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太医匆匆赶到了房间。他神色凝重地在我床边坐下,手指轻轻地搭在我的脉搏上,细细地诊察着。片刻后,他微微皱眉,缓缓说道:“王妃这是郁结于心,加上之前刚小产不久,还未恢复元气,切不可再思虑过重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罢,他抬眼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满脸忧色的阿声,又接着说道:“我开几副药,王妃记得安心静养,好好调理身子才是。”
阿声连忙上前,恭敬地说道:“有劳太医了。”然后转身走到床边,温柔地看着我,轻声说道:“芸儿,你且好好休息,我去送一下太医。”我无力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五味杂陈。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转头吩咐如意道:“如意,扶我起来。”如意面露担忧之色,急忙劝阻:“可……小姐,太医说你……”我眼神坚定地打断她:“无妨。”
在如意的搀扶下,我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步挪到了前厅,然后静静地站在门后,竖起耳朵听着外面阿声与太医的对话。
“王爷,王妃这身子不可再受刺激了,否则……”太医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否则如何?”阿声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否则怕是有短命之相,之前用活血药物至小产,身体受损太过于严重了。”太医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
“此事不可让任何人知晓,否则……”阿声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下官明白。”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如意心疼地看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在如意的搀扶下,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房中,瘫倒在床上。尽管心中早已有所猜测,可亲耳听到这些话,还是让我痛彻心扉。我只是想听他亲口承认,哪怕这真相会将我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粉碎。
不久,阿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往日那温柔的笑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走到床边,轻轻地扶起我,将药碗递到我嘴边。我靠在床边,机械地接过他端来的药,一饮而尽。
他像往常一样,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颗蜜饯,笑着说道:“甜不甜?”
我看着他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燃烧起来,冷冷地说道:“甜,可是不知这蜜饯是否又加了何种毒物?这次王爷是要我的命吗?”
他笑着的脸庞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慌张地说道:“芸儿,你听我解释。”
“好,我听你说。”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中却在滴血。
“那日太医诊断你有身孕,我是真心很欢喜的,因为我与你终于有孩子了。可是当太医说你已有两月身孕时,我不禁怀疑……”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怀疑什么?怀疑我与他人私通吗?”我愤怒地打断他,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芸儿,你我才成婚一月有余,算算日子,两个月前你刚好又在大靖,那大靖皇子明明一直觊觎你,他囚禁于你又为何会突然放了你……”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怀疑有些荒谬。
“所以你怀疑孩子是萧砚的?”我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绝望。
“这种种的巧合我不得不多想,往后此事若是被旁人知晓,混淆皇室血脉是死罪,我这也是为了保护你。”他试图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可你是否还记得两月前,我在宫里中了催情香与你在马车上……”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回忆起那不堪的一幕。
“我自然记得,可只有那一次又怎会……芸儿你放心,我还是会像之前一样对你的,至于孩子,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再要,生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他的话如同一把盐,狠狠地撒在我的伤口上。
“顾穆声,我沈芸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不管你信不信。”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心中的愤怒和委屈已经到达了顶点。
“芸儿,你别激动,太医说……”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我再次打断。
“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出去。”我指着门口,声音颤抖着。
“芸儿……”他还想靠近我,却被我的眼神吓住。
“滚,你给我滚出去。”我崩溃地大哭起来,心中的最后一丝爱意也在这一刻消散殆尽。
“好,好,我出去。你好好休息,莫要动怒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缓缓地走出了房间。
随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我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床上放声大哭。曾经的甜蜜与恩爱,如今都已化为泡影,只剩下这满心的伤痕和无尽的痛苦。我知道,我与阿声之间,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