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江老头过来,江老太就仿佛看到主心骨,老泪就这么哗啦啦地流下来了。
“老头子,你可算回来了,不然我们娘俩就要被老二这个不孝子给欺负死了。”
她凑上去,将红肿的半张脸伸到江老头跟前,“你看看,瞧把我这张脸给打的哟。”
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有什么好看的,江老头嫌恶的后退两步,见江老太还想着靠近,不得不开口打断她。
“行了,我眼睛又不瞎。”
江老太的动作僵硬在原地,脸上的神色又像个调色盘一般,哪里不知道江老头的意思,无非就是嫌弃她现在老了呗。
呸,她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一枝花,当初不知道有多少人追求她呢,现在倒好,见她老了,就嫌弃她了,真当自己还是18岁大小伙,自己身上的褶子又比她少多少。
无视老妻的神色,江老头将目光落到江哲身上,和江老太、江旭相比,江哲身上干干净净,也就额间出了一层薄汗。
“老二,你竟敢打你妈和你弟弟,你什么意思,不孝吗?”
“忤逆长辈,欺负幼弟,你小子能耐啊。”
不敢不敢,谈不上欺负,只不过是给你们这群衣冠禽兽一点小小的教训,毕竟对比原主所受到的,这些不过是洒洒水啦。
“爸,您这是说的啥话,我哪里敢啊。”江哲站在原地,脸上适时浮现委屈的神情,“刚刚的情景您也看到了,我就是想要查看弟弟身上的伤势,妈死活不让我靠近。”
是这样吗,江老头怀疑的眼神向江老太身上看去。
“别听他胡说,他一靠近,幺儿身上的伤势,就更重几分。”
江老太气得跳脚,指着江哲大骂。
切,没意思,江哲暗暗瘪瘪嘴,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他、21世纪键仙,岂会怕这点风雨。
任由江老太骂,江哲嘴角勾起一抹笑,破防一下算他输!
他这副模样,比他跟着江老太对骂还要气人 ,江老太那是越骂越气,就想夺过江老头手上的锄头跟江哲拼命了。
“够了!”江老头看着众人围着看戏的模样,“还嫌不够丢人吗,将幺儿带回去,他身上的伤不处理吗?”
对哦,江老太这才回过神来,回首看了眼幺儿身上的伤势,心疼的直掉眼泪,顾不上和江哲斗上去,当即招呼着江老头将江旭背回去,自己冲出去找村头的赤脚医生。
临走时,江老头深深看了眼江哲,江哲丝毫没啥心理负担,还热情地摇摇手。
“爸,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
不用拉倒,他正好回去吃饭,闹腾了这么久,他肚子早就饿了。
众人见两方主角都已经退场了,吧唧下嘴,意犹未尽地一哄而散,之后的日子,江家少不了被作为饭后谈资,江哲可不管丢不丢脸,反正丢的又不是他的脸。
扭头回到屋子,江哲有些无语凝噎,之前忙着对付江老太,也没来得及看看屋内情况,这下闲下来,方才看到原主的现状。
真家徒四壁啊,原主也是厉害,穷成这样也能拉扯着三个小白眼狼长大,牛!
“咕噜咕噜!”
肚子一阵闹腾,江哲摸摸肚子,凭着记忆找到厨房,看着墙壁上空无一物,整个厨房干净的一贫如洗,忽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打开米缸,江哲和一双小眼睛的对视上,一只体型堪比小猫的大老鼠看到江哲,吓得整个鼠浑身乱颤。
不知道为什么,江哲突然有点担心一只老鼠会不会得三高了。
不过它一定不会是三高死的,江哲也不会让它这么死去,江哲笑着举起一鞋底板,愉快地做起来鼠饼。
首先得眼快,然后手起鞋落,“啪!”
鼠饼就做好啦ヾ(@^▽^@)ノ
将刚刚做好的鼠饼扔掉,江哲半蹲在地上,看着毛都不剩下的米缸发呆。
本就肚子饿了,现在看着米缸空空如也,更是饿的不行,尤其是现在到了傍晚,家家户户都升起的炊烟。
闻着空气中食物的香味,江哲咽着口水,忽然想到一个地方。
“嗯,爸妈今天一定忙碌着照顾弟弟,无瑕做饭,那怎么行啊,那我可怜的三个侄子们不就得挨饿。”
江哲假惺惺地摇摇头,挤出两滴眼泪,“那不得,侄子们都没了爸妈了,还没有晚饭吃,多可怜啊,我身为二伯,必须得去看看。”
江哲愉快的站起身,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农村里人在家的话,大门都是敞开着,正好方便了江哲行事,抬脚走进江家院子里,如他所料,江家还没有做晚饭,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顺着药味,江哲来到院子里的一屋外门口,门口是虚掩着的,远远的江哲便听到江老太的哭喊加咒骂声。
“天杀的江哲,我可怜的幺儿啊,被伤的这么重,这得多疼啊。”
江哲躲在门外,透着门缝看到,江老太坐在床沿边,抹着老泪,手里拿着一碗药,不断朝着江旭嘴里喂。
江旭半倚着床头,眼神呆滞看着房梁上,对于江老太的话置若罔闻,嘴巴紧闭着,看上去被今日的事给打击傻了,江老太递过来的药更是一口没喝。
江老太看着幺儿这个样子更加心疼了,嘴里骂的愈发难听。
江老太坐在屋内的小凳子上,嘴里叼着一根老烟枪,一声不吭地抽着旱烟,本对江老太的行为置之不理,眼瞅着江老太骂的愈发离谱,这才不耐烦地打断他。
“行了,差不多得了,赶紧喂完老三的药,这一天天的,净是破事,喂完赶紧做饭,你不饿我还饿着呢。”
江老太一阵哑火,心里翻涌起委屈,她这都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
余光扫了眼角落里的三兄弟,她满肚子都是气,还不是为了甩掉三个拖油瓶,自打这三个拖油瓶出现,就没好事!
选择性忽略掉江胜三兄弟是她自己硬抢着带回来的,江老太对着三兄弟越发不耐烦。
江老太这人啊,自打江旭出生后,对于其他儿子女儿都不在意了,就算明知道江胜是自己的长子长孙,那又怎样,她心中的大孙子,永远是她幺儿的孩子。
“知道了。”硬邦邦地回了一句,转头江老太对着江旭又挤出慈祥的笑容。
“幺儿,今天你受苦了,来,吃完药,妈给你补补。”
“妈,什么补补,做补品我最擅长了,还是让我来吧。”
屋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一个脑袋探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