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于说真话的后果就是,江淮柚被林清辞按在沙发上占尽便宜,属实是极大的耻辱。
“阿柚你吃不吃橙子?”虚假的关怀。
江淮柚负气,摇头。
周围人也没什么反应,好似已经习以为常。
录音环节进行的很顺利。
只是鹤云生还是没有来,江淮柚握着水杯欲言又止,最终默默喝着热水。
夜浓如墨,月光似水。
“妈,我来看你了。”
没有刺骨的风,也没有可爱的柳絮飘洒下来。
鹤云生跪在墓园里,血液像是结了冰,浑身都变得麻木不堪。
他声音听起来狼狈又歇斯底里,“妈,我不想你走。”
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明明他不该来的。
连风也消声。
他本以为他可以放手去追求。
可是他错了,错得彻底。
“妈,我错了我错了。”鹤云生捂着头,趴到了大理石墓碑边,失声痛哭。
找了他很久的纪青允终于摸到鹤家墓园里。
手电筒照得刺目,室外和室内像是两个割裂的世界,只一会她的手指就被冻僵。
终于是瞧见窝在地面上的人影,“傻子!”
纪青允扔给他围巾,脸色阴郁到了极点,“你穿的这么单薄是要曝尸荒野吗?几年不见你这么胆肥?你要哭就去别的地方哭,别让阿姨看见。”
鹤云生似乎是冷到极致,哆嗦着把围巾攥着,“我不要。”
见他赌气的样子,纪青允看起来有些无奈,很没有耐心地脱下风衣,披在他身上:
“谁让你当初不勇敢,现在晚了。”
话语毫不留情。
鹤云生似是觉得不妥当,低下头,圆形镜片密布尘灰:
“对不起允姐,我和她还有机会么?”
“要不你亲自问问?”纪青允摇头没好气地说道。
鹤云生被呛,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下去,双臂抱膝:
“别说了别说了。”
纪青允静静站着,沉默。
腿有些僵硬得可怕,鹤云生好像还是童年时受人欺凌的小哭包,他摇晃着起身。
即使一瘸一拐,他仍然执着地向前方老宅走去,仿佛身后布满荆棘毒刺。
纪青允静静跟着。
回去的路程曲折但胜在距离近,鹤云生找了很久才举着冷硬的手指摸出钥匙。
“我能进来吗?”纪青允询问。
“嗯。”鹤云生虽然觉得有失礼貌,但是全身无力,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招待她。
好在,纪青允并不在意。
偌大的空间空空荡荡,客厅里没有丝毫生活痕迹,像是荒废很多年。
他从木盒子里翻出不少陈年旧物。
已经过时的老棒球帽、荷包、墨镜,小心捏出一沓相册。
相片虽然被特意装裱保护,但是还是弥散着时间的踪迹。
鹤云生将相册装进衣兜里,眼神有些落寞:
“江江小时候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
纪青允冷嗤,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你没听说过什么是童言无忌吗?”
鹤云生看看阳台,垂头丧气,“我不会放弃的。”
纪青允深呼吸,双手抱胸看着被挂在客厅中央的画像。
画中人仿佛是沉溺在幻境里,她戴着奇幻色彩的兜帽,唇角沁阳柔丽,像是梦游记里不可亵渎的珠斯花。
如此美丽,如此柔和。
她像梦,也入梦。
“阿姨...”
乌云沉沉挤压天穹。
林清辞拉上窗帘。
视线落在手上的银环,她宛若寒潭的笑容却蕴含着无尽春意。
“阿柚是顶好的恋人,也是老婆。”
电话那头传来闷闷的响动,听着像是在翻床。
林清辞又笑道,“其实我是觉得阿柚害羞的样子很可爱,每次亲昵过后都要不可避免地委屈好一阵子,况且阿柚的唇形看起来就很好亲。”
听见如此具体的被人剖析部分,江淮柚有些哭笑不得:
“别别别,我怕了还不行么?”
“不行。”
“为什么?”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仅要怕我,还要爱我。”林清辞微挑眉。
“...”得寸进尺的女人。
她声音忽然夹带着无穷失落,“阿柚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要反悔我们的...”
电话那端像是突然缓过神,急忙打断,“当然爱你啊,不然我爱谁?”
林清辞弹给她图片,“看看?”
电话那端沉默不语。
良久,才传来迟疑的嗓音,“这简直是危言耸听!我哪有这样子滥情,我只爱你一个人。”
“我刚刚看了视频,其实你们还挺般配的。”
“...老婆大人,我只有你。”
不知是不是被这句话取悦到,林清辞指尖摸上戒指,“我也只有你,老婆。”
电话那端不说话,只是又传来翻身的响动。
直至林清辞躺在被褥里快睡着时,耳畔溜进沙哑的嗓音:
“嗯,只有我。”
皓月坠入山峦巅,群星正是璀璨时。
无梦。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歌曲会爆火?这样的话会不会对你的创作心态产生影响?”
游戏室内,转盘恰巧转到江淮柚,林思黎试图套些话。
瞧着她无恙的模样,江淮柚装作不经意地瞄一眼罗晓,“这是两个问题。”
或许是众筹广大网友的意见,亦或者是单纯的想省些经费,节目组安排今天嘉宾们游玩“真心话大冒险”。
江淮柚无力吐槽,“想过,毕竟原创歌手是很希望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看见。”
转盘再次出发。
很不幸,江淮柚第二次中奖。
按照游戏规则,这回必须是大冒险。
按常理出牌,明星通常在这种涉及到隐私或者底线的事情上,应该和节目组提前沟通。
怪就怪在,她什么都不知道。
像是所有人故意瞒着她似的。
顾程渺、苏野和林思黎三人默契转身,聚拢着窃窃私语。
内心咯噔一下,江淮柚突然滋生出想逃跑的意图。
林清辞转着笔,递给她两根棒棒糖:
“巧克力味和橙子味。”
“...谢谢。”第一个是什么鬼?
这真的不是怪味豆么。
“嘿嘿。”苏野最先转身,摸摸肿痛的唇角,贱贱挑挑眉,“我们商量好了。”
江淮柚看向其余几人。
罗晓礼貌微笑。
林清辞眉目疏冷,不置可否。
鹤云生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纪青允深以为然,“赞成。”
江淮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