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主,我说过...你一定会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丁青手持血腥味还未散去的青锋长剑,不紧不慢地走到元华跟前,看着他,微讽地笑了笑,道:“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元华低垂着头,已然大汗淋漓。
此时此刻,他不仅不敢正视眼前的丁青,甚至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元某人有眼无珠,还望公子恕罪!”
足足怔住了五六息的时间,元华才躬着身子,深深一拜。
眼前的形势已经一目了然,就算他再怎么没有眼力劲,也能看得很透彻。
平南侯府真正的掌控者,金陵郡城三大顶尖宗族之一木氏宗族的族长......随便一位都不是他能够招惹的,甚至就连他身边这位来自金陵郡城上家的大人物,也招惹不起。
形势已然如此,就算他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低头了。
因为对方的来头,已经不是大不大的问题了,而是恐怖至极!
他和身后的酆城元家,在对方的眼里,根本不够看。
面对如此之大的差距,如果他还要硬刚的话,那么除了死路一条,绝无其他任何可能。
丁青淡淡地冷哼了一声,道:“你不是有眼无珠,而是狂妄自大,自大到已经目空一切了。”
元华不敢再吱声。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里涌起了莫大的恐惧。
不仅仅是他,与他站在一起的元朗,也不禁心神俱怔。
这时候,元朗感觉自己的内心简直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说实话,他怎么也没想到,酆城元家这帮不长眼的东西,竟然会惹到这么一号变态的人物。
“元家主,你还愣着干嘛!”
丁青瞥了一眼已经逐渐被无尽的恐惧吞噬的元华,冷喝一声道:“我的人无缘无故被打得那么凄惨,你还不赶紧将所有参与殴打的人交出来,难道还要我亲自去将他们一个个找出来不成?”
元华面部猛地一阵抽动。
与此同时,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怎么?你还不服气?”
他的这一细微的动作,立马被丁青捕捉到了,丁青看着他,目光骤然一沉,冷冷道。
“不敢。”
元华吓得心头猛然一颤,本能地松开刚刚攥紧的拳头。
“那你还在等什么!”
丁青目光一沉,冷冷喝道。
元华再次咽了一把口水。
“是。”
在凝滞了数息的时间之后,他终于强行发出了这么一个声音。
说话间,他嘶嘶的呼吸声,就像一条濒临死亡的毒蛇,正在绝望地喘息。
“等等!”
元华转过身,才走出没几步,丁青又立马叫住了他,道:“还有,当时被我的人撞到的那位也给我带上来。”
元华猛然一怔,旋即应道:“是。”
他在偌大的酆城只手遮天、呼风唤雨十几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屁孩拿捏得死死的。
要是他不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当下,人家身后矗立着两座足以将他压得粉身碎骨的大山,他就算再恨,再不甘,也只能忍着。
不过当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已然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能够平稳渡过这一关,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对方见血。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先前离开的元华终于返回,他的身后跟着九道身影,一个个皆是面无人色。
想必元华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告诉了他们实情。
换句话说,他们已然知晓,自己这一次可能凶多吉少了。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没有几个人能够保持应有的坦然,他们这样的人,自然不会例外。
“您要的人已经都在这里了。”
来到丁青跟前,元华再也不敢放肆,主动躬下身子,深深一拜。
丁青眼眸微眯,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确定我要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没有私下漏掉那么一两个?”
“元某人不敢!”元华道。
丁青轻哼了一声,道:“谅你也不敢。”
说罢,丁青的表情突然变得随和了起来,微笑着朝元朗身后那九道身影招了招手,道:“你们几个,别躲在他身后了,都出来吧,反正他也护不了你们。”
这九道身影当初有多嚣张,这个时候就有多窝囊。
他们一个个已经面无人色,两条大腿更是如同灌满了铅块一般,沉重的根本迈不开步伐。
丁青摇了摇头,主动走上前去。
快要走到这九道身影跟前的时候,他朝站在这九道身影前面的元华挥了挥手,示意他挪到一边去。
元华虽然一脸阴沉,但是却很识趣,在丁青刚刚挥了挥手,他就挪到了左侧。
片刻都不敢耽搁。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恕罪!”
见丁青停下脚步,这九道身影一直惊恐的内心终于绷不住了,他们膝盖一软,纷纷跪倒在地,请求饶恕。
丁青缓缓扫视他们一眼,不紧不慢地问道:“请问当初被我的人撞到的是哪一位?”
“是...是我。”
一位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已经大汗淋漓。
他吞咽了一把口水,颤音道。
丁青来到他的身前,面带微笑地打量了他一遍,温声问道:“当时被撞之后,伤得严重吗?”
他的语气之中不带一丝怨恨,就如同两个彼此相熟之人,见面时的寒暄一般。
这令得这位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都不禁产生了一种错觉,对方似乎并不是来找茬的,更像是来嘘寒问暖的。
可是当他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滚落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的时候,他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又立即破灭,瞬间回到了现实。
与此同时,他的恐惧也终于回归到自身的处境。
“不...不严重。”
这位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喘着粗重的气息,颤音道。
“不严重?”
丁青皱了皱眉,“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被撞得并不严重,为什么还要我的人给出那么多的赔偿呢?”
说这话的时候,丁青的语气明显冷漠了下来。
这位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显然感觉到了这一点。
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落在了丁青手中这柄闪烁着青色寒芒的青锋长剑,更是切身地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不要杀我!”
他浑身汗如雨下,震动着已经僵硬的喉部肌肉,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