珀拿着帖子过来的时候,还在说:“小姐,那什么定阳长公主肯定对您有敌意,咱们找个理由回了邀请吧。”
“不必,定阳长公主又没有三头六臂,又不会当众发难。咱们回了她做什么?”
金灿月接过帖子,翻看了一眼,留了下来。
二皇子妃选的日子很好。
虽是寒冬腊月,昨晚刚刚下过一场雪,还没来得及化掉,地面铺着厚厚一层白雪。车轱辘在地面转过,留下一道道车辙印,却不怎么滑溜。
金灿月第一次登门二皇子的府邸,就有仆妇殷勤地带路,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不愧是皇家出品的仆从,比承恩伯府的仆妇素养高。
等到金灿月跟着仆妇抵达暖阁时,里面已经有不少贵夫人坐在一起嗑瓜子闲聊,皆朝着一个方向望过去,好像在欣赏什么奇珍异宝。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裴相的夫人来了,让她来品鉴一下,这幅画是什么意境?”
金灿月微微抽了抽嘴角,心道: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定阳长公主这么快就出招了?主打一个速战速决吗?
脱下外面的披风,金灿月缓步走过去,就见到定阳长公主坐在最中间,双手拿着一副画,众人围着她欣赏着。
而这幅画不算特别,就是一副鱼戏莲叶的景物画,空白之处还提了一首诗,落款处的印章也挺熟悉的。
再一看诗词的字迹也挺熟悉的。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诗词是裴宁川所书写,这画也是裴宁川所画。
难道这是裴宁川赠送给定阳长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