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隐忍,只能暗中寻找机会,以求一击必中,彻底除掉这个隐患。
赵灵溪心中更不是滋味。
她如何能不明白父亲的苦衷?
父亲身为太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给太尉府带来灭顶之灾。
而自己,却还这般任性,险些让父亲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赵嵩见女儿沉默不语,猜到她心中所想。
她轻轻拍了拍赵灵溪的肩膀,“况且,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若是为报恩而嫁,只怕日后苦的是你。”
赵灵溪贝齿轻咬着下唇,“可皇后有意拉拢,此次不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赵嵩眉头紧锁,沉吟片刻,语气决绝道:“看来,是要闹出点动静,要皇后那边消停一段时日。”
“只是这次,溪儿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赵灵溪眼神疑惑,连忙追问,“父亲有何打算?”
赵嵩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直言道:“只能上演一招苦肉计,既要迷惑皇上,也要骗过皇后。”
不一会儿,太尉府传来太尉响亮的训斥声。
赵灵溪被父亲严厉地责令跪在院中冰冷的青石板上,哭声凄厉,引得不少下人驻足围观,窃窃私语
“孽女,你可知错!”
赵嵩的斥责声一声高过一声,训斥赵灵溪不知好歹,不懂为家族考虑。
赵灵溪一边哭,一边倔强地抬起头,“女儿……女儿没有任何错!”
赵嵩怒不可遏,猛地扬起手中那条乌黑发亮的长鞭,狠狠地抽向赵灵溪。
“住手,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凌夫人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她一眼便瞧见赵灵溪被太尉用长鞭抽打得背脊血肉模糊,心疼得瞬间红了眼眶。
疾步上前,张开双臂想要护住赵灵溪,口中疾呼,“老爷,手下留情啊,溪儿是您的亲生女儿,您怎能下此狠手?”
她带着哭腔质问道:“老爷,到底发生了何事,溪儿究竟犯了什么错,您要对她如此动怒?”
赵嵩一把将凌夫人拉开,力道之大,险些让其跌倒在地。
“妇人之仁,你看看你,把她宠成什么样子了,敢这般任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
凌夫人惊得怔愣在原地,她从未见过丈夫如此震怒的模样。
她仍不甘心地为赵灵溪求情,“老爷,溪儿还小,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鞭子吗?您看她都伤成这样了......”
太尉丝毫不为所动,怒斥道:“慈母多败儿,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孽女不可,让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赵灵溪被打得趴在地上,倔强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不知哪里有错,我不是你攀附权贵的工具,你若再逼迫我,我情愿了断这条命!”
赵嵩气得浑身发抖,紧握着手中的长鞭,毫不留情地抽打在赵灵溪的身上。
凌夫人心急如焚。
她深知太尉的脾气,一旦发起火来,十头牛也拉不回,若是不让他把这口气出了,恐怕女儿今日真要被打死在这里。
“老爷,您若非要打她,就先打死我吧!”
凌夫人心疼女儿,顾不得什么尊卑规矩,猛地扑上前去,以身挡鞭。
赵嵩没料到她会来这一出,惊怒之下,硬生生收住了鞭势。
就在这时,一道娇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哎呦,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动起手来了?”
苏晴款款走了过来。
赵嵩脸色稍缓,“你怎么来了?”
苏晴柔柔一笑,娇声解释道:“闹出这般大动静,妾身实在不放心,便过来瞧瞧。”
说着,她状似关切地看向趴在地上的赵灵溪,“大小姐这是怎么了,伤得这般重,快请大夫来看看呀!”
赵灵溪冷冷地抬眸,瞪了苏晴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的事,轮不到一个妾来管!”
苏晴脸色微微一僵,转头看向赵嵩,柔声劝慰道:“老爷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大小姐还小,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赵嵩冷哼一声,“若再这般任性妄为,太尉府迟早要毁在她手里!”
赵灵溪趴在地上,背脊火辣辣地疼,死死地瞪着苏晴。
苏晴嘴角微微上扬,娇笑着上前挽住赵嵩的胳膊,声音甜得腻人:“老爷,妾身炖了些滋补的汤羹,想着您近日操劳,正好给您补补身子。”
“咱们去妾身院里吧,那里清净,也好让您歇息歇息。”
赵嵩低头看了眼依旧趴在地上,并没答应。
苏晴见状,又娇声劝道:“老爷,您就别跟大小姐置气了,大小姐年纪还小,难免有些任性。您是长辈,多担待些也就是了。”
赵嵩冷哼一声,终于拂袖起身离开。
待赵嵩和苏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口,凌夫人才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扑到赵灵溪身边,双手颤抖着想要将她扶起。
“溪儿,溪儿你怎么样?快让娘看看!”
赵灵溪只觉得浑身都疼,像是散了架一般。
她强撑着抬起头,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安慰凌夫人道:“娘,我没事,您别担心……”
“还说没事,你都伤成这样了……”
凌夫人哽咽着,小心翼翼地避开赵灵溪背上的伤口,将她扶了起来。
“快来人把大小姐扶回房去,请大夫过来!”
很快,几个丫鬟婆子便匆匆赶来,七手八脚地将赵灵溪扶进了屋。
折腾一夜,赵灵溪又发起高烧。
凌夫人守在床边,连忙派人去请大夫,可出去的下人很快便回来禀报:“夫人,城门都关了,医馆的大夫也不肯上门……”
这可如何是好?
溪儿烧得这么厉害,若是耽搁了诊治,出了什么差错,她可怎么活!
凌夫人急得六神无主,只能让人去熬了姜汤,强行给赵灵溪灌下。
赵灵溪依旧昏昏沉沉,高烧不退。
看着女儿痛苦的模样,凌夫人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