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都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忙不迭点头。
她刚吃完荷花酥,房门就被敲响,玄影在外禀道:“大人,凌王府来人了,说是接沈姑娘。”
谢砚卿正给沈宁擦着嘴角碎屑,闻声拧眉:“这么快?”
沈宁借着他手中帕子擦干净手:“不算快了,凌王就比我慢半天脚程,这个时候应该刚到府。”
见她起身,他握住她手腕将人扯回怀中:“你当真要去凌王府?”
他们一个多月未见,好不容易能单独相处会儿,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凌王的人把人带走。
“目前还不想。”
她欲起身,他将人禁锢在怀里,语气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那就不去。”
“我总得去把人打发了吧?”沈宁无语。
“不是有玄影他们吗?让他们代为传话就是。”
屋外的玄影没得到答复,沉吟片刻后问:“大人,你有听到吗?”
谢砚卿扬声道:“听到了,你去转告凌王府的人,就说沈宁暂时还不想回凌王府。”
玄影应道:“是。”
屋外脚步声远去,沈宁支起身子睨了谢砚卿一眼:“我都没说话,你倒是全替我做决定了。”
谢砚卿面上不见丝毫心虚,反而理直气壮:“你都说了暂时不想去,那就是不去意思,难道我会错意了?”
对上他点漆眸子,沈宁拿他没辙的摇头,面上露出一抹微笑:“没,还是你最了解我。”
她确实一时之间没法完全接受李玄奕这个生父,自然也不好住进凌王府。
再者李瑶在那座府邸住过,她心里多少有点膈应。
还是缓缓再说吧。
不大一会儿玄影来禀说凌王府的人已经走了,但留下了两名伺候的丫鬟,问沈宁要如何处理。
沈宁明白要是不把人留下李玄奕还会继续派人来,就让玄影帮忙安排一下。
不大的小院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吃过晚饭,谢砚卿原本要回大理寺处理公务,最后硬是让玄影和卫随将要看的卷宗都搬来了春巷小院。
沈宁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也懒得管他。
自顾自走进隔间,她从架子旁竹篓匣子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瓷瓶倒了一粒药丸服下。
“你刚刚吃的什么?”男子冷然嗓音兀的从背后响起。
沈宁心跳漏了半拍,一回头就看到谢砚卿蹙着眉站在不远处凝着她。
她将药瓶塞进袖中,捋捋吹到唇边的发丝道:“没什么。”
说完她就要离开,经过他旁边时被他扣住了手腕。
“你一直都在服用避子药?”他冷不丁问。
沈宁眉心一跳,惊诧回头:“你……”
他知道了?
不过也不难猜,他们刚做完那事,她服的只可能是避子药。
见他面色冷沉,沈宁心中不免忐忑起来。
沉默好半会儿,她望着他清矜脸庞轻声道:“我暂时不想要孩子。”
谢砚卿心中有块地方霎时崩陷下去,一双乌沉眸子静静注视她。
她是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和他的孩子?
他之前已经解释过了,若是和她,他愿意要孩子。
可她竟背着他一直服用避子药,分明就是不想要他的孩子。
想到这儿,他心口就如同针扎一样疼。
他喉间微哽,眼眶泛红问她:“为什么?”
沈宁最是受不了他用可怜兮兮,像是她把他欺负惨了一样的目光看她。
掰开他手,她语气淡淡道:“还能为什么,如今这局势我不想让孩子也跟着卷进来。难道你想?”
听到这个答案,谢砚卿不知为何反而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她是不爱他才不愿意要孩子。
还好,虚惊一场。
“阿宁,我不是那个意思。”将人圈进怀里,谢砚卿亲在她侧脸上,心口不一道:“我是担心你吃多了避子药伤身,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沈宁:……
她还能不知道他心底那点小九九。
看破不点破,她斜了他一眼:“怕我吃避子药伤身你就少做。”
末了又补充一句:“或者不做。”
谢砚卿拢眉控诉:“本就没吃多少肉,你还要我当和尚!?”
后面一个要求好像是有点过分,沈宁想了想放宽条件:“那就一个月两次,两次够了吧?”
避子药她改良过,一个月两次对她身体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这已经是她最大退步了。
谢砚卿想说不够,可到底顾及她意愿松了口:“行。”
两次就两次吧,总比没有的好。
等成亲了,他才不管几次。
夫人是他的,他爱几次就几次。
打定这个主意,他眉眼立马舒展开来,蹭着她颈窝,语调缱绻道:“阿宁……”
一听到这熟悉语调,沈宁反手捂住他嘴:“卷宗不看了?案子查明了?”
谢砚卿:“……”
他无奈一笑松开她:“这就去。”
或许是和她从小到大成长环境有关,自从在益州蔺阳那夜暴露身份后。
他发现她性子更倾向于孤冷,不喜欢被人黏着。
可不黏着她,他心中总觉得不踏实。
不过为了不让她厌烦,他还是乖乖去了。
从派去的人口中得知沈宁暂时不想回凌王府,李玄奕并不意外。
可当听到下人说回话的人是谢砚卿的人时,他瞬间不淡定了。
谢砚卿的人在春巷小院,不就意味着他正和沈宁在一起?
对于两人关系他之前隐隐约约能察觉出一星半点,真摆到了明面上,加上先前李瑶的事,他心中便有些五味杂陈。
思忖良久,他写了张请帖吩咐下人:“送到大理寺卿府上。”
“是。”
谢砚卿翌日下朝后在明月舫雅间见到了李玄奕。
彼时两人朝服都还未换,一见面李玄奕便抬手让他免了礼:“坐吧。”
谢砚卿颔首后走上前,在圆凳旁掀袍坐下,直入主题:“王爷约下官来所为何事?”
等阑夜斟好茶退出雅间。
李玄奕这才抬眸看向清雅端方的男子:“你和阿宁的事本王有所耳闻,想必本王是她生父的事你也知晓了。”
谢砚卿拂袖端起茶盏,云淡风轻道:“是,她昨夜亲口告诉下官了。”
这话,无疑是坐实了两人昨晚在一起的事。
李玄奕顿时一口老血堵在喉咙不上不下,甚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