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听后,从挎包里取出300美元,递到女人手里,然后又从中抽回了一张五十美元的钞票,接着递给她一张欠条,语气平静地说道:
“好了,你们的房子归我了,欠我们的债务也结清了。利息就算了,毕竟我们提前了足足一个月来和你们要钱。”
女人拿着钞票,一脸茫然,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看了看手里的钱,又看了看亚瑟,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亚瑟接着说道:“还不明白吗?继续让你丈夫在矿场干下去,他会死在那里的。
离开这个鬼地方,去瓦伦丁。我给你们两个一人安排一份工作,就在我们的酒馆里当……搬运工。
对,就负责把酒水从仓库里摆放到货架上。每人每月35美元,怎么样?比你们现在赚的多多了吧?”
女人听完,眼睛瞪得大大的,手里的钞票差点掉在地上。
她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孩子,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先生,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亚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温和:“当然是真的。收拾好东西,明天就出发吧。”
女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个来收债的人居然会这样帮助他们。
她甚至不敢再多问一句,生怕对方觉的烦躁然后反悔。
床上的男人也抬起头,虽然咳嗽依旧,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希望。
艾萨克抱着识字书,好奇地看着这一切,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家里的气氛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强尼和何西阿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强尼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对何西阿说道:“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亚瑟这样。”
何西阿笑了笑,“其实他以前也是这样的。具体原因我一会跟你说。”
........
女人连忙指着屋里那张不大不小的床,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和诚恳:
“要不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里吧,我们打地铺就好了,真的不冷的,你别担心。”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善意。
亚瑟却摇了摇头,语气温和但坚定:
“不用麻烦了,你们先收拾东西吧。我看你们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如果东西太多装不下,可以放到我们的马车里,我帮你们带一些。”
他说完,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准备往外走。
就在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女人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和期待,似乎这个问题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
“我能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女士。”
女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她微微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轻声回答:
“伊莱莎,伊莱莎·伦敦德里。”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亚瑟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门。
夜风轻轻吹过,亚瑟站在门外,抬头看了看星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他觉得这就是这个世界另一个自己。
一个没有走上犯罪道路奉公守法的一个公民,但他却因为资本家的剥削马上就要死了。
万幸的是自己这时候恰好有能力可以拯救他们。
虽然自己一直是个无神论者,从不相信什么命运和神明,但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或许真的有一位万能的神在背后默默指引着他。
不然,这一切怎么会如此巧合呢?
..........
第二天一大早,伊莱莎就忙活开了。
她想着路上不好保存食物,干脆把厨房里那些容易坏的东西全拿出来,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鸡蛋、黑面包,还有昨晚剩下的一点炖菜,热腾腾地摆上了桌。
亚瑟几个人吃得挺香,吃完后也没闲着,帮着把家里的东西往马车上搬。
查尔斯特别细心,把重的东西都放在自己的马车上。他心里有点担心,怕他们的那匹摩根马累坏了。
毕竟他们一家人就靠这匹马了,要是累趴下了,路上可就麻烦了。
强尼一边搬东西,一边看着伊莱莎忙前忙后,突然想起了莎迪。
那个被他称为“女武神”的女人,当初离开安巴里诺州的时候也是这样,恨不得把家底都搬空。强尼忍不住笑了笑,心里有点感慨。
没一会儿,在六个人的努力下,两辆马车装得满满当当。
艾萨克特别兴奋,坐在马车上挥舞着马鞭,像个小大人似的。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自从他们一家人搬到安尼斯堡后,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难得有机会出来透透气。
亚瑟一边赶车,一边随口问了句:“你们当初怎么想到在这么偏的地方买房?安尼斯堡不是更方便吗?”
“亚瑟二号”叹了口气,解释道:“安尼斯堡的房子太贵了,我们根本买不起。
要是租房的话,每个月的工资交了房租和吃喝,就剩不下什么了。
那些地皮商人精明得很,就是逼着我们租房。
要是没钱,就只能住那种连床都没有的房间,只有一根绳子挂着当床。我不想让伊莱莎和艾萨克过那种日子,所以就在布彻河村附近买了这套房,虽然偏了点,但至少是个家。”
伊莱莎坐在马车上,看着路的方向,突然发现他们不是往安尼斯堡走,而是朝着范霍恩去了。
她有点疑惑,转头问亚瑟:“卡拉汉先生,我们不去安尼斯堡办理房产转移吗?”
亚瑟摇了摇头,解释道:“不用,瓦伦丁也能办。怎么,你们还有工资没结清?”
伊莱莎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没有,那里的工资是半月一结。每天都有工人走,也有新来的,尤其是那些被广告骗来的爱尔兰工人和华工。亚瑟的工资早就发了。”
马车继续往前走着,艾萨克兴奋地指着路边的风景,伊莱莎则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们住了几年的房子,眼里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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