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和苏昌河是暗河最优秀的杀手,每年需要执行大量任务。
尽管云沧司农付出了无数人力物力,也只能雇佣一段时间。
玥卿等人撤离南诀,司农署的危机解除,苏昌河和苏暮雨便算是完成了任务,必须即刻回到暗河。
临别的前一天,司农署为两人举办盛大的欢送会。
他们俩不用干活,等着吃就行。
瞧着一应吃食俱是自己两人的最爱,苏暮雨和苏昌河心里暖暖的,充满了不舍。
这里是真的好!
没有鄙夷,没有戒备。
大家如同骨肉至亲,互帮互助,特别有烟火气。
可惜他们是杀手,注定不配拥有这般美好的生活。
两人怅然若失,情绪一度低迷。
“干嘛干嘛?不满意可以直说,摆出一张臭脸给谁看?”月合端着一杯白开水,溜溜达达跑到两人身边。
苏昌河闻了闻气味,笑着调侃:“大家喝酒,你一个人喝水,好意思吗 ?”
月合挺起胸膛,骄傲地反驳:“我最小,你们得惯着我!”
苏昌河屈指,敲了敲她的脑门,“不知羞!”
这话月合可不爱听。
有条件,有资本,凭什么委屈自己?
她仰着白嫩嫩的小圆脸,露出一副“我小我有理”的无赖样子,理直气壮地拍掉对方的手。
“别敲别敲!本来就不聪明,敲坏了怎么办?你负责吗?”
明白她是开玩笑,苏昌河配合地连连摆手后退,“我们杀手有今天没后天的,可负不起责。”
月合翻白眼,往他手里塞一杯酒,“这是平安酒,喝了以后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苏昌河的视线落到酒上。
平安平安,杀手最大的期盼,亦是最奢望的心愿。
“好!干了!”
他一口焖,给自己和苏暮雨各倒一杯,“暮雨,从今往后,我们都平安顺遂!”
“一言为定!”
苏暮雨爽快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有了月合的插科打诨,两人心情由阴转晴,只剩下少年人的热血激昂。
“今晚,不醉不归!”
啪啪啪!
云沧司农拍手鼓掌,笑看晚辈们嬉戏玩闹,送上真挚的祝福:“我们老了,江湖是你们的天下,祝你们皆能得偿所愿!”
长老们举杯附和:“祝你们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苏昌河和苏暮雨抱拳,眼眶热热的,真心实意感谢他们,“我们祝前辈健康长寿!”
说完,两人瞅着月合,“愿小月亮每天开心快乐!”
月合的杏眸嗖一下红了,热泪盈眶。“彼此彼此!”
场面太感人了。
这一幕,在大家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此后经年,每每想起仍感觉很温馨。
第二天一早,众人站在小院子里,和双苏挥手告别。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她们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是两个不错的孩子,倘若没有按暗河……”长老们感慨,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云沧司农看得更深,“或许不是暗河,他们未必能够活到现在。”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被低沉的压抑笼罩住。
晨风拂面而过,一阵阵叹息此起彼伏。
这世道啊!
这该死的世道!
“姑姑,我有些不懂之处想请教你。”月合一句话打破沉寂。
云沧司农愣了愣,微微颔首,“我们进屋说。”
姑侄俩肩并肩往屋里走去,长老们回到自己的岗位,开始新一天的值守。
进屋后,月合领先一步,去了安置雨生魔的卧室。
日常除了她们和一位长老,旁人不许靠近这里。
云沧司农熟练地关好门窗,有些紧张,“出了什么事?”
月合脸一黑,道出小奶统刚刚收到的消息,“天外天暂时离开南诀,可日后还会卷土重来。”
以天外天的性子,这很正常。
云沧司农不以为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为没发生的事焦虑。”
月合摇头,“他们针对的是叶鼎之。”
云沧司农:“……”
好像与她们关系也不大。
月合拉着她坐下,余光扫视床上的雨生魔。
活死人一般的雨生魔指尖动了动,眼皮子似抬未抬。
月合暗忖:这一招棋走对了,雨生魔最在意的果然是叶鼎之。
思及此,她凑到云沧司农耳边,偏偏不让雨生魔听。“姑姑,叶鼎之和司农署那场生死劫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叶鼎之,是她的第三个目标任务,亦是生死劫里的一个关键人物。
云沧司农瞳孔微微瞪大,心脏狂跳,“真的?”
月合点头,神情庄重。
“千真万确,他也是死在那场大战中。至于详细情况,暂未可知。”
傻统能力低、权限小,主线任务全靠此间天道发布,没办法自己主动搜寻。
它委屈难过,羞愧汗颜。
月合彻底摆烂了,没力气骂它,干脆走一步看一步。
说不定步步生莲、处处生机呢?
好心态,决定一切!
云沧司农掏出荷包,拿出一叠银票塞进月合手里,眼神直勾勾的,“够不够?不够我再筹钱!”
月合收好银票,小奶统登时收获一大波能量值。
【宿主宿主,我查到叶鼎叽是那场大乱的制造者之一,跟着他准能解决劫难。】
小奶统积极工作,主打一个有付出就有回报。
月合如实告知。
云沧司农心里的大石头缓缓落下。
“有线索便好办。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耐心点,肯定可以破解危机。”
月合和小奶统本身很乐观,听到这话不要太认同。
“一起加油!”
【加油努力!】
两人一统其乐融融,听不清的雨生魔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苏醒过来。
……
影宗。
易卜料理完杂事,闭上眼刚要休息休息,一柄长剑破空而来,伴随着滚滚杀意。
他蹭的睁眼,单手按在桌子上,一个旋转,跃出桌案,堪堪避开那一击。
“谁?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易卜明白能进入这里的绝非泛泛之辈,不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长袖一挥,佩剑出鞘,落入掌心。
他持剑,警惕地环顾四周。
锵!
又是一声刺耳的剑鸣。
他循声望去,发现什么也没有。与此同时,一股凉意爬上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