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气晴好。
妘璃、阿大,二人打马出了南城门,直奔乌雀山而去。
没跑出多远,二人就察觉到暗中有两伙人跟了上来。
“阿璃,要不要解决掉他们?”
“不用。”
“嗯。”
阿大不再出声,专心赶起路来。
大约行了一百里,两伙人的气息消失了,只有一人还在暗中跟着。
这人的气息,妘璃熟悉,正是夜钊。
她挑唇笑了下,继续赶路。
又行了一百里,夜钊的气息也消失了。
妘璃对战王这个合作伙伴,是相当的满意。
当日夜里,丞相府大门口,不知是谁扔了几具尸体在这里。
萧宏哲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命人处理掉。
书房中,暗卫首领雷樾单膝跪地,“大人,那几具尸体是丞相府的暗卫。”
萧宏哲不用想也知道,“给书兰的那几个?”
“是。”雷樾不敢多说话,大小姐惹来的麻烦不小。
“知道是谁干的吗?”
“战王。”
“怎么查到的?”
“大人,是战王府的夜平带人把尸体扔在府门口的。”
“这么明目张胆?”
“夜平还说……”雷樾抬头看了丞相大人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说吧。”
“是,夜平说:大小姐惹了王爷的新宠,实在是该死。要不是看在相爷的面子上,定让大小姐死无全尸。”
“咣”的一声,书案上的茶碗被萧宏哲摔了个粉碎。
他气得在屋中来回踱步,“这个谢璟默,仗着皇上的宠爱也太过无法无天了。”
雷樾心想,还不是大小姐惹来的?可这话,他不敢说。
突的,萧宏哲停住了脚步,“去,派人把书兰给本相叫回来。”
“现在?”
“对,就是现在。”
“是。”雷樾不敢违令,亲自带人去请了。
萧书兰本在等消息,可等来等去,天都黑透了也没等来。
她知道,定是失败了,几名暗卫恐怕也回不来了。
她正发愁怎么跟父亲交代呢,雷樾就找上了门。
她一下子就慌了,“完了!”
“什么完了?”妘青宇正巧进来,听见了这一句。
“我爹有事儿找我,回来再与你细说。”
“要不要为夫陪你一起去?”妘青宇一副担忧的模样。
“不用,你在场反而会坏事。”萧书兰不等他再说什么,就跟着雷樾回相府去了。
见人走了,妘青宇一扭身,往安姨娘的院子去了。
都这个时辰了,萧书兰今夜应该会住在相府。
丞相府,书房。
萧书兰跪在地上,双眼含泪,“琉璃阁的事儿,爹应该知道。”
“知道又如何?那可是战王、战王啊!”萧宏哲哆嗦着手,指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
“战王又如何?他好男风,将来是不可能……”
“啪”的一声,萧书兰愣住了。
她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爹,你打我?”
“你这样胡言乱语,不该打吗?”
萧宏哲从未如此自责过,书兰养成这副性子,都是他纵容的结果。
萧书兰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父亲扇耳光。
她扯着嗓子大喊,“爹,你对得起娘吗?娘临终前,爹是怎么保证的?”
萧宏哲脑袋发晕,身子晃了晃。
他摆了摆手,“去吧,去你娘牌位前跪上一夜,问问你娘,你到底该不该打?”
“呜呜……”萧书兰哭着跑去了祠堂。
萧宏哲的长子萧良年走进了书房,“爹,朝堂里的事儿,小妹不懂,您别怪她。”
“哎!”萧宏哲重重一叹,“她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做起事来也不考虑后果。万一为父这个丞相做不成了,有谁能护着她?”
“爹,何必杞人忧天?”
“为父这个丞相做的年头儿太长了……”
静,填满了整间书房。
与此同时,战王府,墨竹轩。
“咚咚”,敲门声响起,夜平的声音传来,“王爷,内奸抓出来了。”
“吱呀!”门被打开了。
“谁?”谢璟默语气阴冷。
夜平张了张嘴,没忍心说。
“本王什么没经历过?说……”
“是韩嬷嬷。”夜平的声音有些小。
“呵……”谢璟默自嘲一笑,“看来本王实在是不招人喜欢,连自己的乳母都恨不得本王死。”
夜平一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属下誓死效忠王爷,绝不背叛,若违此誓,必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夜钊等众影卫从暗处显出身形来,一齐跪地大喊。
“属下誓死效忠王爷,绝不背叛,若违此誓,必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谢璟默眼眶微红,“起吧!”
“谢王爷。”众影卫起身,眨眼间,消失了身影。
夜平问,“王爷,是否要审问韩嬷嬷?”
“没必要,剥了皮扔乱葬岗去。”
“那背后之人?”
谢璟默一声轻哼,“哼,这颗钉子安插在本王身边将近二十年都没有启用,如今怕是有人等不及了。”
他冷笑道,“至于背后之人,无非父皇后宫的那几位有皇子傍身的女人。本王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没什么区别。”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
“嗯。”
夜平退了下去。
谢璟默站在院中,抬头望着这漫天的星斗,轻声呢喃着,“也不知阿璃什么时候能回来?”
任谁也没想到,妘璃这一走,就是两年。
两年间,杀殿越发壮大,楚云湘与步晨生更是挤进了杀手榜前五。
原本一直霸占杀手榜的阎罗门,隐隐有股被超越之势。
两年间,秋晚卿往来南诏三次,生意越做越大。
表面上,她做的是丝绸、茶叶之类的生意。
可暗地里,她倒腾的是毒虫、毒草。
两年间,明月楼成了京城最大的青楼,生意之好,直叫人眼红。
京城中人都知道,明月楼背后的老板是战王与容二公子,所以没人敢来闹事。
而姜晓妤,从一开始的默默无闻,到现在开了属于自己的医馆,其中之艰辛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这日傍晚,姜晓妤送走了最后一个患者,正打算上板关门。
谁知,一名身材高挑,头戴帷帽的女子走了进来。
姜晓妤只瞧了一眼,“这位姑娘,请坐。”
她从没有把病人拒之门外的习惯。
女子坐在诊桌前,把手放了上去。
姜晓妤玉指轻搭,认真把起脉来。
少时,她收回了手,“姑娘要是闲得慌,请到别处去。”
女子朱唇轻启,“都说这回春堂里有个俏美人儿,本姑娘好奇,就来瞧瞧。”
姜晓妤怔住了,“这声音……”
她仔细一打量,发现女子头上插着一支兰花木簪。
她激动的想立马上前,可夜暖还在。
夜暖,战王府影卫中为数不多的女影卫之一。
为了方便保护姜晓妤,就在医馆帮忙。
这是谢璟默答应过妘璃的。
姜晓妤唤道,“暖儿,你先回去吧。”
夜暖见来的是一名女子,就应了,“好,那我先回去了。”
见人走了,姜晓妤快速起身,来到女子身旁,一把抱住……
而后,“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你怎么才来?”
妘璃摘下帷帽,轻抚姜晓妤的后背,“对不起,把你一个人扔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