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乡长看到郝书记谈笑风生的脸色,变得扭曲,像吃了蜜一样甜。
他的笑意别人捉摸不透,呵呵道:“你们不是有眼无珠,而是人云亦云没脑子,陈海如果没有金刚钻,他就不敢揽这瓷器活。”
李乡长正在啪啪打郝国勋的脸,可这样直接骂人有点过分,马上扭头对着脸黑的郝书记,“我不是在说您。”
明显在说郝书记。
郝书记气得手上青筋暴起,有种揍扁那张脸的冲突。
他突然扭头呵斥袁文杰:“你不是说假的吗?”
袁文杰恨没有地缝可钻,急中生智道:“还有一份保证书呢,你们不要这么快就下结论。”
郝书记又升起一丝希望,他希望另外一份是假的,这样就可以扳回一局。
不用领导们吩咐,陈海冷笑一声,拨通王晓军的电话:“陈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没什么事,你的保证书递交上去了。”
“谢谢陈哥挽救了我的家庭,我们全家人感激您。有一个好消息,海霞同意跟我复婚,她要求你当证婚人,保证我以后都听她的。”
“好吧,看来我可以改行当媒人了。”
陈海呵呵一笑,挂了电话。
三言两语,让很多人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两个案子居然都解决了!
这陈海的能力太强了吧!!
突然之间,很多人尽管心里恨,不敢小看。
他们不得不服。
“陈海,你太厉害了!”
唐玉妍担心的要死,长长吁了几口气。
刚才手心已经出汗。
如此说来,她的副主任没跑。
“不愧是当过秘书的人啊!”萧远峰也很激动,看到那些不愿跟陈海打招呼的领导,一个个像吃了屎,他比任何人都高兴。
现场像样的领导就有十来个,一个个目中无人,现在面无表情,有的耷拉着脑袋。
一场酝酿起来的报复行动,就这样流产了。
心里别提多别扭。
陈海吩咐唐玉妍,“马上把保证书报上去,一分钟都不要等,如果你慢了,上面会修改规则进行拦截,阻止我上副科。”
“不会吧?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唐玉妍觉得陈海多虑了。
但她还是走到李乡长前面,取桌面的两份保证书。
“你要干什么?”李乡长用手压住。
唐玉妍不解:“我马上报备信访办,先传真备案,一个小时以后我会亲自送到他们手上。”
“不行,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普法办会换新主任,等到新主任上任之后由她递交,你的资格还不够。”
唐玉妍僵在那里,她不解的问:“以前这种工作就是张副主任在做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新主任来了会颁布新的规则。”
唐玉妍突然觉得,她这个副主任,跟原来打杂的工作没有区别。
反正说话没有人听。
眼看李乡长要拖时间,陈海已经在预料之中。
莫要看他们刚才骂的痛快,不如人家这个下马威厉害。
咬人的狗不叫,说的就是李乡长这种搅屎棍。
他压制住火气道:“李乡长,你在给县委争取时间,让他们赶紧改规则,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领导的工作怎么完成,你们作为下属没有资格过问。”
李乡长头歪向一边,几乎不多看一眼。
陈海已知于事无补,“你忘了,三年前你上乡长的时候找过我多少回,我每次改变预约顺序让你见到方书记,这个人情你不打算还了?”
“那不是你的正常工作吗?我不觉得欠你的情。”李乡长矢口否认。
陈海一阵冷笑:“既然是正常工作,李乡长为什么事后请我吃饭,千恩万谢呢?如果不是你老婆三番五次求我帮帮你,你以为凭你这德行,我会搭理你?”
“你……”李乡长气得站了起来,仿佛揭开丑陋的伤疤,跟陈海的眼神对视,好像有无数恨似的。
但有些事注定不能拿出来说,只好咽下一口气道,“我们不是有意针对你,这个规则有漏洞,会导致副科职场泛滥,给国家财政增加压力。”
陈海据理力争,“这个制度能够挖掘有用人才,如果增加难度会打击普法办的积极性,会造成大量案件堆积,给社会的稳定带来隐患,你想过吗?”
“你不要危言耸听,难道没有奖励机制,你们就不做工作了吗?我们要有为人民无私奉献的精神,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才去努力,陈海,你的觉悟有待提高啊!”
不愧是乡长,很会上纲上线。
官场有很多这种人,冠冕堂皇理由一大堆,站在至高点打压别人,还让人无话可说。
“李乡长,你的觉悟比我高,你是怎么当上乡长的,要逼我拿出来说吗?”
陈海寸步不让。
李乡长扭头就走,警告道:“你如果敢说,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李乡长居然留下狠话溜走了。
明显担心激怒陈海,把他的丑事说出来。
在场人们眼睛不瞎,他们已经明白,李乡长不是通过工作能力上位的,而是走了方书记的关系。
而这个过程,陈海一清二楚。
“哈哈,某些人刚才笑话我,怎么像丧家之犬跑了?”郝书记唯恐李乡长听不到,故意对着门口方向说话。
他突然觉得这个陈海非常顺眼,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让李乡长灰溜溜滚蛋。
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简直不能太爽,太痛快!
会场人们马上散了。
他们今天见识到陈海的厉害!
楼道之中,人们听到李乡长的办公室摔花瓶和砸东西的声音。
所有人选择绕行。
郝书记阴阳怪气道:“这是怎么了,李乡长年轻气盛,容易伤身体啊!”
袁文杰刚要溜,没想到李乡长露出头来,叫他进去。
他眼睁睁看着郝书记盯着他,左右为难,可还是走了进去。
乡政府三楼太小了,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想避开一些人很难。
办公室已经狼藉一片。
李乡长已经平息心情,坐在椅子上抽烟,“坐吧,方书记有件事让我转告你。”
此刻的李乡长,对于陈海的恨要超过郝书记。
居然当那么多人的面,让他抬不起头。
袁文杰规规矩矩坐下,他以为因为跟郝书记走的近,要敲打他一番呢。
没想到李乡长突然一笑,那笑容绵里藏刀很吓人,“我先恭喜你,王县长没有忘记你这些年的功劳,准备提拔你为副乡长呢,负责我们乡的水利工程。”
“真的……”
袁文杰激动的站了起来。
虽然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职务,想得到的人很多,需要花不少钱呢。
他当初为了省钱,才选择忠心耿耿做事。
李乡长示意年轻人坐下,“任命马上就到,不过关于副科职称,会在完成白静的任务以后,帮你补办。”
袁文杰心花怒放,急忙说着谢谢。
这件事由李乡长说出来,袁文杰就应该清楚李乡长跟王县长的关系,根本不是郝书记可比。
看来他选错了靠山。
虽然都是王县长派系,一些人是心腹,一些人是旁枝末叶。
“我保证完成王县长交给的任务!”
李乡长嗯了一声,“我会协助你,陈海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会让他知道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袁文杰不住点头,毫不吝惜的骂了陈海一顿,让李乡长消气。
天色昏暗。
袁文杰兴冲冲从乡政府出来,准备回家一趟,跟父母分享这个重大喜悦。
负责水利的副乡长,因为这里没有水利工程,是一个虚职。
但级别摆在那里。
最重要的是,副科职称是迟早的事。
袁文杰的家乡不在离阳县,在附近一个县,距离这里不是很远,两个小时就到。
当他来到乡政府外面的车旁,顿时气得发毛。
不知道什么人把他的车划了,全车像蜘蛛网,挡风玻璃上面有砸碎的砖头。
“陈海,你有种出来打一架!你这个穷鬼,白静不要你了,并不是我的原因,而是他们打心眼瞧不起穷人……”
还没有说完,一块鹅卵石飞来,差点打到头上。
袁文杰急忙低头,彻底气坏了,拿着石头拼命的追。
发现前面人影不是陈海,分明是张虎牛。
张虎牛恨死了袁文杰,本来保证书是真的,陈海没有骗他。
被袁文杰弄的以为是假的,导致他坦白了想占功劳的事,把副主任职务丢了。
到手的副科职称,因为袁文杰搅黄了,能不生气吗?
从此以后,袁文杰修一次车被砸一次,工资不够修车,三十多万的新车,被弄的像一辆破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