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抗慢慢停止,身体像被抽去了力气,颓然地跪在地上。此时,往昔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现。曾经手握方天画戟,驰骋疆场,享尽荣华富贵,号令千军万马,何等威风。可如今想来,那些权利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开始反思自己的一生,那些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过往,那些反复无常的背叛,是多么愚蠢。他满心懊悔,却也明白一切都无法挽回。
马超见时辰已到,扔出行斩令牌道:行刑!
吕布问题,缓缓闭上眼睛,等候死亡……
随着令牌落地,刽子手高高举起大刀,寒光即将落下的那一刻,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五个金龙卫手持卫将军手令飞驰而来,高声喊道:“刀下留人!”吕布原本绝望地闭上双眼,等死的他听到这声呼喊,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马超见金龙卫传令,必然是卫将军的意思,随即下令:停。
马超与金龙卫一同将吕布押回,他的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刚才还在鬼门关徘徊,现在竟又有了生机。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卫将军命令的疑惑,是什么原因让其改变决定,更有对未来的迷茫。
…………
卫将军府邸大堂,罗彦坐于上方,左右两边都是罗彦麾下文臣武将。躺下还有一女子,自然是罗彦的义女吕绮玲,至于严氏,在罗彦答应留吕布一命之后,她便离开了,她虽然心中还有一丝对吕布的旧情,可以求罗彦饶吕布一命,但无法再面对他,之前吕布为了活命,把她送给了罗彦,而罗彦虽然占有了她,却没有给她明面上的名分,她也回不了吕布身边,一则她过不了心中那一关,二则,罗彦没有点头,她也不能回去。如今处于尴尬的位置,这或许就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吧。
很快,马超押着吕布进入大堂,一进来马超就看见了吕绮玲,瞬间眼睛一亮,被其高挑靓丽的身材以及绝美的容貌所吸引。
不过,吕绮玲没有在意道马超在看他,她的目光都在吕布身上,见吕布被绑着进来,一脸憔悴,已经没有往日的神武,瞬间就跑了过去,铺在吕布胸前道:爹爹,没事了,义父答应放了爹爹。
吕布脸上露出愧疚之色,此刻,他有种想哭的冲动,不过,身为七尺男儿忍住了,很想拥抱自己的爱女,不过,他的双手被绑住,无法动弹。
“绮玲,为父对不起汝。”说完此话,吕布如同卸下千斤重担。
马超见吕绮玲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回过神来,上前道:启禀卫将军,吕布带到。
这时,吕绮玲扶着吕布上前跪拜道:罪将吕布拜见卫将军。
此刻的吕布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慢和祈求活命那不堪的表情,而是显得很沉稳,经历了生死之后,吕布改变很大。此刻却显得异常沉稳,他低着头,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罗彦看着吕布,神色冷峻,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与愤怒:“吕布,这是吾第三次生擒汝。前两次将汝释放,汝不但不感恩,还与袁绍、曹操结盟,攻打洛阳。多少将士因你殒命,洛阳昔日繁华不再,如今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此番本应将汝斩杀,但严氏与绮玲在府邸外跪了两天两夜,为汝求情,绮玲更是拿出吾当初送她的腰牌。看在她们的份上,吾再给汝一次机会。”
吕布听闻,没有丝毫激动,只是一脸惭愧,声音低沉地说道:“多谢卫将军,吾吕布愿誓死报答。”
罗彦摆了摆手,说道:“汝该好好感谢绮玲,她没随汝的性子,而是像严氏一样重情重义。至于报答就算了,吾可承受不起,汝自行离开洛阳吧。”
吕布闻言,很是失落,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再次叩谢,起身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罗彦又开口了:“离开之际,吾再多送汝一言。身为七尺男儿,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外加一把方天画戟,本应是大汉的擎天玉柱,护国安民,留万世英名。被世代传颂,人人都称呼汝为英雄,那是何等荣耀。可汝都做了什么?”
“反复无常,背信弃义,先是背叛丁原,后又诛杀董卓,那些曾经信任你的人,皆因你的私欲,惨死在汝的方天画戟之下。与袁绍、曹操结盟攻打洛阳,一时间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多少将士为了保卫洛阳,血洒疆场,他们家中父母妻儿,只能在无尽的悲痛中苦苦煎熬。”
“汝可曾想过,英雄二字,岂止是靠武力?更要有担当,有忠义,有一颗心怀天下、悲悯苍生之心。可汝过往种种,实在是令人不齿。百年之后,乃至千年之后,被世人提起,吕布虽然武艺天下无双,却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如何做人,就看汝自己了。”
吕布的身子猛地一僵,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罗彦的话如重锤般敲在他的心上。
他来到吕绮玲身旁,愧疚的看着吕绮玲道:绮玲,为父对不住汝,不仅没有好好照顾尔等母女,还没有给汝树立良好的榜样,能成为卫将军的义女,这是汝的荣幸,好好留在洛阳,与汝母亲好好生活,卫将军能照顾好尔等母女。
吕绮玲哭泣道:绮玲愿意跟着父亲。
吕布露出一丝微笑道: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不适合汝。
说完,吕布便转身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继续道:对了,替吾给汝母亲说一声,吾吕布此生对不起她。
说完,吕布大步离开,浑浑噩噩地走出洛阳城,昔日成千上万的将士,如今身后只有高顺一人跟随。他苦笑着拍了拍高顺的肩膀,两人两马渐行渐远。
大约跑了一个时辰,吕布拉住赤兔马,一脸深沉的望着前方。
高顺一脸疑惑,连忙问道:“将军,为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