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一模一样的王座,以及外围那一个吉金打造宝石镶嵌的王座,不用对比也知道哪个是真的。
众人不明所以,一男子率先走出人群,尝试跨过王座,然而四周好似有无形屏障,无法穿越。
越来越多的人攻击王座,想要打出一个突破口。
有人朝高空飞去,大约距离地面二十米左右便飞不出去了。
苏茗月巡视一圈,朝某个方向走去,大概三十多步时停下脚步,伸手抚摸,果然摸到了雕龙画凤的石柱。
他们还在大殿内,也就是说这无形屏障其实是大殿的墙壁。
“外面的王座是幻境。”她轻声说。
很多人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只因为她是江茗雪。
他们开始不执着于外界的王座,靠近周围的王座坐下,一个没反应就坐下一个。
越来越多的人争先恐后的争抢王座,然而人数明显大于王座数量,他们为了争抢座位大打出手。
瘴气不知在哪个裂缝中丝丝缕缕的钻进来,缠绕在那些本就心绪不平的人身上,将他们的负面情绪拉到顶峰,诱惑他们施展灵力相互斗法自相残杀,再从中汲取生气作为壮大自己的养料。
一时间,中间只剩下不出百余人还保持理智。
缚猎安明显被面前景象惊到了,他脸色非常差,红发杂乱,俊脸苍白,随便抓这个人就问:“你有见到茗花吗?大概这么高,扎着两个丸子头,发间带着银蝶和小铃铛的女孩,长得可爱,穿着红色的骑装。”
被问到的人要么失了心智攻击他,要么不理他,尚有理智的也都回答没瞧见。
旭在暗中观察,小狼妖站在他身边,似乎是那药的原因,他们都没被影响半分。
他目光落在站在中央的江茗雪身上,红色骑装,掐金云纹紫靴,除了随意用发带缠起来的发,穿着倒是与茗花别无二致。
似乎在昭示着她与茗花非同一般的关系。
果然缚猎安注意到了她,他问:“江姑娘,你有见到茗花吗?”
他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
“她没事。”苏茗月挥手,一条白色发带出现在手心,她递给他,“她叫你不要忧心。”
七七见缚猎安这副模样难免有些动容,【我好像能理解为什么天道偏爱他了。】
缚猎安很赤诚。
缚猎安面色缓和了些,他接过发带,理所当然的将其当成茗花让她转交给他的,不然他与江茗雪素不相识,对方怎么会送他发带。
他看着手中发带问:“江姑娘知道她在哪吗?”
“不知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缚猎安缓缓为自己束发,心里想着,茗花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虽然没有带他,但她托人给他带了口信呢,想到这心底那点不舒服也被磨平了,还涌出丝丝缕缕的甜蜜。
忽而一道箭矢飞掠过来,温锦书抬手接住,是周围人打斗过于激烈,殃及于此。
流晴和雪女凑过来站在她身边。
温锦书手里拿着黄底红字的符箓,语气带着怅然,“这么多瘴气就是我流干血也搞不定啊。”
“先破了幻境吧。”苏茗月淡淡道。
阵法以她为圆心向四周迅速扩散,她双手握着黑色唐刀,沉声念咒,“诸相万法,破。”
话落瞬间,她松开手,唐刀直冲天际,戳破了高悬的光,幻境溃散,但并没有让混乱的场面有半点缓和,他们还在争抢,抢不存在的王座。
周围的瘴气更浓郁了,阴邪煞气与蕴含剧毒的瘴气交织,放大他们的欲望与残虐。
那光坠落在地,七七飞过去上下瞧了瞧它,“你这小鸟长得真奇怪,彩羽黑毛交叉相错,头戴冠,尾坠火,像鸡又像乌。”
那小鸟闻言怒气冲冲道:“你才像鸡你全家都像鸡,我可是金乌和孔雀的后代!”
七七不恼不怒,围着他转了一圈,“就是你在装神弄鬼?”
“什么叫装神弄鬼,这是正常的继承人臻选,所有秘境都是如此。”
“让他们自相残杀也是臻选的一步吗?”
小鸟闻言抬眸看向人群,不可置信之色浮上它红豆大小的眼睛,断臂残肢四处飞溅,若再不阻止,整个宫殿的人都要没命。
温锦书手中符箓飞到瘴气较为浓郁的地方,然而不过转瞬就被其吞噬,他双手合十,一只小纸人出现在两掌之间,无数丝线缠绕,紧跟着他的身体四周也出现细线。
那细线骤然紧缩,纸人身上出现血痕,他的皮肤也被割裂,无数血像是被牵引一般,在空中凝聚出无数道爆破符,飞向瘴气,一炸就是一个坑,可惜瘴气实在多,又迅速填满那些坑。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流晴狐耳直立,九尾翻飞,银白指甲半指长,划在瘴气上,瞬间将其打破,但瘴气为气,怎会被这样的攻击打散,它们又迅速聚拢,凝成浓黑如墨的黑雾。
他盘腿而坐,取出浮华琴,弹奏乐曲,曲调化了实质,成了白雾,与黑雾纠缠,开始时白雾势气凌人不断吞噬黑雾,但黑雾实在太多,没多久白雾便力竭,反被黑雾分食殆尽。
血渐渐浸染琴弦,流晴恍若未觉,持续弹奏。
雪女幻化回本来模样,雪雕的美人,脚下踩着冰堆砌而成的莲花,无数冰霜席卷黑雾,却又迅速被黑雾染成黑色,她手腕翻转,黑色的雾气变成冰块掉落,又很快碎裂成渣,再回本貌,这样的攻击于它们没有半分作用。
不少人被感染,也加入进来,各显神通,消除瘴气,可惜都是无用功。
反而因为动用了灵力,给了瘴气可乘之机,近乎半数人又被瘴气蛊惑,互相残杀起来。
小黑鸟扑闪着翅膀,旋转飞行,缓缓化作太阳,想要驱散黑暗,瘴气似乎很怕它,但它们被封印了万年,这种怨气给了它们飞蛾扑火的勇气,争先恐后的砸向小黑鸟。
不过须臾,太阳就变回小黑鸟,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言不讳站在不远处,所有瘴气都在绕着他走,他像是被瘴气忽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