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萧珏醒来,已是午后时分,好在早上吃的饱。再过几个时辰再用饭不迟。
身处这方世界,萧珏还是现代思想作祟,每天的洗洗刷刷是少不了一点。
摘下蒙眼的红巾,清洗净了身体,萧珏将衣服扔进一个大木桶里。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衫。
萧珏的眼睛其实是看得见的,之所以蒙眼,是因为当初意识糅合出了岔子,导致眼睛经络不通,看什么都是一片模糊的虚影,还不如不看。
不过治疗的办法也是有的,那便是突破到六品,体内有了气感,引气息入经络,冲开眼部经脉就是了。
于是萧珏本着反正也看不清的原则下,在能治好眼睛前,不如蒙上眼睛锻炼感知力。如今的萧珏不说爬高上低手到拈来,也是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至于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开门就掉到附近的排水沟里被邻家嫂子捞上来也是常有的事。
萧珏端着木盆出了门,正赶上邻家嫂子在水井边上洗衣服。
他住的这个院子不大,但是好在是院里有口井。用水啥的都方便。福伯走了之后,除了正房,书房和一间仓库他用着,还有四间偏房。于是便租了出去。
“萧公子回来啦!”,邻家嫂子从萧珏手中接过木盆。
“麻烦您了。”
“顺手的事,我们母女俩承您照顾,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邻家嫂子姓杨,叫杨巧儿,本是拒北关附近的农户,因为五年前的拒北关差点被破,新上任的守将又是个保守派,便差人遣散了附近农户,拒北关下方圆几公里内挖了不少的陷马坑,布置上了拒马、箭塔。
朝廷本是拨了一笔银子让这些农户安家,但是层层盘剥下来,也就不剩几两银子能到农户手中了。
杨巧儿的丈夫便是去找那官府理论,被当做出头鸟处理了。留下杨巧儿和一个不过两三岁的女儿。
天可怜见,母女俩逃荒来到这镇子上的时候,从排水沟里把蒙眼的萧珏捞了上来。被萧珏带回了小院。
“萧哥哥,吃果子!”,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拿着一个柿子来到了萧珏身边,踮起脚尖试图把柿子举到萧珏嘴边。但试了半天也才堪堪够得到他的腰腹。
“妞妞真乖!”萧珏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拿过柿子。
真甜呐…
“别摸…别摸头!会长不高的!”妞妞气鼓鼓的说,脸涨的跟个小气囊一样。
萧珏忍不住戳了一把。
“噗~”
萧珏憋住笑意,从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裹的小包。
“妞妞别生气,萧哥哥请你吃饴糖!”
小女孩拿着饴糖,鼻涕冒泡的就跑出去和别人炫耀去了。
“你也太惯着妞妞了,这饴糖多贵啊。”杨巧儿说道。
糖,这种体积小却蕴含高热量的物质,还能够被人体迅速而直接地吸收利用。
正因如此,无论是在和平时期还是战争岁月里,它始终占据着战略物资这一重要地位。特别是在环境恶劣的北疆地区,更是如此。
在这里,戍边的兵卒们每月的津贴补助之中,就有饴糖。
尽管饴糖的价格相对来说还算比较亲民,但对于大多数普通家庭而言,想要经常品尝到它并非易事。
就像那些农户人家,除非家中有人不幸染上头疼脑热之类的小病,需要用糖水来缓解不适症状时,他们才会舍得拿出饴糖冲成水喝下。至于将饴糖直接放入口中直接食用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杨大嫂,妞妞也快到了开蒙的年纪了吧?”
“早呢,还有两年呢,女孩子家,读书也没啥用。。。不如学个手艺,还能自己养活自己。以后找个老实聪明的夫家嫁了,省得和我一样。”杨巧儿一边浆洗衣服一边回复着。
“还是让她去学堂吧,多长点见识。知识改变命运嘛。”,萧珏说着,从怀里拿出二十两银子和二百两银票。
“过几天我可能要出趟远门,办些事情。这些钱您收好,就当是替我看着这小院的报酬了。”
“你这是做什么呀…哪用的了这么多啊!”杨巧儿赶紧停了手上的活,将水甩净。
“我这屋子平时也是要打扫的。这可不是白给您的,我出去时间比较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您和妞妞总得生活不是。”
“这…”
“拿着吧,妞妞的束修金就从里面出就好。”萧珏笑了笑“要不是你当年把我捞上来,说不定我就被那不及腰深的水给淹死了。”
最后萧珏还是把银子和银票塞给了杨巧儿。
转眼五天过去了,萧珏从刘铁匠那里拿回了两把刀,一把是百炼钢打造的一柄雁翎刀,刀身微曲,既能磕碰又不失斩击的轻盈感,大乾王朝皇帝的护卫机构,潜龙卫用得便是这雁翎刀。
另一把是刘老汉用雁翎刀的边角料加上之前的杖刀重新熔铸而成,份量沉了不少。
清晨,告别了杨巧儿与妞妞,和酒肆的刘掌柜交代了几句。萧珏便离开了这北境小镇。
练了这么久的武,总得出去看看。眼睛可是要治的…
没什么比搏杀更好的修行。
走了三日,萧珏来到林中的一处溪流取水,准备埋锅造饭。却听闻远处传来马蹄声,听声音怕是有七八骑的样子。似是在追赶着什么。
“听这短促的马蹄声不似是我大乾的马匹。”萧珏心想,大乾官马都是西北马,高大壮实,速度也快,就是耐力不行。但这短促沉闷的马蹄声,似是塞北的草原马。
“拒北关以南怎么会出现草原马的小队?”,萧珏往大道上赶去。
此时,大道中央扬起一片尘土,一匹红鬃马如一道红色闪电般疾驰而过。马背上驮着的人,身躯微微前倾,仿佛随时都可能跌落。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还有一丝血迹。
突然在道路上荡起一阵烟雾,一根绊马绳被从土里拉了出来。
红鬃马顿时被摔折了马腿痛苦的嘶吼着,马背上的人也是被甩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从林子里又钻出来七名身穿兽皮甲的狄人。
“臭小鬼,可是让爷爷我好找啊。”,狄人首领冷笑道。
“兄弟们,今儿个带大家开开荤!”。
未等他的手碰到那昏死过去的人,一道刀光闪过。那人的右手带着他的肩膀就飞了出去。
“啊!”
一声惨叫,让那些刚到不久的骑兵都懵了半天。
“谁!给老子出来!”,骑兵的队长示意身后的人改变队形,将弓箭拿出,四处警戒。
“还真是狄人的斥候…”隐匿在一侧的萧珏皱了皱眉头,虽然自己也是入了品的人,寻常弓矢倒是也能拿刀挡住,就盼望里面别有入了品的弓手就好…
破风八刀!
八道斩击向着那几名步兵卷去,那队长失了一臂本就流血过多。看见此等阵势急忙用刀去挡。带着刀意的斩击连人带刀一并腰斩,内脏流了一地。
剩余几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丢胳膊断腿的瘫在地上哀嚎。
“找到了!”骑兵队长朝着萧珏藏匿的草丛射出鸣镝,紧接着身后的骑射手也是朝着鸣镝的方向射出箭矢。
“我嘞个豆!”萧珏一个懒驴打滚滚到一边。那根鸣镝竟是射碎了旁边的一块石头。
崴泥了,对面有入了品的弓手!这哪是狄人的斥候,就这执行力,怕是狄人的特殊部队—鹞鹰啊。
萧珏从怀里拿出几枚铜板,好在自己蒙眼的这些年也没闲着,练得一手投掷暗器的功夫。
萧珏猛地冲了出去,将铜钱掷向为首的骑兵队长,趁着那狄人抽出长刀荡开铜板的间隙,又是一记破风八刀向他们攻去。
狄人队长急忙挥刀抵挡那飞来的斩击,匆忙间被击飞了出去。
萧珏顺势夺冲到那昏死的人身边提着他的腰带就隐匿进了林中。
“该死的!是个入了品的,给我追!碾死那只臭老鼠!”,狄人队长甩了甩被震的生疼的胳膊,发怒的吼道。
剩余骑兵纷纷下马抽出弯刀背上弓箭冲进了林中。
此时太阳已经渐渐沉入山中,丛林里除了潺潺流水与虫鸣再也没了其他的声响。这对于萧珏来说正是对他有利的环境,毕竟对他来说,有没有光都一样。
他将那人安置好后,便朝着那股狄人的方向赶去,远远的就听到那狄人抱怨的声音。
“头,这天黑林密的,怎么找啊。”一个狄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
“他带着个伤员,肯定走不脱,那人是从京城来的,骑的还是大乾皇家的御马,身上一定有重要的情报。不能放过。”。
“可刚刚出现的那个人……”一名狄人怯生生的说,总是鹞鹰这种在敌后进行破坏活动的,见了那被刀意搅碎的肢体也是不由得恶心。
“怕什么,就凭刚刚那一击来看,他也不过是个九品上的实力,占了先手偷袭的便宜,你队长我可是八品!杀他那不是易如反掌!”。
不等那名队长说完,一道刀光闪过,那狄人的脑袋便冲天而起。
“你吹牛都不带上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