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牙站在破旧仓库的中央,周围是杂乱摆放的破桌椅,昏暗的灯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不定。
几个小弟气喘吁吁的站在中央,大金牙粗声粗气地数着人数。
“看看少了谁。”他的声音在仓库里回荡,带着一丝烦躁。
小弟们面面相觑,目光在彼此间游移。绰号‘豹哥’的小弟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大佬,三只手没回来。”
大金牙皱起眉头,“这个三只手怎么回事?该不会被对面的人抓了吧?”他的话让仓库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豹哥挠了挠头:“大佬,三只手平时挺机灵的,我们等一等,说不定他在后面呢。”
大金牙点了点头,大家便在这弥漫着不安气息的仓库里等待。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那盏昏黄的灯偶尔发出滋滋的声响。
可是三只手还是没有出现,大金牙无奈地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吧,见到三只手了告诉我一声。”
小弟们如蒙大赦,纷纷离开,杂乱的脚步声在仓库里响了一阵后,归于寂静。
大金牙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自己那狭小的房间,房间里堆满了杂物,散发着一股陈腐的气味。他一头倒在床上,连衣服都没脱就昏睡过去。
正在大金牙睡的正香时,一阵仓促的电话声将他睡梦中惊醒。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抓起电话,看都没看就直接挂断。
电话铃再次响起,那铃声如同尖锐的针,不断刺着他的神经。他烦躁地再次挂断。
如此反复,大金牙终于被惹毛了,他接通电话,还没等说话,话筒里就传来一声咆哮:“大金牙,你死哪里去了?这么半天不接电话。”
大金牙被人打搅了好梦,现在又平白无故被骂,他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闭着眼睛大骂:“哪个的二比,你爸当年就该把你射墙上,不然你也不会扰别人好梦。”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传来牙齿咬动的声音,一阵急促的喘息声过后,一道愤怒到极点的声音在大金牙耳边响起:“大金牙,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大金牙被这声音震得清醒了些,他揉了揉眼睛,不耐烦地问:“你他么谁啊?我又没招惹你。”
电话那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是王书恒。”
听到这个回答,大金牙像是被电击中了一般,打了一个激灵,眼睛瞬间睁得老大,就像见了鬼一样。
他连忙从床上坐起来,结结巴巴地说:“王老板,我不知道是您,真是对不起了,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
王书恒在电话那头气得破口大骂:“大金牙,你当我是傻子吗?警署刚才给我打过电话,有个三只手的说是你小弟,他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我警告你,现在就去警署,你要是处理不好此事,就去西方极乐世界吧。”说完,不等大金牙回应就挂了电话。
大金牙拿着电话,呆坐在那里,脸色煞白如纸。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开始在那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三只手这个蠢货,怎么什么都说了呢。这可怎么办,王书恒可不是好惹的,他要是想整我,那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大金牙出了房间,外面一片漆黑,他皱了皱眉头,径直朝着“豹哥”的住处走去。
一片残破的居民区,大金牙来到其中一处破旧的小院,院子里堆满了杂物,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他走向其中一间,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豹哥”慵懒的声音:“谁啊?”
大金牙不耐烦地喊道:“是我,大金牙,快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豹哥”睡眼惺忪地看着大金牙,打着哈欠问:“大佬,找我什么事?”
大金牙掏出烟,那是一盒印着金龙图案的特制香烟,他递给“豹哥”一根,随后“啪”地一声点上打火机,自己先吸了一口,缓缓地说:“三只手出事了,人在警署。”
“豹哥”抽烟的动作一滞,那烟雾在他面前停顿了一下,接着他紧张地问:“他怎么在警署?”
大金牙吐了个烟圈,说:“咱们去砸人家的报社,又和人家打斗,三只手肯定是撤退的时候被人家抓住送到警署的。”
豹哥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他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大金牙把烟夹在手指间,挥了一下说:“我们再叫上几个小弟,咱们一起去警署。”
豹哥听到这话,眼睛睁得老大,震惊地说:“大佬,那些阿瑟可是有枪的,我们这不是送上门找死吗?依我看,咱们先想办法搞些军火,多找一些人,然后再找机会营救三只手。”
大金牙听他这么说,被烟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一巴掌拍向豹哥后脑勺,骂道:“你想什么呢?你以为军火那么好弄?就咱们这几个人,打上警署就是送死。我让你带几个人去警署,那是壮声势的。”
豹哥听他这么说,挠了挠头,讪讪一笑,说:“是我想错了。”
说完事情,大金牙带着豹哥和几个小弟就朝着警署出发了。
一行人在大金牙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走进警署,值班的警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叫小李,他看到大金牙带着小弟上门,心中大惊,现在的黑社会都敢直接冲上警署了,他连忙站起来大喝:“干什么呢?这里是警署,不是你们堂口,都出去。”
接着,他对里面喊了一声:“快来人,黑社会上门了。”
大金牙没有理会警员,示意小弟搬过一个破旧的木凳子,他嚣张地坐下,又点上一根烟,对着警员吐了一口烟雾,说:“阿瑟,我们可是江岛好市民,你这么污蔑我们是黑社会,小心我告你诽谤。”
小李警员被他的气势吓住了,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从里面走出几名警员,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叫老张。
老张看到大金牙这么嚣张,眉头一皱,冲过来提起坐在凳子上的大金牙,说:“干什么呢?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豹哥和几个小弟见到自己大佬被人这么对待,“哗啦”一下直接冲上来和几个阿瑟对峙。
大金牙对着提着他的警员脸上吐了一口烟雾,说:“阿瑟,你们抓了我兄弟,我过来问问怎么回事?”
见大金牙这么嚣张,老张一拳挥出,直接将大金牙打的踉跄,说:“警署抓你小弟那肯定是他犯错了,你有什么理由来警署闹事?”
就在双方争执时,警署的领导王局长从里面走出来,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皮鞋擦得锃亮。
他看着争吵的双方训斥:“怎么回事?”
小李赶紧把事情给他介绍。
王局长听完看向大金牙问:“为什么来警署闹事?”
大金牙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阿瑟,我可不是来闹事的,是你的下属不分青红皂白就找我们麻烦。”
王局长问:“你们来做什么?”
大金牙说:“阿瑟,我有个小弟被你们抓了,他家人着急,我就过来问问。”
王局长问:“被抓的人叫什么名字?”
大金牙说:“刘三,编号三只手。”
王局长看了大金牙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说:“让他们在这里等着,你跟我来。”
然后又对下属说:“没事了,大家散了。”
大金牙跟着王局长走进了警署里面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很简洁,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些荣誉证书。
王局长坐在办公桌后面,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吧。”
大金牙有些忐忑地坐下。
王局长坐在办公桌后面,表情严肃地问:“知道我们为什么抓刘三吗?”
大金牙赶紧摇头,说:“不知道。”
王局长紧紧地盯着他,缓缓地说:“刘三今晚砸了人家报社,你知道吗?”说完,他的目光像两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大金牙。
大金牙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急切地说:“不知道,我睡的正香呢,还是刘三的家人打电话告诉我的,我才知道刘三被抓了。”
听他这么说,王局长“啪”地拍了桌子一下,桌上的笔筒都跟着晃了晃,他大声说:“是吗?可是刘三交代,他是在你的带领下才去砸的报社,你怎么解释?”
大金牙听后很是震惊,脸上满是委屈,他带着哭腔说:“阿瑟,这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天一黑就在家里睡觉,外面那几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王局长看他那副表情,脸上带着一丝怀疑,说:“我很清楚你干什么,你自己也知道你今晚做什么了。说吧,这件事情怎么解决?”
大金牙赶忙说:“阿瑟,我不知道你在说我什么。我只是想问一下刘三的情况,最好是能把他带出去,这样对他家人也有交代。”
王局长冷哼一声,说:“刘三进了警署,他的家人不来,反而你来赎人,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大金牙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王局长接着说:“大金牙,你可知道你这是在玩火。你们这群人整天在外面惹是生非,现在还敢到警署来撒野。”
大金牙赶忙点头哈腰,弯着腰像个虾米一样,说:“阿瑟,我知道错了。可我那小弟,他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啊?”
王局长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不是大恶之人?去砸报社,和人打斗,这还不是大恶?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警署的面子往哪搁?”
大金牙陪着笑脸,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他说:“阿瑟,您看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我们愿意接受处罚,只要能让三只手少受点罪就行。”
领导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你以为警署是你们家开的,可以随便讨价还价?这事儿得按规矩来。”
大金牙眼珠子一转,心里打着小算盘。他接着从身上取出一个信封,信封鼓鼓囊囊的。他把信封放在桌上,讨好地说:“阿瑟,这是我给大家的茶点钱,还请阿瑟高抬贵手。”
王局长看了一眼信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说:“这个事情很难办,主要是刘三他自己承认打砸报社了。”
大金牙咬了咬牙,又取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这个信封比之前那个还要厚一些,他说:“大晚上的,阿瑟们辛苦了。”
王局长看了看那两个信封,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说:“这样,你先和刘三聊聊,我再让警员做了笔录,如果没有问题,他才能出去。”
大金牙一听,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连忙说:“谢谢阿瑟,谢谢阿瑟。”
王局长喊来一名警员,让他带着大金牙去见刘三。大金牙跟着警员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来到一间小房间前,警员打开门,大金牙看到刘三坐在里面,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有几块淤青。
大金牙走进去,警员在外面关上了门。
大金牙小声地说:“三只手,你怎么回事啊?忘了平时我怎么教你们的了?”
刘三抬起头,苦着脸说:“大佬,我也是没办法啊。那些阿瑟审我的时候,我太害怕了,就随口说了是你带的头,我以为这样能减轻点罪呢。”接着,刘三把冯爱国几人对他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大金牙气得想骂人,但又怕被外面的阿瑟听到,他压低声音说:“你这个蠢货,现在怎么办?阿瑟可是说要让你坐牢呢。”
刘三着急地说:“大佬,你可得帮帮我啊。”
大金牙想了想,说:“等会儿做笔录的时候,你就说你记错了,是那几人逼你这么说的,他们还打你,这样你才能没责任,记住了没?”
刘三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警员进来带刘三去做笔录了。大金牙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刘三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轻松,他说:“大佬,都弄好了,阿瑟说我可以走了。”
大金牙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刘三走出了警署。
出了警署的大门,大金牙看着刘三说:“三只手啊,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再乱说话,什么后果你清楚。”
刘三连连保证,说:“大佬,我知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