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便是镇北侯也被惊醒,亲自来了绮梦苑。
一进门,便见顾瑾瑜在门口一脸的阴郁。
门内是李氏声嘶力竭,哭天喊地。
深夜被扰了清梦的宁氏很不高兴,招来医女:“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小产了,可是你们照顾不周?”
医女也很无奈:“夫人容禀,大奶奶的胎气不稳,头三个月以静养为宜,万不能动气。奴婢早就劝过,让大奶奶把姨娘另搬到外头的院子,奈何大奶奶不肯。今日又生了一通气,这才...”
顾声远越听脸越黑。
便是不通内宅弯曲,他也听明白了。
李氏善妒,只肯将妾室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却又见不得他们与顾瑾瑜亲热,自己给自己气着了。
今日大闹一场,更是伤得很,直接把孩子掉了。
合着这李氏全是自己作的!
这等蠢货!
随后怒火就撒在了顾瑾瑜身上:“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这么大个人了,竟也不管住你媳妇?!”
顾瑾瑜脸色铁青,面对镇北侯时,却也只得低头认错:“都是儿子的错,让父亲担心了。”
顾声远没再说什么:“春闱在即,你好生收着心备考才是要紧,莫要再为了女色弄得后院不宁。”
又吩咐医女:“好生照料李氏吧。”
医女犹豫片刻,没有多说什么,点头称是。
为着顾声远最后那句话,顾瑾瑜直接去了书房,单独睡。
待到院中众人散尽,医女照顾李氏入睡后,去了月季房中,面色复杂:“今日之事...可是你?”
月季一脸懵懂:“何事?”
“你少瞒着我,我知道大奶奶一贯欺负你,也知道你定然不忿,可这毕竟是一条人命!”
月季脸色依旧淡然:“我不懂你的意思。”
医女深深看了月季一眼,叹息一声:“罢了,我也不是要揭破你,我才来的时候不得大奶奶信任,是你帮过我,我一直记着。如今横竖是大奶奶自己控不住情绪才出的意外。那炭灰,你自己好生处理吧。”
月季的淡然终于挂不住,面上浮现惊疑的神色:“你......”
“只此一次,后头若是再出什么意外,我会如实禀告给夫人和少夫人。”
“素心!”月季当即叫住医女。
素心回头,月季已经落了泪:“多谢你,此事并非我的本意。我以前从未伤过人,实在是大奶奶她逼得太狠,我这才无奈为之,本是想让大奶奶平日困倦多梦,每日多睡一会,不曾想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你是个心善的,便是日后你揭发了我,我也不怪你...”
素心无奈,走到月季床头,叹息一声道:“我不会揭发你,你也别给我戴什么高帽子。我不是什么善人,大家在这侯府里讨生活无非求个安生,我也是一样。今后别再弄这些了,早晚要出事。”
“你肯帮我,你便是我的保命真人。”月季眼中充满感激。
......
“她自然不是什么善人。我也不是什么善人。这侯府里,哪有什么善人,善人早就死绝了。”沈诗琪说道。
顾晗瞪大眼睛:“所以,你早就收买了素心?”
“本就是咱们火神山药铺的医女,怎么说得上收买呢。”沈诗琪笑着说道。
“可是,既然梦萝香的事是李氏让琼枝做的,为何她自己意识不到?”
沈诗琪沉思片刻:“大约...医术没有我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