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烟,被颜漫漫明艳不屑的眼神看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与屈辱。
仿佛看待智障般的眼神,注视着,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刺得她心头一阵阵地不适。
别扭地转过头去,既不愿,再对上颜漫漫那张满载胜利喜悦的脸庞,更不愿,承认自己在言语上的失策。
而在高处,沈贵妃端坐于上,以一种近乎审视的姿态,静静地打量着这位让妹妹头疼不已的周侧妃。
一抹冷冽的杀意转瞬即逝,却又被她掩饰得滴水不漏。
在这后宫之中,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子,无疑是帝王心中难以抗拒的诱惑。
周侧妃的出现,无疑是对妹妹地位的潜在威胁,还是生育了两位公子的侧妃!
即便是她,有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周侧妃的不凡之处。
在后宫摸爬滚打了十年,早已练就了一双洞察人心的慧眼。
她清楚地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赢得帝皇的欢心,什么样的手段,能在这暗流涌动的后宫中立于不败之地。
而这些,面前这个周侧妃,都不差。
相对她的妹妹,稍逊一筹!
正在沈贵妃沉思之际,便听到一声惊呼。
伴随着“咔嚓”的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啊…怎么做事的?”二皇子妃怒气冲冲质问道,“怎么把徐家二夫人的衣裙弄脏了?”
月白色的锦缎上,浅黄色的茶渍,尤为明显。
周韵淑脸上一闪而过的愠怒,见贵妃王妃,皇子妃,齐齐看过来,再生气的怒气,也顺速的压了下去。
脸上牵强的笑道:“二皇子妃莫怪她,也是她不小心…”
不过很快就为难起来,柔声说道:“说来也是不巧,今日出门的时候丫鬟粗心没有带其他的衣裙。”目光灼灼的看向颜漫漫:“二姐姐,妹妹能不能借姐姐一套衣裙?你我身形差不多,妹妹穿着脏掉的衣服,参加太傅的寿宴,是为不敬,还望二姐姐,可以施以援手。”
说着,周韵淑已经走到颜漫漫身前,俯身行礼。
颜漫漫:“……”
很想骂脏话,她说要借了吗?便来这一套,跟道德绑架,有什么区别。
最后还是不轻不重的送了周韵淑一句话:“我的衣服你穿不了,逾制,你跟大姐姐借吧?”
颜漫漫成功把众人的视线,转移到陈国公府女眷的位置。
看到周华淑,流光溢彩,从上到下,才补充道:“哦,大姐姐的衣服你也穿不了,世子妃的服制,三妹妹,你还是问其他丫鬟借吧。”
说完也不管周韵淑,自顾坐到刚才的位置。
刚才还心中暗喜的周韵淑,被颜漫漫一通话下来。
脸色青了白,白了又青。
好些世家贵女,已经掩面笑了起来。
就连刚才好心帮周韵淑解围的二皇子妃,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她。
除了好些命妇的衣服,其余都是未出阁的小姐。
貌似,颜漫漫最后说找丫鬟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白芷,帮徐家二夫人找一套本宫未进宫之前的衣裙,给二夫人换上。”
一阵寂静之后,沈贵妃缓缓开口道。
周韵淑脸色,才好看了一些:“臣妇,谢沈贵妃。”
明显的抬举周韵淑,颜漫漫并不在意。
既然沈贵妃和沈如烟姐妹情深,想要通过抬高周韵淑,来打击她。
对方,可能想多了。
熟识无人,与其看无关紧要的人,不如多吃两块栗子糕。
这寿宴,还不知道折腾到几点,才能开宴,她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再无人看到的时候,颜漫漫又往身后递了几块过去:“吃点垫垫肚子。”
“是,谢侧妃。”香冬眼明手快的接了过来,往旁边递出去一半。
别人看不到颜漫漫的动作,沈贵妃,坐在高位,可是把主仆三人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惯会收买人心!沈贵妃,心中不由的嗤笑。
“二姐姐,能不能陪妹妹一起去后院换衣裙?”周韵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颜漫漫身前,再次开口询问道。
“不能,没有时间。”果断拒绝,颜漫漫很是不耐烦。
“周侧妃如此任性妄为,只是不知淑贵妃知道,会如何想?”周贵妃突然插嘴,教训,一双好看的眉眼,看似在笑,实则没有任何温度。
在座的其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何况沈家沈如烟,和周侧妃同为侧妃。
沈如烟背后有沈贵妃,沈家。
周侧妃背后有谁?一个扶不起的东昌伯爵府,还关系不睦。
此刻,算起来也是七皇子府家务事,她们横插一棍,说不准得罪任何一个,都不好。
干脆选择闭嘴。
颜漫漫:“……”
望向沈贵妃,那张和沈如烟几分相似的面容。
她知道,只要坐在这里,估计后面还有其他的话等着她。
“呵呵……二姐姐开玩笑的,妹妹有求于我,二姐姐哪里能不理会呢?”与其句句回怼,不如走为上计,颜漫漫,转头看向陈国公夫人身后:“大姐姐一同可好?”
无论什么多个人垫背的,总不是什么坏事。
突然再次被点名的周华淑,也没有擅自做主,而是让陈国公夫人定夺。
“快去快回,莫要耽误了寿宴。”
“是!”
三姐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正厅。
“唔唔……”颜漫漫心中充满了懊悔,如果她再有机会选择,她绝不会轻易踏出那个安全的院子。
此刻,她全身僵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
眼睛也被一块布料紧紧蒙住,四周一片漆黑,只能依靠听觉和微弱的触感来感知周围的世界。
马车车轮,每滚动过一块石子或凹痕,都会发出“辘辘”的声响。
随着马车不断前行,外界的人声逐渐稀疏,从最初的熙熙攘攘到后来的零星可数,直至最后几乎完全消失,只余下风声、马蹄声和车轮的滚动声交织在一起。
颜漫漫,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冷然。
更是暗骂自己和淑贵妃,如果不是对方先送寿礼,她还至于出府。
好好窝在府里,不香吗!
至于受这份罪:“呜呜……”还不知道有没有来救她。
只盼望,对方图她钱财,图色也是不行的,即使再回去,七皇子那个狗东西,嫌弃她脏,估计不愿意好好养她了。
她就是愿意做个花瓶,没有听说还有人惦记花瓶的!
“呜呜……”颜漫漫心中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