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赤云靖岩对顾希可谓温柔体贴、关心备至,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
顾希身上、脸上被蚊虫叮咬的包,其实当天晚上抹了药,就已经好了很多。但赤云靖岩还是要求他多在宫里待几日,等包完全退了再回家,以免留疤。
顾希知道他一片好意,便也没有反驳。
梅姐托人捎信问顾希哪天回家,她好安排去西山的行程。顾希去找赤云靖岩商量。
“皇上,梅姐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不是说了,多在宫里待几天再回去吗?虽说蚊虫叮咬的包不是大事。但留下疤就不好了。在宫里有太医看着,天天抹药。等完全好了再回去也不迟呀。”
“我哪里有那么娇气?被蚊子咬了几口还要在宫里养着?我都不好意思跟梅姐她们说是这个原因,怕被她们笑话。而且那些包已经差不多好了。还有就是…梅姐想安排我们一家人去西山玩几日。难得她们有兴致,我不想扫兴。”
赤云靖岩想了一下,“你们一家人要出去玩?好吧。你跟她们去吧。我让忠义带人护送你们。”
“不用。我们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到山里住几日,避个暑。不用特意安排人跟着,那样我们还感觉不自由。”
“你懂什么?你们一家子那么多人,一定得有人跟着的。西山不近,万一有个什么事,还有个照应。你们就玩你们的,不理他们就好。还有,山区蚊虫也很多,你们多带一些防虫、防蚊的药。”自从有了顾希这个‘孩子’,赤云靖岩真的像个爹一样,什么都事无巨细的想在前面。
顾希拧不过他,只得点头应允。
顾希和他的三位夫人、孩子们、奶妈、丫鬟、连同行李,好几个马车,浩浩荡荡得朝西山行进。
顾希因为昨晚没睡好,早晨又早起赶路,便一个人坐一辆马车,在马车上补觉。
梅姐和彤儿、苏锦坐一辆马车。因为很少一家人出来玩,彤儿看什么都稀奇,一路上叽叽喳喳没有闲着的时候。
彤儿掀开轿帘看看他们这支长长的队伍,和队伍前后、旁边护送的护卫,感叹道,“我们不就是出去玩吗?这阵势也太大了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上微服出巡呢?”
梅姐瞥了她一眼,连忙打断她道,“不得胡言!这种话也是随便说的!”
彤儿吐了吐舌头,“人家就是感叹一下,没有人听到的。”
“你呀!”梅姐点了一下她的脑门笑道,“都是做娘的人了,什么时候能长大?咱们家情况特殊,以后说话可得注意了。”
“知道了。”彤儿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风景。
梅姐关切地问苏锦,“你怎么样?这一路颠簸你受得了吗?你马上要生了,本来不宜外出的。可你还非要跟着,咱们还要赶这么远的路,你行吗?”
“我没事。好容易出来一趟,我可不在家待着。天天闷在家里都快憋坏了,出来透透气也好。”苏锦爽朗地笑道。然后又瞅瞅梅姐的肚子,“听说大姐又怀上了?都说怀孕前几个月要格外小心。”
梅姐摸摸肚子,有些难为情,“我这都第三个了,怀之航时马上要生了,还赶了几千里的路。后来月子也没坐。这不也没事?我是打算再要一个孩子的,本来想等你生下孩子再说,可是谁知就怀上了……”
彤儿扭头有些艳羡地瞅瞅梅姐,又转脸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山,问道,“大姐,我们先去哪里?直接进山吗?”
“咱们中午在半路用餐,休息整顿一下。下午去‘清凉寺’上个香,拜访一下那里的‘一禅大师’。然后,晚上在山下的‘伊水山庄’住下。第二日,再去附近爬山、游玩……反正我都安排好了。”
“我们跟着走就行,大姐安排的准没错!”苏锦赞道,恭维梅姐已经成了她的生活习惯。
到了‘清凉寺’,一家人上了香。然后便去找‘一禅大师’给看相。
顾希还是第一次算命,心里说不出的恐慌。他推三阻四地不肯进去。后来梅姐三人都看完了,才拉着顾希进去,“快进去吧,怕什么。”
顾希被三个人推着进了屋,他坐在‘一禅大师’对面,把提前准备好的生辰八字,双手递给他。“大师好,这是我的生辰八字。”
‘一禅大师’是一个胡子花白,一脸正气的老和尚。他看看顾希的生辰八字,又仔细看了看他的面相,惊得瞪大眼睛。接着把顾希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才对梅姐等人说,“请各位女施主先出去,老衲要单独跟这位施主谈谈。”
梅姐三人,在外面焦急地等着。好一会儿,顾希才低着脑袋出来,脸色很是难看。
大家围上来,“怎么样?大师怎么说?”
顾希气呼呼地说,“一点也不准。就是一个骗子!”
见他心情不好,大家便不再多问。
一行人要回山庄,顾希非要与梅姐坐一辆马车。“梅姐,咱们俩坐一辆马车吧?就咱们俩。”
马车上,梅姐轻声细语地问,“大师都说了什么?看你的样子是不是说的不太好呀?”
顾希咬了咬嘴唇,恨恨地说,“梅姐,那个和尚说我命格不一般。如果我是女子便是‘皇后命’。”
“可…你是男子呀?”
“是呀,我也这样问他,他说我是男子就是我的劫数。还说我有前世的善缘还有什么孽缘的,必须要经历很多苦难。”
“他还说什么了吗?你在里面那么长时间呢?”
“还说了很多,有一些我也听不懂。他也不说破,还得以后慢慢领悟。也说了一些好的,但主要是不好的。大约就是我这一辈子会被困在一个魔咒里,永远也逃脱不了。说那是我前世欠下的孽债,我这一生就是来还债的。还说要想破解,只能靠我自己。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能破解还找他干吗?”
“你没让他给你化解一下吗?”
“我当然说了,这是最气人的!他竟然说他无能为力,我的劫数是无法破解的,我只能承受或自己破。我说我可以给他很多钱,只要能帮我破解了,我愿意把我所有的身家都给他。他竟然连钱都不挣了,连骗骗我都不愿意。看样我是真的没救了。”
“啊?怎么会这样?”梅姐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