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浅又一次回到刚才的房间。
她即将面临什么?
她不知道。
但是被抓出来以后,她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怎么化解才是重点。
江靖尘姿态懒散靠坐在沙发上,黑色的衬衣被他穿得随意而性感,黑色西装裤包裹着修长的腿,交叠坐着。
“谁派你来的?”
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年纪轻轻,清丽的脸上尚未褪去稚嫩,乍一看还以为是个未成年。
她能顶着压力主动站出来,他倒是对她有几分敬佩。
林月浅掀起眼皮快速看他一眼,又立即低下,轻摇头。
江靖尘探究的目光死死锁定她,不放过一丝细微的表情。
“进我的房间,想干什么?”
林月浅猜想到他会问这个。
如果单单说走错房间,他会放过她吗?
想起之前因为碰他衣服,被断手的女明星,她可不止是手碰到他,是全身都扑了上去,还亲了他一下。
到底要怎么回答,才能降低被他残害的可能?
显然求饶和示弱对他来说没用。
“问你话。”
江靖尘耐心消失,语气陡然加重,“你想干什么?”
反正横竖都是死,干脆搏一次。
林月浅像只害怕的小兔子,目光始终不敢看他,声音极小地说:“听说你受伤了,想来看看你。”
闻言,江靖尘冷眸眯了一下,“嗯?”
他又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孩,确定他们不认识,“什么意思?”
他语气比方才好了点,多了几分狐疑。
看来有戏。
林月浅感觉脖子松了点,甚至敢抬起视线,脸上晕染一丝红。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对你有非分之想,我只是想进来看一眼,只一眼就够了,我想知道你好好的。”
江靖尘讥笑一声,一双漆黑的眼睛静静看着她几秒。
“按你这意思,你喜欢我?”
面对男人直白的问题,林月浅低垂着头,指尖缠着衣角,将少女的娇羞演绎的淋漓尽致。
“我知道我不能喜欢你,可自从三年前的今天,在宋家少爷的生日宴会,与你匆匆一面,便对你......”
她说着,清澈如水的眼眸,脉脉看他一眼,又重新垂下。
“对我什么?”
江靖尘似乎来了兴致,耐心听着她诉说少女心事。
“便对你......情根深种。”
林月浅说完,娇羞中带着告白后的紧张,白净的小脸更加红晕。
江靖尘捡起茶几上的烟盒,慢条斯理敲出一根烟,咬住点燃,深吸了一口,目光始终看着她,缓缓吐出烟雾,表情耐人寻味。
“一见钟情?”
他问。
林月浅跟着越说越自然,紧绷的身体开始放松,缓缓道:
“也不全是,我记得那天有个小男孩羊癫疯发作,是你用手抵住他的嘴,不让他咬住舌头。”
虽然外界怎么传言他心狠手辣,但从这件事来说,他也不是灭绝人性。
“我感觉你是个非常善良的人。”
她说的真诚,看向他的眼神充满迷恋。
“善良?”
江靖尘似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外界给他的标签有很多。
私生子、野种、疯狗、阴毒、狠厉......
他妈的居然有一天,有个人会用“善良”来形容他。
林月浅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笑,继续说: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要不然你也不会救那个小男孩。”
江靖尘只觉她是被情爱冲昏头的恋爱脑,说他是好人?
呵。
戏看完了,他脸上笑意散去,紧跟而来是属于他的真实面貌。
无情、暴虐。
“说吧,想怎么死?”
“……”
林月浅后颈一僵。
这招不行?
这人也太冷血了吧,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只是为了表示一下对他的关心与爱慕,怎么就让她去死啊?
可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
只得硬着头皮上。
“我知道就算我再想见你,也不该闯入你的休息室,不小心碰到你,并非我主观意愿,不过,知道你安然无恙,我觉得值了。”
她放在背后的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后腰,要掐出血的那种。
不多久,生理的疼痛加上姥姥去世的回忆双结合,让她干净的双眸染上水雾。
她吸了吸鼻腔,完美诠释了单纯少女遭受情伤后的委屈与破碎感。
“能为深爱的人而死,也是一种幸福吧。”
她沙哑的嗓音微颤,可悲可泣。
向死而生。
只要是个正常男人,看到她这样梨花带雨,委曲求全又无怨无悔的痴情模样,都会生出几分动容吧?
至少,不会真的弄死她吧?
可她忘了,江靖尘不是正常男人啊!
江靖尘完全无动于衷,薄唇露出戏谑的笑意。
“我成全你。”
“......”
谢谢,我不要!
救命!
现在改变恋爱脑人设,跪地求饶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江靖尘将剩下的烟头按灭在水晶烟灰缸,起身朝她缓步逼近。
林月浅用尽全身气力稳定身形,不能有半点怯懦。
她现在的人设,是一个爱江靖尘爱到可以去死的痴情种,只要稍微退缩一点,人设就瞬间崩塌。
江靖尘走到她面前,微凉的掌心紧贴她的侧颈,拇指顶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
近距离看他,眉清骨秀,冷欲矜贵,略带苍白的面容在暖色的灯光下,英俊到惨绝人寰。
为什么这么好的皮囊,偏偏会生在这种人身上啊?
暴殄天物!
“你真的......”
江靖尘语调散漫,漆黑的眸子里竟透出几分柔情,
“愿意为我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