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茵看着他,有些目不转睛。
此刻的墨淮序脸上不再是以往眉眼间总是带着淡淡戾气的模样,好像一只困在兽笼里的猛兽,只要你靠近他,随时都有可能伸出锋利的爪牙,让你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而如今的墨淮序,眉眼间皆染上了情欲,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去。
他赤裸着胸膛,上方有她所留下的痕迹,结实的肌肉线条,健硕的身材尽显无疑,配上他这种如同雕刻出来的脸庞,完全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心脏处跳了跳。
经过跟他这么多次,她确认了一件事。
她并不会因为他的那些甜言蜜语而有所动摇,而会因为他的皮囊而有时被迷惑住。
“殿下是它的主人,不能控制它吗?”
他唇轻轻擦过她的脸庞,话语中带着些戏谑:“孤可控制不住它,它不喜欢听孤的话。”
沈晚棠被他那浓厚的男子气息包裹着,目光带着些娇媚地看着他。
墨淮序握在她的手腕,放到她的头顶上方:“依照孤看,它更愿意听你的。”
吐息落在她的耳畔,激起阵阵颤栗,蔓延到四肢百骸。
没等她回答,墨淮序便吻上了她的唇,弯了弯眉眼,语气带着蛊惑:“不知道你这个主人愿不愿意费点心。”
沈晚棠柔软的双手推搡着他的胸膛。
“不要。”将男人推开之后,她朝他递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浅浅地勾着唇角说道:“臣妾还困倦着,要休息。”
墨淮序伸手捏了下她的耳垂,低语道:“没良心的小狐狸精。”
“所以……”
“?”墨淮序手臂撑着脑袋靠在枕头上,一手轻轻抓住她的手:“所以什么?”
沈晚棠:“殿下说了这句话,一般来说后面不应该还跟着一句话吗?”
墨淮序挑眉:“比如?”
沈晚棠往下看了一眼,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软声道:“殿下心里不清楚吗?”
“你觉得孤应该去找别的女人?”
“……”沈晚棠完全没有被拆穿之后担心他生气的情绪,只是手轻轻点着他的唇:“没有,殿下既然说喜欢臣妾也知道臣妾介意什么,便不会这样做。”
“当然,如果殿下有这种想法,臣妾也毫无办法,毕竟脚长在殿下自己身上。”
墨淮序直接揽着她的腰,让她趴在自己身上,音调冷沉:“孤若是真那样做了,你怕不是这辈子真不会搭理孤。”
沈晚棠只是看着他。
觉得他脑补太过了。
男人轻轻一笑,在她额头间落下一个吻:“孤不碰别人,只要你一个。”
摸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地哄着她:“帮孤一下?”
沈晚棠不吭声,实在是太过于艰难。
墨淮序在她耳边低哄:“棠儿。”
磁性带着温热气息喷洒在耳畔上,沈晚棠只觉得一股酥麻的电流在身体里游荡着。
她深吸一口气,跟他撒娇:“殿下喜欢臣妾,那定然能体谅臣妾的辛苦吧!”
说完之后,直接松开他,背过身去。
男人不能惯着。
否则她以后定是没有好日子过,除了癸水时期不得被他折腾死。
原以为他会出去,可没想到……
沈晚棠眼眸瞪大,不可置信地瞥过头去看他。
*
周家。
芸娘清醒过来之后一直抱着孩子哭哭啼啼个不停。
门外的周回听着声音很不是滋味,看向面前的沈晚茵,语气带着几分冷厉:“夫人,你到底意欲何为,曜儿还是个孩子,你便将那安神汤喂给他。”
沈晚茵拧眉:“我只是喂了几口,他整夜哭哭啼啼也不是回事。”
“小孩子哭哭啼啼有什么问题,你心如毒蝎还强词夺理,我就不应该听信你的鬼话,觉得你会对这个孩子好。”
周母本来还因为周回的前途,愿意忍一忍她,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把心思放到她的宝贝孙子上。
沈晚茵有口难言,觉得他们这家人太过于大惊小怪。
她有些委屈地看向周回:“夫君,连你也相信我要残害你的孩子?”
周回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失望地看着她:“我现在越来越看不透夫人了。”
“你们为什么非要相信那小狐狸精的话呢。”沈晚茵因为他的态度更加委屈:“我堂堂一个尚书府的千金大小姐,有什么必要去害一个身份低贱的孩子,我看他就是在娘胎里遗传了生母,才一生下来整日哭哭啼啼博取你们的同情。”
不就喂个安神汤,他们到底在生气什么。
芸娘直接抱着孩子出来,眼眶通红:“若是大娘子自己生了孩子,被喂了安神汤,大娘子怕不是要杀人吧!”
“你觉得无足轻重,无非就是这孩子不是你生的,是死是活你不在意,甚至心里盼着这孩子出了意外才好。”
“大娘子,你怎么这般恶毒,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周母冷哼:“怕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早就不怕这些了,谁不知道她家里一些早年的事,说不准,就连那太子妃生母全都是被她们害死的呢。”
突然被说中了真相。
沈晚茵面色一僵,慌乱一闪而过,随后便是浓浓的怒意。
自己什么身份,她们周家又是什么身份。
自己都已经下嫁到她们家了,她们不仅没有感恩戴德,甚至敢这样跟她说话,简直可恨。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便是周回的态度。
明明之前他一直站在自己这边的。
“你闭嘴,这里哪有你这乡野村妇说话的份。”沈晚茵看向婆母,恨不得上前狠狠扇她两巴掌。
“我是你的婆母,我爱怎么说话便怎么说话。”
沈晚茵:“我是尚书府的千金,你算个什么东西。”
“夫君的前途,周桃的婚姻大事可都要依靠我家。”
周母:“回儿的前途能不能指望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若不是你,他不会落到今日这地步。”
“至于我家桃儿的婚事,更是不敢劳烦你,都能把自己的情郎介绍于桃儿了,谁知道你找的人,是人是鬼。”
“我没有让回儿休了你,已经是我肚量大了,七出你便犯了好几条,若是把你休,管你是尚书府的千金亦或者天王老子,你的娘家只会因你而蒙羞。”
沈晚茵气得浑身发抖。
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泼妇,只觉得浑身颤抖不已。
隐隐觉得小腹有些作痛。
红着眼眶看向周回,可他一脸冷漠,像是彻底失望了一般。
“夫君……”她试探性地放低姿态去哄他。
可他仍旧不为所动。
身旁的丫鬟见情况不对,赶紧将沈晚茵带了回去。
周母也骂骂咧咧回了房间。
便只剩下周回跟芸娘。
他抬眸看向芸娘,她身形单薄,红着眼眶抱着孩子,摇摇晃晃,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芸娘看了一眼周回,什么话都没说,便回了屋里。
周回有些意外她的态度,连忙跟了进去,便见她抱着孩子坐在床榻上,无声地哭。
“芸娘,今日是我的错,我保证,今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芸娘哭着说:“周郎,要不然你让我带着孩子走吧!我带着他到一个无人相识的地方,与他母子相依为命,也好过在这里被人磋磨,让曜儿年幼受这般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