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渊处理好与诸位商户之间的赔偿事宜后,轻轻牵起马匹的缰绳,缓缓地将其引向一个幽静而偏僻的地方。与此同时,他紧紧拉住萧珏的手,一同走向那个无人打扰的角落。
待两人站定,萧珏目光如炬,直直地凝视着赵文渊,开口说道:“想必你应当知晓前些日子我赏了你爹两记响亮耳光之事吧?”
赵文渊忙不迭地点头应道:“知道知道,此事我自然是清楚得很呐!当时在场的那六位护卫回来之后可没少念叨,他们都说您可是古往今来都极为罕见的练武奇才呢!想那六位护卫一同出手,即便是寻常的六品高手,恐怕也难以在他们手下走过十个回合。然而令人震惊的是,您竟然仅靠一掌之力就将他们全部震退!后来我父王得知此事后,更是直言要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您拉入我们的阵营之中。”说到此处,赵文渊刻意压低声音,凑到萧珏耳边轻声问道,“您到底是如何修炼的呀?快教教我呗!实不相瞒,我早就看那臭老头不顺眼了!听那几位护卫讲,您扇他耳光之时运用了内劲,以至于他脸上的红肿整整过了三日方才消退下去。”
听到这里,萧珏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稍作停顿后接着问道:“如此说来……按常理而言,我可是实实在在地抽打了你爹啊?”
赵文渊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没错啊!”
萧珏一脸疑惑,继续追问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何不来找我寻仇雪恨呢?”
只见赵文渊轻撇嘴角,略带不满地嘟囔起来:“哼,谁让他非要把舒意姐远嫁至北狄那种荒凉之地呢!像他这种不顾及亲情之人,挨这顿打纯属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你这话可真不像康王府的二公子......
只见赵文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本来就是啊,他谋他的权,我过我的逍遥日子。我俩井水不犯河水,反正有大哥在,我这个二公子有与没有都一样。”
说完,无奈地苦笑着摇摇头。
虽说他身为嫡子,身份尊贵,然而自幼却只对读书和玩乐感兴趣,对于习武弄权之事毫无兴致。相较之下,他那位武功高强、智谋过人的大哥则备受康王器重,自然而然成为了康王心中理想的继承人。因此,在康王眼中,赵文渊这个二儿子实在显得有些可有可无。
此时,赵文渊忽然收起脸上的笑意,神情变得异常严肃起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缓缓开口问道:“你可知前朝是如何灭亡的?”
对方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随即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
赵文渊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地解释道:“前朝乃是由北方草原民族入主中原后所建立的朝廷。当初其建立者也曾雄心壮志地定下了要与汉人和平共处的政策,并大力推行狄人汉化。但这种变革又岂能仅靠一人之力就能实现呢?最终,还未历经三代君主,该政权就被当时的当权者所废弃,紧接着更是颁布了严苛的人等制度。如此一来,社会矛盾愈发尖锐,民不聊生,王朝的覆灭也就成了必然之势。”说到这里,赵文渊不禁发出一声长叹。
“那时候我汉家百姓可以说是生不如死,各种的赋税加上官府的不作为,还有朝廷贵族的压榨。致使民变四起,我朝的太祖皇帝,当初也不过是想吃饱肚子,可是那官兵却以给皇帝祝寿为由,抢了家里最后的一袋口粮。致使太祖老人家一家八口忍饥挨饿,一个冬天过后,只剩下太祖他老人家一人。”
赵文渊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想当年,太祖皇帝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他目睹着周围的乡亲们和自己一样遭受着沉重的压迫,心中愤愤不平。于是乎,太祖暗中联络了一群志同道合、同样备受欺压的同乡好友,众人秘密谋划许久,终于等到一个绝佳的时机。趁夜黑风高之际,他们悄悄地潜入县城的兵械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中的兵器尽数抢夺到手。”
“有了这批精良的武器装备后,太祖毫不犹豫地揭竿而起,率领着一众义士正式起兵反抗暴政。然而,起义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其间经历了无数次艰难险阻和生死考验。但太祖凭借其卓越的领导才能以及麾下将士们的英勇无畏,几经辗转,浴血奋战,最终成功推翻了腐朽不堪的前朝统治。”
说到这里,赵文渊不禁长叹一声:“那前朝啊,实际上实力并不弱小,如果不是内部兄弟之间争权夺利,搞得朝廷上下分崩离析,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又怎会给太祖皇帝如此难得的机遇呢?咱们大乾的老百姓能够填饱肚子过上安稳日子也不过短短数年而已。如今圣上施行仁政,对外不断开拓疆土,彰显国威;对内则注重休养生息,减轻民众负担。只可惜呀,自从十几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拒北关之战让国家元气大伤之后,实在经不起我父王这般胡作非为地瞎折腾啦!”
听到此处,一直默默倾听的萧珏在心中暗自思忖,没想到这位出自康王府的二公子竟能把局势分析得如此透彻明了,不由得对他生出一番新的看法来。
“所以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萧珏开门见山的说着。
“自打我父王在落英潭回来后,便到处打听你的消息。你自北境而来,虽然传回来的情报说,拒北关守将耿炆调遣精兵协助公主剿灭山匪,但各方数据总结过后,他帮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公主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让他不惜派遣泰山军军头来参与围剿山匪。”,赵文渊作揖道。
“北境姓萧,又能惊动耿炆如此相助,你应该是萧王爷的后人。。。我不求你原谅我父王做的那些腌臜事,只求能留他一命。”
“那你应该知道我重返京都的目的,那便是为我萧家一门数十口人,沉冤昭雪!”,萧珏冷冷的说,“我留他一命?那我父王与母后被他掣肘,血溅沙场的事,谁来负责?我镇北王的身上的骂名,谁来负责?那一战,镇北军牺牲了十万将士,那十万将士若是真的战死沙场,也不失为堂堂正正的好汉!可就因为你父王一己之私,引得十万将士陈尸沙场,魂归西天。我若留他一命,那数十万的冤魂,岂能招魂入土,夜枕青山?”
“你是个明白人,这点我很欣赏你,所以最好不要参与你父王的事。”,萧珏说罢,转身而走。
赵文渊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由叹了一口气。
“父王啊父王,你招惹上的,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啊。。。”
赵文渊挥了挥手,几道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楼主!”
“把公主府周围的人都撤了吧,萧珏绝无与康王府和解的可能了。。。如今,我们听风楼可不要去过多的招惹这位爷了。。。”。
说罢,赵文渊从怀中掏出一个乌黑的面具戴到脸上,策马向康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