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个没想到我会这么猛,都跟看怪物似的看我。
饭店屋里好半天的安静,之后饭店老板站出来扯脖子喊。
“唐婉你干啥?你想闹事咋滴?你要是把饭店砸了,别说钱捞不着,到时候我们一起作证,你还得吃牢饭!”
“吃你大爷!你们这一个个老爷们儿,都是站着撒尿的吗?八个欺负我一个女人,你们要脸吗?”我大骂。
我的话不好听,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帮玩意儿,为了一人多分两个子儿就丧了良心,被我这一骂,其中脸皮薄点的,良心没死透的,这会也羞的低下了头。
有两个跟我同行的,从前也打过交道,这会儿甚至有些良心发现。
他们偷摸抬头互相看看“要不……把唐婉那份给人家吧!都……都怪不容易的……”
只是那俩话还没等说完,之前一直黑着我的赖仓又跳出来。
“给个屁!这娘们儿就是过的太顺了,咱们这行都是老爷们,啥时候轮到她一个娘们儿出来嘚瑟。话说长的也撩人,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回家伺候男人洗脚,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得了!”
他说话难听,我也不惯着,抄起手边的杯子,猛的朝那货砸过去。
“滚!我嫁给你爹,给你当妈咋样!”
“你……你说啥?唐婉,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对你动手。老子可不是啥怜香惜玉的主,急眼女人照样揍!”
他牲口我也不怂,之后大步走到他面前,一脸的天不怕地不怕。
“好啊!你打啊!我看看到底谁吃牢饭!”
“唐婉你别逼我!”
“我就逼你咋了?我告诉你,还有你们这帮渣子混蛋,今天这钱,你们给我就算了,不然谁特么也别想消停!”
“不消停你能咋滴,你一个女人还想翻天啊!”
“翻天咋滴,试试啊!”
从我掀桌子开始,这屋里的气氛就彻底不一样了。
之前他们这一帮人,觉得我是个女人好欺负,吓唬吓唬可能就认怂了,可我这一吓不仅没怂,还越挫越勇,搞的他们也很被动。
赖仓那小子跟我硬磕,一旁的王权又上来装好人。
“诶呦,唐婉妹子,这……这咋动这么大肝火,咱们有话好说……”
“说你大爷!滚一边去,离我远点!别在这装好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啥货色,你就是个笑面虎,这帮人里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你!”
我早看出来了,今天这事儿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这要没人挑头其他人也不至于动这歪心思。
这一帮人有一半我从前认识,不认识的也多少听到过点,那个赖仓跳的最欢,声音最大,可那也就是个小卒子,大概率这次的事儿都是这王权一手策划的。
被我当面怼了,王权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唐婉,我这可一直在帮你,你这样,就别怪大伙……”
我截住他的话“咋滴?你们这帮臭不要脸的老爷们儿,这是存心要黑我钱了?”
王权冷笑:“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可没欺负你,你砸了人家饭店,总得有个说法,我们也不为难你,之前你交的那几千块钱,还有这次分红就抵了吧!”
“呵呵,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这不要脸的还都扎堆了,我唐婉今天还真就开了眼界了!行,你们说我砸了饭店哈,那我就砸的彻底一点!”
我话音未落,一把抄起身边的椅子,砸到旁边的桌子上。
哗啦一声,桌子被砸翻了,上面的杯子跟碟子散落一地。
那一个个都看懵了,饭店老板哭爹喊娘大骂。
“住手,唐婉你给我住手,你想咋滴!”
我一边砸一边骂“不想咋滴!有本事你报警啊,赶紧报警去……快去……”
“你以为我不敢?”
“我就认为你不敢!报警啊,赶紧的,你不报警,今天你们这一帮都是王八羔子!”
“怕你咋滴?唐婉我们一帮人呢,你以为你一张嘴,说得过我们八张嘴!我现在就打电话,唐婉你钱捞不着,就等着吃牢饭吧!”
“哈哈哈……”
我突然一声狂笑,王权赖仓还有那一帮全傻了。
“你……你笑啥?”
“我笑我唐婉今天血溅当场,你们这一帮人都得给我偿命!”
我说着,把刚刚从饭店窗台上拿的剪子架在自己脖子上。
我一个人,对付八个,咋整都是吃亏。
就是闹到警局,他们说的也没错,这八张嘴对我一张,到最后也是我吃亏。
可我要是豁出命跟他们干,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年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今天我就是那不要命的,我剪子往脖子上一戳,好几个都吓麻了。
“别,唐婉你别啊……”
“是啊,多大点事儿啊,豁出命犯不上啊!”
“可不嘛,快把剪子拿下去,钱的事儿好商量!”
刚刚一个个不吱声,这看到快摊上事儿了,都出来当好人了。
我肯定不能听他们忽悠,有两个想绕到我身后抢剪子,我嗷一嗓子,一股虎劲儿把脖子上划破一层皮儿。
见了红,这一个个更怕了,谁也不敢动,之后齐刷刷都看向王权。
“权哥,要不把钱给她吧,这事儿闹大了,咱们就都完了!”
果然,就跟我猜的一样,王权是主谋。
这会儿一个个看着他,他脸色也难看的要死。
“你……你们一个个看我干啥?”
其他几个老实了,就连之前跳的最欢的赖仓也怕了。
“权哥,你看这事儿……”
我知道他们怕了,心里的防线已经松动。
我又嗷一嗓子“赶紧的,要么把钱给我,要么我死在这!在场的大半都是同行,都知道我唐婉掉到钱眼里了,你跟我过不去可以,但谁要想占我的钱,那就比要我命还严重,告诉你们,我唐婉就是舍命不舍财!我死了你们也得把钱给我烧过去!”
“姑奶奶!姑奶奶你消停会儿吧!给你,给你,你可别在我这饭店寻死,这房子是我自己的,你要死在这,我以后这买卖都没法做了!”
饭店老板第一个松口,其他人也都陆续松口 ,最后剩下赖仓跟王权,他俩似乎不甘心,但大势已去,也只能就此作罢。
之后饭店老板,把分钱的包拿出来,之前交给厂子的一共五万,九个人每人五千多,干活净赚的八万一,九个人平分就是一人九千。
饭店老板跟另外两个同行,当我面数了好几遍,确定一万四千多一分不少,才小心翼翼的把钱放在我面前桌子上。
“唐婉,你看,这钱也给你了,你这剪子就放下吧!”
我瞄着那些钱,又看看这帮人,但剪子始终没从脖子上拿下来。
毕竟这帮人吃相太难看,我多防着点总是没毛病的。
“你……把门给我打开,还有你,把钱给我装包里!”
他们拿我的钱逼我就范,我拿自己的命威胁他们。
这帮人被我的虎劲儿吓懵了,一个个跟小绵羊似的,乖乖去开门,乖乖把我扔过去的布包装上钱。
我重新背上包,然后手拿着剪子,倒退到门口。
确定自己安全了,才一把扔了剪子。
“告诉你们,我唐婉是女人,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说完,拎着装满钱的包走了。
在饭店里的时候,我是被逼出了魄力,还没决定咋样。
可等出来了,却开始后怕,腿也开始发软。
走了一百多米,想打个车,可这片出租车很少,三轮车也半天没看见一个。
我蹲在原地歇了一会儿,终于从我面前经过一辆出租三轮。
我挥挥手,三轮车停下来。
我坐上三轮车,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从这到我家三轮车要不了十分钟,可走了一会儿我就发现路线不对。
“师傅,你走错了!”
我试图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之后三轮加速骑到一个偏僻的胡同,也是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那个骑三轮车的男人,竟然是之前饭店里的赖仓。
也不只是他,还有王权也等在这。
三轮车门子被打开,我被两人扯到胡同里。
我依旧舍命不舍财的架势,抱着我怀里装钱的布包,死活不肯撒手。
“你们干什么?改抢的了吗?”
这会儿那王权卸下最后一丝伪装,笑的比那赖仓还邪恶。
“呵呵,唐婉啊唐婉,你这女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话说你跟了我,赚钱的事儿以后少不了你的,可你这女人真是不识抬举!”
“呸!你算什么东西,我唐婉需要你抬举?”
“呵呵,烈性啊!不过我喜欢……”
他说着一步步朝我逼近,一直把我逼到死胡同里。
我也怕,比在饭店的时候怕多了。
这一带三不管,用他的话说,我喊破喉咙都没用。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冲钱来的。
我是说自己舍命不舍财,可要真的到那份上,我也不至于那样。
实在不行了,我把装钱的布包从身上拿下来。
“你要钱是吗?你放了我,我给你……”
可男人却笑了,笑的异常邪恶,之后快步上前,一把将我摁在墙边。
“唐婉啊唐婉,你以为我玩儿这出,废这么大劲儿,是为了这点钱?我王权有的是挣钱的门路。到现在你还不懂吗?能让我这么费心思的,还不是你这个撩人的小辣椒……”
他说着,那爪子在我脸上摸了一把。
我就差点没恶心出来。
我猛的抬起膝盖,狠狠顶在那男人特殊部位。
之后只听他嗷的一声,整个人疼的弯身汗流浃背。
“你……你这个臭娘们……”
我趁机要跑,却被胡同口的赖仓又给堵住。
她扯着我的头发,笑的更是邪恶。
“好你个小娘们,被我哥看上是你的福气,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跑不了……”
我猛的又被他推过去,这会儿王权那边也从剧烈的疼痛中缓过神。
被我踹那一脚,彻底激怒了男人,这会儿他邪恶阴狠的本质更显露无疑。
猛的一把将我摁墙上,上手就要扯我衣服。
“混蛋,放开我……放开我 ……”
“你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唐婉你就乖乖的跟我吧,把我伺候舒服了,好处可多得是呢……”
我要被恶心死了,可我毕竟没那么大力气,挣扎半天也没能逃脱。
我力气都要使没了,声音也开始嘶哑音量越来越小,挣扎半天终于支撑不住瘫在地上。
“周林……”
我叫着他的名字,心中只剩下绝望。
我以为我这次真完了,是我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我一个女人在省城讨生活,勤勤恳恳怎么就那么难?
“话说你一个女人,哪来的底气,在男人堆里混,谁给你的勇气?”
我绝望的闭眼,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下一秒,屈辱没有到来,却听到那幻想中的低沉磁性的声音。
“动我女人,找死!”
之后我听到一声惨叫,又一声惨叫。
等我睁开眼,王权跟赖仓那两个混蛋,已经被周林打趴在地。
“周林,真是你!”
“小婉你没事吧!”
“没事,幸好你来了!”
“嗯!”
周林温柔的扶我起来,那目光那样温柔深情,但下一秒他眸光一闪看向地下那俩,又变得十分嗜血。
他走到刚刚要欺负我的王权面前“小婉,刚刚他哪只手碰你了?”
我指了指那货的右手,说话的功夫又是一声惨叫。
周林下手真的黑,硬生生的掰断了王权的右手,那货直接疼晕过去。
我俩经过赖仓躺的地方,周林余光看向他,那货吓的跪地磕头认错。
“大哥我错了,我不知道唐老板是你女人,我错了,你就把我当屁放了吧!”
周林冷哼“既然是狗腿子,那这条腿不要也罢!”
他上前一脚,从那货的膝盖关节上狠狠踩上去。
只听嘎嘣一声,膝盖骨断了,赖仓的叫声比王权更凄惨。
我知道周林的温柔只对我,对别人其实挺黑的,但知道他手黑,跟亲眼看到还不一样。
他拉着我往胡同外走,我下意识的回头看看那俩像死狗一样的家伙。
惨,怎一个惨字了得。
周林伸手摸摸我的头“小婉,别看,污了眼睛!”
“周林,他们不会死了吧!”
“死不了!就算死了也活该!敢动你的人,都是该付出代价!”
我看看他,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或许这个跟我同床共枕多时的男人,我从来都不够了解他,温柔深情是他,杀伐果决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