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有些怀疑刚才他的耳朵听错了。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我不可能劝原野停手。”
裴夏背对着久越站在远处逆的光,光太刺眼,他看不清裴夏脸上的表情,听到这句话的时,不可置信的问:
“你也疯了?”
裴夏并不想多聊,没有直白的回答他的问题,转身离去。
久越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半晌后,嘴里嘟囔着骂了一句:“两个疯子。”
裴夏脚步缓慢,放于身侧的手一直在抖,脸上的表情始终晦暗不明。
在推开房间门的那一刻,裴夏注意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从这条缝里,他看见了那人穿着他黑色的大拖鞋,慌忙的跑回床上,将拖鞋踹掉,用被子盖着脑袋装睡。
缓了几秒后,裴夏伸手推开老旧的房门,若无其事的继续做早餐。
躲在被子里闭着眼睛装睡的原野,悄悄的看了一眼裴夏在灶台上忙碌的背影,又看着床边四仰八叉的拖鞋,悄悄的用手将它拨正。
有点不确定是不是暴露了。
但裴夏不问,原野也装作不知道。
假装刚刚清醒,穿上拖鞋如同以往一样地赖在了裴夏的身边,刚睡醒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
看着蒸出来奇形怪状的大馒头,他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
“今天吃什么?”
裴夏将馒头用筷子夹了出来,吹了吹放凉后,催促靠着他的人去洗漱。
原野不情不愿的快速洗漱完坐到了凳子上,乖巧地等待着大白馒头。
不知怎么的,裴夏看着他大高个儿,修长的大长腿委屈的蜷缩着坐在矮小的凳子上等待着白面馒头的样子,好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两人如同往常一样,吃完早餐后各自去上班。
裴夏没有多余的问,原野也没有多余的解释。
在一天晚上,裴夏睡着后,原野也凑在他的耳朵旁,轻轻的说了一句:“一切都结束了。”
裴夏睡得很熟,原野也不在意。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不光是暗地里发展权力,也将裴夏爷爷的事情调查清楚了。
事发路段没有监控,没有人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将那天在那条街道上出现过的所有人全部调查了一遍,耗费一年的时间才抓到了罪魁祸首。
原野也知道裴夏在调查,也在暗地里偷偷的行动。
甚至裴夏有很多危险的想法,原野知道,裴夏曾在爷爷死后,请私家侦探调查,机缘巧合之下,还真的让他调查清楚了。
裴夏花费手里所有的资产去买一辆二手车。
原野害怕他做出冲动的事情,偷偷的扔人将二手车的轮胎给扎了。
一次两次后,裴夏也知道暗地里有人阻止,就将二手车给卖了。
原野做一下这些事情后,心里也有一些愧疚,悄悄的凑到了裴夏的耳边,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声,怕人听见。
“对不起。”
说完后,这才换了个姿势,抱着裴夏的手臂睡了。
凌晨一两点的夜格外的黑。
裴夏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身侧的黑影,黑暗中摸了摸他的头。
“没关系,是我要谢谢你。”
裴夏颈窝处,原野嘴角翘了翘,好似梦到了什么甜蜜的东西。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裴夏也在这家小公司一年的时间了。
他所有的工资全部打到了原野手上的那张卡里,自己手上没有留下一分钱。
原野也会在每个星期星期天的时候,给裴夏一百块钱,作为零花钱。
本想着多给一些,但裴夏平日里没什么想买的东西,他抽的烟是原野买的,他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原野买的。
平日里给的钱最多也只是用来买菜做饭,城中村就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买菜便宜,一百块一个星期刚好。
原野本来坚持想要多给一些,没想到第一天就出现意外了。
裴夏和往常一样坐公交车上班,上车后他习惯性的坐在了公交车后排的位置靠窗边。
和往常一样,他拿出手机看时事新闻。
这一趟公交车上大部分都是老人,偶尔会有两三个年轻人上车。
一个穿着白衬上身白t黑裤,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时尚的男生上车,在上车后看见了后座的裴夏,眼睛滴溜一转,和司机嘟囔几句后,就直直的朝后座而去。
裴夏沉浸在时事新闻当中,直到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才恍惚的摘下耳机。
“你有事吗?”
那个男生笑起来格外阳光灿烂,一口白牙让人很容易就心生好感。
“能为你借点钱吗?”
裴夏看了一眼,车上只有他一个人,也没多说,大方的将兜里今天刚发的钱全部掏了出来,全是红票票。
“我只有一百元的钞票。”
男生略显意外,笑容灿烂,“好啊,谢谢你。”
结果那一百块钱后,那个男生又说:“我们加个好友吧,到时候回去还你钱,现在我手机上没钱。”
裴夏也没多想就加了。
原本想着只是一个借钱的小意外。
没想到会作为两人争吵的开端。
裴夏如同往常一样去公司正常上班,下班结束后照常去菜市场买菜,提着回家。
和往常一样,他回来了,原野还没回来。
洗菜做饭后,主动打电话询问原野什么时候回来,在得知他不回来后,裴夏用泡面对付了几口。
随后就将买来的新鲜骨头炖了。
在一年的时间里,他的做饭手艺突飞猛进。
想着原野从饭局上下来肯定喝的醉醺醺的,给他做了一个暖胃汤。
不出意外,又是凌晨。
裴夏没有睡,将门口最新鲜的醉鬼接到怀里后,对着久越点头致谢。
分开后,将醉鬼身上的西装扒下来放在盆里,想着等一会儿揉了洗。
喝醉后的人和往常一样,一点也不安分。
裴夏在一年的时间里有了丰富的经验,照顾醉鬼,他手拿把掐。
原野眯着眼倒在床上,领带被他揉成一团丢到了床角,身上白色的衬衫凌乱至极,看着裴夏忙上忙下的盛汤,他那双喝了酒后蒙上了水雾的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
那眼神就好像要将人生吞活剥似的。
裴夏对于身后炽热的目光早已视若无睹。
经过一年的相处,他对这人分外了解。
表面上平平淡淡,对什么东西都无动于衷,实际上占有欲超强。
总喜欢在背地里搞小动作,搞了小动作,又生怕别人不知道,非要弄一点动静出来,让人注意到。
这不 ,刚躺床上没几分钟,又开始闹腾了。
手指悄悄的拽着裴夏的衣服,眼底满是偏执,自己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眼眶又红了。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裴夏正在把手里的汤吹凉,听到这句话,眼神都没抬。
没办法,习惯了。
这家伙每次喝醉酒后都会反反复复的问这句话。
和往常一样,他的语气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的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