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齐海军就是曾国庆嘴里说的那种中央空调。
曾国庆是一位高中老师,听他讲一些关乎于文化知识类的,倒也是能说会道,句句在理,让人受益匪浅。
可唯独每次聊到齐海军,他言语里的水分就非常的大,总是跟李雪梅的感觉相差甚远。
李雪梅有些郁闷,为何曾国庆每次聊到齐海军总会说些让人不太舒服的话,确切的是诋毁齐海军的话。
而齐海军在她面前提及曾国庆的时候,言语里都是称赞与钦佩。
仿佛说曾国庆的令人骄傲的优点,就像说自己那样的高兴。
都是男人,又是好朋友,怎么会这么大的差距呢?
李雪梅不知道曾国庆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怎么说他俩好朋友了那么多年,彼此对对方都是了如指掌。
齐海军这人本来就喜欢乐于助人,如果说他爱去帮助别人,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是如果特意去强调性别,是不是有些太夸大其词了。
李雪梅聪明又理智,曾国庆的言语里的意思,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只不过每次她都看破不说破,而看破不说破也不过是尊重对方而已。
如果真的太过分了,那她的态度就另当别论了。
“齐海军这人本来就热心,”李雪梅淡淡的笑了笑,“我觉得他做事挺有分寸的,边界感也挺好的。”
废了半天口舌的曾国庆一瞅李雪梅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他不由尴尬地笑了笑。
李雪梅看他没说话,又接着说道,“至于小柔,既然跟他一起长大,应该更了解他的为人才对,如果误会了,岂不是会更伤感情。”
“对,对,你说的都对。”曾国庆习惯性的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言语里充满了无限的难堪。
他故意把话添油加醋的说一番,也不过是想破坏齐海军在李雪梅心里的好印象。
毕竟人家跟前还有一个庄小柔呢。
尴尬归尴尬,可他心里还是有着很强烈的不甘心。
好像非得李雪梅同意了他的观点,他才可以善罢甘休。
他干咳了两声,掩饰了下他刚才的尴尬。
“海军这人吧,其实也是不错,要不然小柔心里怎么会只有他一个?要知道小柔在学校里可是校花级别的。”
李雪梅听了不由苦涩一笑。
她不得不承认,在庄小柔优越的条件下,她李雪梅多少还是有些自卑的。
她心里很清楚,庄小柔确实跟齐海军挺般配,无论各种条件,他俩真的特别合适。
她心里其实也挺奇怪,为何齐海军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虽然庄小柔有些小孩子脾气,任性起来确实挺不讲理的,但毕竟年龄小,在李雪梅看来,这也算是可爱吧。
她更明白,齐海军对自己的意思,可她又怎么敢去接受呢?
庄小柔是齐海军父母认定的儿媳妇,她出来插一杠又算什么呢?
除了让齐海军的压力增大,事情也有可能被激化,这其中其实一点儿益处都没有。
可齐海军一直在她面前没有提过他父母的意思,她知道那是齐海军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
可李雪梅从曾叔那里早就知道了他父母的想法。
她不说破,也是不想让齐海军有心理负担。
他们彼此间就这样默契地心照不宣,也不过是都想等待着一个奇迹的出现。
可问题是这个奇迹真的会出现吗?
李雪梅很茫然,相信齐海军也一样的很茫然。
就这样让思绪乱飞了一会儿后,李雪梅瞬间又觉得困乏起来。
她把躺下的身子又往下缩了缩,又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曾国庆本来想把齐海军春节订婚的事情告诉李雪梅,这抬头看到李雪梅面露疲乏,脸色又不太好看起来,这本想一吐为快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只是尴尬,并没觉得今天他做的有多过分。
他这也是为了让李雪梅早日看清现在的形势,不要对齐海军再有啥幻想而已。
只有让李雪梅彻底对齐海军死了心,他这边才会有更大的机会。
可看到李雪梅神情变得落寞起来,他这心里又于心不忍。
怎么说人家现在在住院,这还生着病呢,再说下去说实话确实有些不太地道了。
不过,他看到了他想要的,这就足够了。
“有些头晕,我睡一会儿。”说着,李雪梅便把眼睛闭上,神色又变得安详起来。
也许在一瞬间,她在心里又再一次的说服了自己。
“好,好,要是醒了,随时叫我。”曾国庆忙不迭地连声应道,同时站起了身子,低着头走出了病房。
李雪梅在他出病房的那一瞬间,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的盯着,好像头顶上那块用石灰水刷的一尘不染的墙上,有她需要的答案似的。
一抹清凉顺着眼角滑落耳窝,又让她瞬间回到了现实中。
她抬起手来,轻轻地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翻个身,面朝着窗户,这才再次闭上了眼睛。
她的心在泪水涌出来的那一刻,又神奇般的平静了下来。
她好像找到了答案。
这沉沉的又再次睡了过去,这时间在梦里总是溜走的很快。
仿佛在弹指一挥间,窗外已是满眼暮色。
李雪梅是在一声声尽量压低嗓门说话声中悠悠醒来的。
醒来的那一刻,她还挺感慨自己,可真能睡。
不过说实话,每次她醒来的时候,都会觉得身体里像又重新获得了新生力量似的,变得充沛而有力量。
她心里窃喜的同时,齐海军满眼的关心也随之落入了她的眼帘。
她下意识地冲他笑了笑:“你来了。”
说着便要坐起来,却被齐海军一手按住。
“我刚到几分钟,你这还是得躺着多休息。”
“我没事了,”她望了望窗外暮色四合的天色,不由笑道,“我这可真能睡啊,睡了一天了,怕不是要变成猪了。”
“哪有这么瘦的猪?”齐海军笑起来,“你这也真会比喻。”
李雪梅也搞不清为何她每次看到齐海军,心情就会瞬间大好。
“国庆哥呢?”李雪梅这才发现曾国庆不在病房里。
记忆里,她睡着后,与曾国庆就再也没有任何的交集,这一醒来人却不在了。
“他刚走,回家了,”齐海军忙过来扶着李雪梅坐了起来,“今天可真是辛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