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墨玉也是着急,恒宁估计在宫中憋坏了,脾气不好,你让人到门房询问一下那个女人的情况。”虽然心里不是很舒服,但,想到母妃的叮嘱,还是需要维持表面的和气,长乐郡主压下心中的不快吩咐。
邹氏听到主子的吩咐,瞪了墨玉一眼,出了喜房。
不多久,小丫鬟便提着裙摆回道:“回郡主,周侧妃确实送来了贺礼,但,七皇子府的马车,刚才已经离开。”
好一会之后,长乐郡主才反应过来:“那个女人,就这么走了?喜宴也未用?”
“回郡主,周侧妃和大少夫人说,府中两个小公子突然无缘无故哭闹,便先回去了。”
长乐郡主,怎么都没有想到。
想了这么一大圈,把人诓骗出来了,居然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用两个小公子做借口,即使传到宫中,任何人也说不上一个失礼。
新婚的喜房内,原本洋溢着喜庆与温馨的氛围,却在刹那间被一层淡淡的阴云所笼罩。
长乐郡主的面容,虽被精心装扮的妆容所点缀,却难以完全遮掩住,眸子中不悦与愤懑。
邹氏,见状连忙上前,劝慰道:“郡主,今日是您与姑爷喜结连理的大好日子,万不可让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影响了这份难得的吉庆。”
她轻轻挥手,示意一旁的小丫鬟与其他侍从退下,直至喜房内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
这时,邹氏的声音更加低沉而恳切:“郡主,老奴知道您心地善良,即便是面对那些曾经被皇上冷落之人,也依然愿意伸出援手。但你看未央公主和平阳郡主,如今不都是远离着,如今您嫁给姑爷,老奴偷偷打听过,姑爷原来想要通过那个弃妇,想要上七皇子府的船,这个时候,如果因为帮助公主,得罪七皇子,岂不是让姑爷以后难做,王妃和王爷知道了,该多伤心,还有世子爷和世子妃,庆哥,可是您的至亲。”
“奶娘……”长乐郡主心中虽然有气,面色已经好上许多。
为难的说道:“可是,恒宁也是同我一起长大的。”
听到郡主的话,邹氏知道,自己已经把郡主劝动,如今只是需要再给郡主一个体面的借口。
“郡主,大皇子和贤妃已经不在了,王妃和王爷那日说话,老奴也听了一耳朵,恒宁公主很明显要外嫁,皇上至今才未动她,到时候她得罪七皇子府,一走了之,您和姑爷,还有您和姑爷以后的孩子,该如何在京城自处,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有两个儿子……即使皇上还没有正式的诏书,但,满朝文武,谁人不知七皇子是未来储位的继承人,那个女人的两个儿子,不就是……”
再往下,邹氏也不敢说了,看郡主的脸色。
邹氏便知道,王妃交代的事情办妥,笑的更加柔和:“郡主您替公主着想,公主也该替郡主您着想才是,要不然,岂不是让郡主您的一腔热情,付之东流?”
“奶娘,说的是,反正人本郡主已经帮她约出来了,办的成,办不成,也是墨玉的事情。”很快,长乐郡主的脸上,再次洋溢新婚的羞涩:“奶娘,我饿了……”
“是,郡主您稍等,老奴即刻让人准备吃食,想来姑爷还要许久才能过来,今晚郡主的正事,可不能让人触了霉头……”说着,邹氏踩着小碎步,往门口走。
长乐郡主,听到邹氏说的今晚正事,脸色再次红透了。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两侧的小摊小贩们各自用尽了浑身解数,高声叫卖着自家的商品。
从新鲜的果蔬到精致的手工艺品,琳琅满目,热闹非凡。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与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穿行,其上悬挂着代表七皇子府的醒目标志。
马车由四匹健壮的骏马拉动,车身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正当这辆马车,即将通过一个繁忙的路口时,却意外地被一辆侧翻在地的牛车挡住了去路。
牛车上的货物散落一地,牛儿惊慌失措地在一旁乱转,显然这一突发状况让周围的人都措手不及。
坐在马车外的三七,眉头紧锁,吩咐身边的小厮:“你快去前面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没什么大事,就给他们些银子,让他们赶紧把牛车移开,周侧妃还急着回府看望两位小公子!”
小厮闻言,立刻点头领命。
从三七手中接过一锭银子,然后迅速拨开拥挤的人群,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让让……让让……都堵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有些微弱,但好歹还是开辟出了一条路。
然而,就在小厮即将到达牛车旁。
突然,从街道两侧的屋顶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嗖嗖”声,紧接着,数支箭矢如同雨点般落下。
箭矢的落下,让原本就混乱的场面变得更加失控。
突如其来的变故,三七的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尖锐。
毫不犹豫地发出指令:“保护好周侧妃!”
这简短有力的命令,让马车后面的侍卫快速动了起来。
这些侍卫,个个都是从七皇子府中精挑细选、经历过战场洗礼的精锐之士。
迅速在马车周围,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屏障。
然而,即便如此严密的防护,也无法完全阻挡所有箭矢,仍有数支锋利的箭穿透空气,带着死亡的呼啸,直插马车内部。
“侧妃……”三七心中一紧。
手中的长剑如同舞动的银龙,奋力挥舞,将射向马车的箭矢一一击落,但,他的注意力,始终未曾离开过马车。
在千钧一发之际,三七身形一跃,轻巧地落在了马车的车顶之上,以身作盾。
与此同时,原本繁华喧嚣、热闹非凡的街道,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下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人群如潮水般四散奔逃,尖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
流箭如雨,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射来。
有的钉入木质的店铺招牌,有的则穿透人群的缝隙,留下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不幸被一支流箭擦伤臂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袖,他痛苦地跪倒在地,呜咽着:“救命,救命……”。
声音在混乱中显得那么微弱而无助。
每个人都在寻找着逃生的出路,父母与子女、夫妻之间,在慌乱中走散,绝望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有人因恐惧而僵立在原地,双眼瞪大,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更有人性中的阴暗面在此刻暴露无遗,一名壮汉在慌乱中,竟一把拉过身旁的一名瘦弱书生,企图用他作为自己逃生的盾牌,那书生踉跄几步,险些摔倒,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
整个街道,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炼狱,往日的秩序与安宁荡然无存。
三七等人虽然拼尽全力,但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流箭,逐渐显得力不从心。
被一波又一波的攻击,逐渐侵蚀,不得不步步后退。
还不待众人喘口气,几十个身着黑衣的刺客从天而降。
手中的利刃,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这些刺客出手无情,对周围的无辜百姓同样没有丝毫怜悯,每一次刀光剑影的交错,都伴随着一条生命的消逝。
街面上,很快便铺满了斑斑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