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古董街影：赝品诈骗疑云起
暮色中的古董街像一幅褪色的水墨画，青石板缝隙间渗出潮湿的霉味。
陆风站在"；聚宝斋"；鎏金匾额下，解剖刀般锋利的目光扫过玻璃柜里陈列的青铜爵杯，那些斑驳的铜绿在他眼中化作无数待解的密码。
三小时前冠军选手胃里的荧蓝残留物报告正灼烧着他的白大褂口袋，而此刻，他竟连西周饕餮纹与战国蟠螭纹都分不清。
"；陆医生对这尊错金银壶感兴趣？"；店铺伙计敲了敲玻璃，青铜器沉闷的回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灰鸽。
陆风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倒映出对面商铺悬挂的战国铜镜——与昨夜鉴宝节目里那面诡谲的镜子如出一辙。
萧奈的脚步声从街角传来，黑色风衣下摆扫过雕花门廊时带起几片枯叶。
刑侦组长将警务通塞回口袋，屏幕还残留着证物室传来的紧急通知：西汉帛书渗出的荧蓝液体已腐蚀掉第三层保险柜。
"；陈老板说最近赝品都是高仿做旧。"；萧奈摘下皮质手套，指节残留着青铜器特有的冷冽气息，"；但街尾三家店铺监控同时故障那晚..."；他突然顿住，发现恋人正用镊子夹着放大镜，近乎偏执地比对两件青铜觚的铸造痕迹。
陆风的后颈渗出细汗。
解剖台上他能在三分钟内分离十二组交叉神经，此刻却对着商周青铜器的范线接缝束手无策。
当放大镜掠过某件青铜卣的兽面纹时，他瞳孔骤缩——那抹不自然的铜绿下，竟隐约透出与萧奈锁骨荧光体相似的纹理。
"；我去趟图书馆。"；陆风抓起外套转身就走，衣摆扫落的尘粒在夕阳下化作金色漩涡。
萧奈望着他消失在街口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风衣内袋——那里藏着今早在现场发现的半截沉香，燃烧处却有集成电路板特有的焦痕。
深夜的法医实验室飘着速溶咖啡的苦涩。
陆风面前摊开的《青铜器鉴定十八讲》第47页，铅笔标注与尸检报告潦草的字迹重叠。
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晕里，贺阳传来的神经接驳器设计图正在与商周青铜器纹样比对程序同步运行。
"；陆医生还没走？"；值班的老张头探进半个身子，看见解剖台边堆着《吉金识略》《容斋金文考》等砖头典籍，碎瓷片上还粘着未干的环氧树脂——那是陆风从夜市地摊淘来的教学道具。
晨雾未散时，陆风已经站在古玩市场开料区。
七十岁的锔瓷匠人老周头捏着茶色水晶镜，看他用解剖镊子挑起铜锈："；宋代仿商周器多用失蜡法，气泡分布像毛细血管网..."；老人浑浊的眼里闪过精光，突然用锉刀刮开件青铜簋的底足："；瞧这新做的铜胎，裹着老泥就当自己是出土物了！"；
萧奈此刻正站在"；集古轩"；二楼。
檀香在博山炉里扭曲成青蛇，陈老板摩挲着手中的和田玉把件，茶汤在汝窑盏里漾出涟漪："；咱们街上的商户都本分..."；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萧奈倚栏望去，恰好看见李晴冰的身影闪过转角，她军靴踏过的青砖缝里，几点荧蓝液体正渗入地下电缆井。
当陆风带着新学会的铜器包浆鉴定法回到刑侦队时，证物室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那件渗液的西汉帛书在防弹玻璃柜里诡异地卷曲着，帛面浮现的星图竟与贺阳昨夜拼合的神经接驳器设计图完全重合。
萧奈的警务通再次震动，监控显示三分钟前，陈老板悄悄将个青铜匣送进了李会长办公室。
两人在档案室相遇时，暮色正透过百叶窗切割着空气中的尘埃。
陆风的白大褂沾着铜锈和古籍霉味，萧奈的领口还残留着古董街特有的沉檀气息。
当他们的手指同时指向案件板上的青铜器照片时，陆风的镜片映出帛书星图，而萧奈的瞳孔里晃动着李会长办公室的监控画面——
窗外的霓虹灯突然全部熄灭，整座城市陷入刹那黑暗。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他们看见对方眼底未说出口的猜测，像两道即将交汇却终究错开的星轨。
档案室悬浮的尘埃在应急灯光中形成细碎光斑，陆风的白大褂袖口沾着青铜锈粉，显微镜载玻片上叠印着帛书星图与饕餮纹的对比图谱。
萧奈的指节叩在案件板上，震落三张监控截图。
"；青铜器鉴定可以慢慢来，但李会长办公室的监控显示——"；萧奈的指尖划过陈老板偷运青铜匣的影像，金属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冷芒，"；三天内进出过协会的七位藏家，都曾在案发前接触过刘鉴定师。"；
陆风将放大镜对准物证照片，镜片边缘映出萧奈紧绷的下颌线："；汉代错金银工艺产生的铜锈氧化层厚度，恰好能掩盖现代电镀痕迹。"；他的解剖镊夹起一片青铜碎屑，"；这些赝品的铸造技术，比法医实验室的显微切割设备还要精密。"；
李晴冰斜倚在档案室铁门边，军用匕首的寒光在她指间流转。
她望着萧奈后颈被风衣领遮住的荧光印记——那是三个月前境外任务留下的纳米追踪器——突然用刀尖挑起份文件："；张古董商声称被骗走三件宋代官窑，但根据海关记录..."；
话音未落，贺阳的视频请求突然从电脑屏幕弹出。
青年黑客的刘海被汗水黏在额前，身后六块显示屏正疯狂滚动代码："；交易系统的防火墙会吞噬入侵代码！"；他抓起能量饮料灌了一口，"；每次突破到37%进度，整个数据库就会变成量子云态！"；
萧奈的警务通在此时震动，张古董商的最新证词显示其保险箱里又"；发现"；两件元代青花瓷赝品。
陆风突然将青铜碎屑放入质谱仪，幽蓝光谱中浮现出与西汉帛书相同的元素峰值。
"；这些赝品在刻意模仿文物病变特征。"；陆风的金丝眼镜滑到鼻梁，露出眼底血丝，"；就像有人用生化药剂在青铜器上伪造千年锈蚀。"；
萧奈扯松领带，檀木香从他颈间弥散。
三天前在"；集古轩"；闻到的同款熏香，此刻正与质谱仪的数据产生微妙共鸣。
他抽出张古董商的资金流水单拍在桌上："；这个月他给某海外账户转了六笔款项，备注都是'；文物修复费'；！"；
两人的争执被突如其来的断电打断。
应急灯在三十秒后亮起时，李晴冰已不见踪影，她方才倚靠的门框上，三道新鲜的刀痕组成箭头符号，直指案件板上刘鉴定师的照片。
贺阳的惊呼从扬声器炸响："；防火墙第九层藏着神经接驳器的原始设计图！"；他颤抖着截取代码段，"；这些二进制符号...和陆医生昨天发来的青铜器纹样完全对应！"；
陆风的白大褂衣摆扫过物证箱，带起的气流掀开西汉帛书的防尘罩。
帛面星图突然开始缓慢旋转，二十八宿的位置竟与贺阳截获的代码矩阵严丝合缝。
萧奈的手机同时收到鉴证科消息：从张古董商处收缴的"；元代青花瓷"；内壁，检测出军用级隐形涂料。
当暮色染红证物室的防弹玻璃时，陆风站在古董街立体地图前，用红笔圈出七家使用同款香炉的店铺。
萧奈的体温从背后贴近，刑侦组长带着枪茧的手指按在"；聚宝斋"；位置："；今早陈老板的账本显示，他们上个月采购了二十吨环氧树脂——足够复刻整个殷墟青铜器群。"；
两人的呼吸在青铜器照片上交叠，陆风突然抓住萧奈手腕："；你后颈的荧光体...今早是不是接触过赝品铜器？"；他的解剖刀挑开恋人衣领，纳米追踪器的蓝光正与帛书星图某个星座同步闪烁。
霓虹灯在窗外次第亮起，贺阳终于突破防火墙外围时，古董街监控系统突然全部重启。
陆风在晃动的光影中抓起勘查箱，他必须在天亮前验证那个疯狂猜想——某件正在生成锈蚀的赝品内部，是否藏着正在运作的神经接驳元件？
暗巷深处，李晴冰的军靴碾过满地碎瓷。
她蹲身拾起片带有集成电路纹路的青花瓷片，荧蓝液体正从断口渗出，顺着电缆井流向城市地底深处。
八百米外的协会大楼顶层，李会长推开密室暗门，陈老板送来的青铜匣正在激光矩阵中悬浮，匣面饕餮纹如呼吸般明灭。
陆风的手电光刺破"；博古轩"；卷帘门后的黑暗，那个釉面异常的嘉靖五彩花瓶立在角落。
当放大镜对准瓶底款识时，店老板的冷汗突然滴在陆风手背——显微镜才能看清的缝隙里，竟有半片纳米级的硅基芯片正在剥离铜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