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道来自南汉大元帅的撤军令迅速地传达开来,原本就在猛烈炮火轰炸下被炸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的南汉士兵们,此刻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一个个如获大赦般,毫不犹豫地转身就开始拼命朝着边境方向狂奔而去。
他们脸上满是惊恐与慌乱之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得越快越好!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于是乎,这群南汉士兵完全不顾形象和纪律,疯狂地向前冲刺着,每个人都恨不能自己瞬间长出两条长腿来,只要能够超过身旁的同伴就算是取得了暂时的“胜利”。
而那位刚才还身先士卒、英勇无畏地冲锋在前的八殿下,此时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或许他也意识到了局势的严重性,保命要紧吧。然而,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人有心思去顾及他人的去向或者行为举止是否得当,大家唯一关心的问题便是如何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战场,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才是最为关键的。
可是啊,这些惊慌失措只顾逃命的南汉士兵们却浑然忘却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他们的对手,那个曾经身为南汉大元帅如今摇身一变成为北莽大将军的吴宇鹏,又怎么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让他们安然离去呢?一场惊心动魄的追击战即将拉开帷幕……
吴宇鹏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那个令人难忘的时刻——李晨亲自送他离开盛京之时。一路上,李晨语重心长、喋喋不休地叮嘱道:“大将军啊,北莽之地或许看似弱小,但绝非任何人可以随意进出之所。咱们北莽向来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您务必牢记在心,但凡有侵犯我北莽之人,哪怕他们逃至天涯海角,亦必将其诛杀殆尽!”
我们这位英勇无畏的吴大将军,将李晨所说的这几句掷地有声的话语深深地铭记在了心中。因此,早在翁城之战尚未正式打响之前,他便未雨绸缪,果断地派遣墨江率领着精锐无比的铁浮屠以及行动敏捷的轻骑兵,悄悄地提前出城,并潜伏于边境处那片广袤幽深的树林之中。
临行之前,吴宇鹏更是对墨江千叮万嘱,再三强调一定要隐藏好己方行踪,绝对不能让南汉军察觉到丝毫蛛丝马迹。同时,他还特别指示墨江必须耐心等待时机,待到南汉军撤退返程之际,瞅准最佳战机,给予敌人以出其不意的沉重打击。
因此,当目睹南汉的残兵败将历经艰辛终于抵达这片树林之际,早已在此处设下天罗地网、悄然蛰伏多时的墨江,其内心瞬间掀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汹涌波涛,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尤其是当他亲眼瞧见那些南汉士兵们疲惫不堪、气喘吁吁,甚至甫一倒地便如烂泥一般再也不愿起身之时,那种喜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心中仿佛乐开了花。
此时,墨江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眼前这群犹如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毫无还手之力的南汉兵卒,然后小心翼翼地唤醒身旁同样潜伏已久的将士们。只见他伸出手指,朝着四周的各个通道口轻轻比划着,并压低声音向众人叮嘱道:“等会儿,咱们要分成四路小队,分别从这边的四个通道绕过去。待到各位抵达指定地点后,切记要找个隐蔽之处藏身妥当。所有行动皆需听从我一人指挥!一旦听到我的哨声响起,你们就要以最快速度从各自所埋伏的位置猛然冲杀而出,沿着这些通道径直发起冲锋。给我牢牢记住,不管一路上有没有遭遇敌人阻拦,都绝不许有半刻停歇,所有人必须鼓足一口气,奋勇向前,一举杀穿过去!不过,成功突破之后,大伙立刻转移至下一片林子重新设伏。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不论此次行动是否伤到了敌人,都绝对禁止任何形式的追击行为。务必时刻保持警惕,确保自身安全万无一失!”
只见数位统领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遵命!”他们的脸上透露出坚定与决然之色。
“很好,诸位务必小心谨慎,确保自身安全,现在即刻出发!”墨江有条不紊地部署完毕之后,转身引领着众人迅速离去。而此刻,在这片茂密的树林之中,那些原本横七竖八、正处于休憩状态的南汉士兵们对此浑然不觉,丝毫未曾意识到死亡的阴影已然悄然降临。
突然间,一阵尖锐刺耳的哨音骤然划破长空,响彻整个树林。紧接着,从四条通道口处相继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犹如滚滚惊雷一般,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可闻。
“不妙啊,有敌来袭!”刹那间,一名南汉士兵惊恐万分地高呼出声。这一声喊叫仿佛点燃了导火索,瞬间引发了全体南汉兵卒的恐慌情绪。一时间,人群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惊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然而,尚未等到他们匆忙收拾起各自的武器和辎重,便惊愕地看到树林中的那四条通道之上,如潮水般涌出数以千计的北莽骑兵。这些骑兵个个身骑高头大马,手持锋利无比的弯刀,气势汹汹地沿着大路方向疾驰而来,宛如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锐不可当。
此时此刻,铁浮屠和轻骑兵紧密配合,形成了一种无坚不摧的强大合力。骑手们借助胯下战马的奔驰之势,将自身的力量发挥到极致;而骏马也凭借着主人的驾驭技巧,展现出惊人的速度与爆发力。两者相辅相成,使得这支铁骑部队如同一股钢铁旋风,以排山倒海之势冲破了南汉兵卒的临时休息之地。
他们手中的弯刀闪烁着寒光,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如同流星般迅疾而致命。每当弯刀落下,便会无情地带走一个又一个南汉兵的生命。鲜血四溅,哀嚎四起,原本宁静的树林转眼间变成了血腥残酷的杀戮场。
转瞬间,南汉兵营便陷入了一片腥风血雨之中。只见那批如狼似虎的北莽骑兵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所到之处皆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刹那间,喊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
待得这群北莽铁骑如狂风过境一般冲杀出一条血路后,原本喧闹的营地此刻已是一片死寂。放眼望去,满地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和四处散落的兵器,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经过这场惨绝人寰的杀戮,能够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的兵卒竟然只剩下了半数不到!
“弟兄们,快撤啊!此地不宜久留,已然不再安全了。大家再加把劲,咬咬牙挺住,大元帅早已派人在前方接应咱们啦!”一名满脸血污的将领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挥舞着手中染满鲜血的长剑,试图鼓舞起士兵们低落的士气。
然而,一些疲惫不堪的士卒却已心生绝望。其中一人喘着粗气说道:“统领大人,小的实在是跑不动了呀……要不,咱干脆就在这儿跟他们决一死战得了!”
那名统领闻听此言之后,两条浓眉紧紧地皱在一起,犹如两团乌云压顶一般,他满脸怒容,张开嘴巴大声呵斥道:“你们在这里胡言乱语些什么丧气之话!打不过敌人难道我们就只能乖乖地坐着等死吗?就算此时此刻咱们在战局之上明显处于劣势下风,但诸位可千万不要忘却啊,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往往越是处在艰难困苦的时刻,便越有可能出现转机和带来新的希望之光!”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过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说道:“报告各位统领大人,大元帅已经下达命令,要求所有人立刻动身前往大营集结待命。”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之人皆是面色凝重。墨江略作思索,然后开口向那名前来报信的士兵问道:“这位小兄弟,大元帅除了下令召集众人到大营集合之外,还有没有交代其他的事情?”
那名士兵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回答道:“唉,确实还有一件要事。大元帅吩咐要留下一支队伍负责掩护大家撤退。之所以做出如此安排,主要是因为接下来的行程道路全部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再也找不到像之前那样可以利用树林、峡谷等天然屏障来进行有效防御的地形环境了。因此,这支担任后卫任务的部队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众人听闻此事之后,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之中。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打破了这份寂静,只见其中一人面露难色地嘟囔着:“这……这可如何是好?谁都不想留下来啊,眼下本就是在拼命逃亡,这逃生之路可谓是九死一生,现在竟然还要让我们自行挑选出一支队伍去充当断后的角色,万一选择不当,那这支部队恐怕就会有去无回了呀!”其他人纷纷附和点头,表示赞同此人的看法,一时间场面显得有些混乱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交汇之间尽是迷茫与惶恐。他们你瞧瞧我,我瞅瞅你,谁也不敢率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最终都默默地垂下了脑袋,仿佛被压垮的稻草一般。
就在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名斥候疾驰而来,神色慌张地大喊道:“各位大人,大事不妙啊!北莽人又气势汹汹地杀过来啦!”
听闻此言,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恐慌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有人惊恐地尖叫起来,有人则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不好!大家赶紧收拾东西撤退!动作要快!”为首的将领当机立断下达命令,但此时士兵们早已乱作一团,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行囊,场面混乱不堪。
刹那间,整个南汉部队犹如惊弓之鸟,纷纷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朝着边境方向狂奔而去。他们争先恐后,生怕自己落后一步成为敌人刀下的亡魂。
然而,墨江岂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们?他率领着精锐的铁浮屠和剽悍的轻骑兵,如饿狼扑食般汹涌而至。只见他们个个身骑高头大马,手中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弯刀,向着那些落在队伍后面的南汉兵猛砍过去。
一时间,树林里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划过血肉之躯,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息,直冲天穹,让人闻之作呕。
突然间,原本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阴沉下来,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缓缓遮盖。太阳那耀眼的光芒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又一层厚重的乌云,它们紧密地堆积在一起,将整个天空封锁得严严实实。
随着天空的变化,一股刺鼻而浓烈的鲜血味道迅速弥漫开来,如同一股无形的洪流,肆意冲击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和生物。这股血腥味异常强烈,让人闻之作呕,就连那些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士兵们也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对眼前这奇异且令人不安的景象感到困惑不解之时,一阵阴森恐怖的“啧啧”笑声突兀地从头顶上方传来。这笑声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冰冷刺骨,令人毛骨悚然。
“啧啧啧,如此之多的新鲜血液就这般白白浪费掉了,你们可真是一群不知珍惜的家伙啊!”那声音带着嘲讽与不屑,在空气中回荡着。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人群中立刻有人高声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此胡言乱语!这些都是入侵我们南汉国土的敌军尸首,他们罪有应得!”
话音未落,只听得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哈哈哈哈哈……我是谁?让我好好想一想……哦,对了,外界似乎称呼我为——血魔!”伴随着最后两个字出口,一股强大的威压骤然降临,压得在场之人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