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哥，电话。”
助理龚蓓蓓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正坐在化妆镜前的男生眼神一亮，连忙拿过手机。
男生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十分好看，五官精致漂亮。
他拿过手机之后，不顾自己还穿着厚重的戏服，起身走到角落，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小助理和化妆师只能听到零星的几个字。
“嗯。”
“我知道的。”
“好的，我明晚就过来。”
许沐凡挂了电话，脸上的神色没有刚接电话时的喜悦，细看还有几分淡淡的忧伤。
龚蓓蓓走过去，关心地问道：“沐凡，是明总的电话吗？”
许沐凡的事情龚蓓蓓是知道的，因为她就是明曦派给许沐凡的。
两年前，许沐凡在娱乐圈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就是那种扔进水里，都掀不起浪花的那种。
公司资源有限，许沐凡除了一张脸，暂时没看出什么过人之处，所以分到的资源少得可怜。
资源有限，应酬倒是多得很。
好在许沐凡机灵，大多不动声色地躲过去。
又一次，公司又安排了这种活动，不过这次的规格看起来比之前的都高级，因为去的都是公司最赚钱的那几个。
本来以许沐凡的咖位是轮不上他的，但是那天有个本来要去的明星身体不舒服，为了凑人，便硬把许沐凡也拉去了。
幸好，那天他去了。
否则，许沐凡就见不到她，也不会跟她扯上关系。
许沐凡不由得回想起那天的场景。
大大的包厢坐了将近二十个人，一半全是A市有名有姓的人。
一桌子除了公司男女艺人，对面坐着的一圈全是男的，年龄大多在都在四五十岁甚至往上。
中间留个了空位，也不知道是给谁准备的，反正没人敢坐。
酒过三巡，有人酒意上头，开始对着公司的艺人开黄腔，灌酒，甚至要求他们当场跳舞的。
但凡手里有点钱儿的人大多玩得花，这些顶级的有钱人更甚。
来这里的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甚至有些求之不得。
许沐凡没理由去拦，他也拦不了。
场面逐渐失控，包厢里的调笑声是那么的虚伪，刺耳，让许沐凡几欲作呕。
许沐凡缩在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当一只肥腻的手掌顺着他的后背摸向他臀部时，许沐凡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倏地站起来。
他主动端起酒杯，放低姿态，“杨总，我敬您一杯。”
被唤作杨总的中年男人看出他温顺表情下的拒绝姿态，神色不快地嗤笑道：“又当又立的，有意思吗？”
“谁不知道今天这一桌是干嘛的。把我伺候好了，少不得你的好处。”
当众被羞辱，许沐凡气得脸通红，不顾旁边的公司负责人拼命递给他的脸色，当即就要离开。
男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声音也沉了下去，“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包厢，以后就别想在A市混下去。”
气氛僵持之际，包厢的门被轻轻推开。
明曦走了进来，一屋子的目光顿时都被引了过去。
明曦像是没感受到包厢的氛围一般，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旁边立马有人殷勤地盛了碗珍珠白玉汤递过去。
明曦慢条斯理地喝了小半碗汤之后，这才放下汤匙。
轻飘飘的目光看过来，明曦视线顿了两秒，微笑道：“杨总眼光不错，这小孩儿长得还挺好看。”
那一瞬间，许沐凡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甩了两个重重的耳光。
他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总心思一转，活络起来，立马对着许沐凡道：“还不快去给明总倒酒。”
顺着，便将许沐凡推了过去。
明曦神色淡淡，“今天不想喝酒，闻着头晕。”
于是，包厢里的酒全部被撤下，换成了各种鲜榨的果汁饮料。
接下来，没有人再敢为难许沐凡。
饭局还未结束，明曦便走了。
许沐凡犹豫两秒，跟在明曦后面出了门。
关门的瞬间，他将包厢里的人的眼神尽收眼底。
暧昧，嫉妒，不屑……
许沐凡自嘲地笑了笑。
明曦看不上他的，她眼里只有她亲手养大的那个人。
许沐凡曾在一家高级法式餐厅见过他们一面。
除了那次之外，许沐凡从未再看到明曦露出那样的眼神。
温柔，宠溺，纵容，仿佛对方做什么都是允许的。
至于他，什么都算不上。
思绪到这儿，没什么可再回忆的了，许沐凡点点头，“嗯。”
龚蓓蓓有些八卦地问：“明总找你做什么？”
许沐凡不想多说，“没什么。”
两年的时间，明曦砸钱砸资源，将他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捧成了今日的当红男明星，当然不会是因为看上他了。
他们只是做了一笔交易而已。
……
明曦走后不久，江辞随后也走了。
江辞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将家里所有的烟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咚咚咚的声音传来，江辞目光顿了顿，忽然有些气恼。
他为什么要这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