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碧樱的认识中,神界的天从来都是同一个颜色同一个色调——悲凉凄惨。她不喜欢黑暗,却终其一生逃不开与黑暗为伍的命运。云碧樱看着漫天星辰,看着天渐渐黑下去,吞噬那一点点阳光。
独孤卿玲站在她的身后,终还是开口提醒道:“阿樱,如果再不去便晚了。”云碧樱默默站着,好似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许久,云碧樱回神,看着黒透的天,才开口道:“走吧。”独孤卿玲松了一口气,快步跟上了云碧樱。
另一边,独孤暄寒和磨蹭了半天的云薇才刚刚上路。独孤府和落樱宫在同一个方向,自然会碰上。当两路人马狭路相逢时,因为路比较窄,只能一辆车过。云薇自然不愿让,云碧樱堂堂帝女之尊,她代表着的是云燕嫡系皇族,她也不可能让,亦不愿意让。如果今天她让了,明天那些人就把她当软柿子捏了。更何况,就是她让了,云薇也不怕折寿。
于是,两辆马车便在一条路上堵死了。独孤卿玲看着这个路况,也是十分着急,并且天色稍黑,独孤卿玲认不出对面的马车是自家大哥的。独孤卿玲刚想找云碧樱说这件事,却发现此时,能做主的云碧樱已经合了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独孤卿玲知晓云碧樱快马加鞭赶回来已经很累了,所以,她没有弄醒云碧樱。而是打了个眼色给驾车的暗卫。
暗卫明了,从袖袋中掏出一块玉质令牌,声音不带丝毫感情道:“帝女出行,还请阁下让让。”独孤暄寒听后,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但又很快释然了,看来,云碧樱还是挺在意女帝的,就因为女帝的一道口谕,就能让她参加一直不屑一顾的宴会。想到这里,独孤暄寒抬眸看了看云薇,云薇生性娇纵,以前从来都是别人让着她,哪里有她让着别人的理,哪怕她是帝女殿下又如何?一个不受宠的帝女殿下,看似光荣,实际上什么都不是。所以她并没有任何想让的意思。见此,独孤暄寒眸底闪过一抹异样的笑,宠溺道:“若你不愿让便不让吧,出了什么事我替你担着。”话罢,他就示意马车夫不必退让。
两辆车就这么挡在这个路口,也幸好这四人的出行时间比较晚。若不是如此,第二天三人怕是要被百官弹劾。独孤卿玲着急的看着天色,他们连帝女令牌都拿了出来,可对方还是不愿让,真是令人厌恶又恶心。此时,一道慵懒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怎么了?”原来是云碧樱醒了。
独孤卿玲就把一切如实说了,云碧樱听后,眯了眯眼,伸手掀起车帘,确定了对面的车驾车徽,看了眼对面的车架,缓声道:“是你哥的车架。”独孤卿玲脸上闪过不可置信,震惊道:“怎么会?独孤暄寒一向有礼,今天这是怎么了?”云碧樱冷冷一笑:“你当他车上只有他一个人?他宠着自己的未婚妻罢了。”话罢,她小声吩咐了暗卫几句,让暗卫在她们走后,把车驾驾回府中。
随后,她拉着独孤卿玲往车盖飞去,御风飞到一旁的屋顶上,站稳后,用夹杂了灵力的声音向四方出传去,令整个云燕听的清清楚楚:“传本宫御令,朝霞郡主云薇以下犯上,废除郡主之尊,降为县主,所有郡主职权回收。右丞独孤暄寒有失察之责,禁足独孤府三个月,期间手上政务移交给左丞和帝师共同处理,钦此。”话罢,便带着独孤卿玲抛下车驾,从屋顶上一路往宫中而去。虽然,云碧樱表面上的确如云薇说的那般不受云遥宠爱,可云薇忘了,云碧樱始终是云燕的帝女殿下,只要她一日是云燕帝女,她就能随意行使作为帝女殿下的权利。而一脸呆滞的云薇和神色莫名的独孤暄寒,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似痴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